唐婉看著秋葵拿了令牌，又從人群中出去，這才疑的問葉墨塵，“剛剛秋葵好像要說什麼，你為什麼不讓說完？”

　葉墨塵就像不在意一般，眉眼里平淡無波，搖搖頭，“無妨，回去再說。”

　“姑娘！”一直說不上話的蘇益，總算找到了機會，“如若你喜歡，我再畫一幅送你便是，又何必……”

　“誒，別！”唐婉轉，打斷了蘇益，“畫師在創作一幅畫時，那也是要占盡天時，地利，人和，而這幅畫筆鋒豪邁，心思卻又極其細膩，就算讓你現在再畫一幅一模一樣的出來，你也不可能做得到。”

　這個道理也只有真正創作的人才能夠明白。

　蘇益只是覺得，唐婉這樣的出，一萬兩確實太難為了，更何況現在又承了別人的人，確實不妥。

　唐婉看出他的憂慮，抿著笑了一聲，“蘇益，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

　抬手拖掌，很認真的介紹著邊的男人，“是京城來的葉卿書，也是我的……知己，之前我跟你買的那把折扇，就是送給他的。”

　知己兩個字，惹得葉墨塵忍不住斜睨了唐婉一眼。

　蘇益看著葉墨塵，那俊逸的外表，高貴的氣質，剛才與那兩人發出來的凌厲氣勢，都讓他打從心眼里折服，只是，那把扇子上面的字，是唐婉題的，字里的含義他是懂得，絕不是一個知己就能概括的。

　蘇益心里微微有些失落，有些難過，可場面上的客套還是要維持，他雙手抱拳，恭敬禮謙的行了一禮，“原來是葉公子，幸會。”

　葉墨塵還了一禮。

　“哎呀，最見不得你們讀書人那套繁文縟節了。”唐婉抬手，把葉墨塵的手拉下來，順著拉著葉墨塵繞過桌案，走到了里面。

　這張桌案是蘇益作畫的地方，后面還有一個矮幾，可供人休息。

　唐婉拉著葉墨塵坐下后，蘇益也隨著坐了下來。

　“蘇益，我瞅著你的畫已經畫到了這般地步，待在這個縣城著實有些大材小用了，不知你對以后有什麼打算？”

　這幾個月，蘇益的名聲其實已經傳到了京城里去，他的畫也被人買了不，拿到京城去賣，只是……京城那樣臥虎藏龍又魚龍混雜的地方，他一個小縣城的普通百姓，怎麼應付的過來？

　蘇益尷尬的笑，“我不過一介貧寒書生，賣畫只是維持生計，還是要通過科考來考取功名，僅此一條路罷了。”

　“誰說的！”唐婉著實是不理解這古代的人，怎麼就那麼喜歡妄自菲薄呢，這要是在現代，畫得一手好畫，早就出人頭地，一幅畫拍賣天價也是指日可待的事。

　唐婉搖頭道，“不是只有做這一條出路啊，再說，我覺得你子綿又本善良，場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會把你上所有的單純好磨滅得連渣都不剩，到時候你再想無憂無慮的做出一副好畫，可就沒那個心態了。”

　葉墨塵側過頭，若有所思的看著唐婉，剛才那番話可不是普通人說得出來的，就算從小教的大家閨秀也不一定曉得其中的道理。

　畫師作畫講究的是心境，什麼樣的狀態畫出什麼樣的畫，自古場無純潔，如果蘇益真的考取功名，做了，那麼——他便再也不可能畫出現在這樣的畫了。

　葉墨塵的師傅太傅，年輕時也是東臨國譽一時的畫師，一只畫筆能把東西畫活，那些毫不起眼的東西，只要經過他的筆，便會別有一番景。

　可后來……他當上太傅之后，皇后慕他筆下的人圖，下令讓他為自己作畫，太傅拿著筆，站在三米之外看著皇后，卻遲遲沒有落筆，最后竟是一筆都沒有落下。

　這事傳出去之后，有人暗中笑話皇后沒有傾國之資，激不起太傅的靈，皇后一怒之下綁了太傅就要問罪，最后還是皇帝求，太傅又說自己場，早已沒有當年的心境，并不是畫不出皇后的貌，而是什麼都畫不出了。

　從此之后，太傅封筆，再也沒有提起過畫筆。

　憶起往事，葉墨塵心中一片惆悵，也對蘇益為自己規劃的未來到惋惜。

　蘇益從葉墨塵的眼中看出了失，他心下一滯，有一種好不容易被人認可，卻又讓對方失的彷徨，不知為何，葉墨塵的眼神讓他覺到心傷。

　“我……”蘇益言又止，黯然神傷的低下頭沉默了半餉，才緩緩的道，“我又豈是那慕虛榮之人，只是像我這般的出，想要在京城中占據一席之地談何容易。更何況，我的畫功拿到京城，也不過就是滄海一粟，沒有好了老師，我也只能就此止步。”

　唐婉覺得蘇益說的有道理，再有天賦的人，沒有遇到好的伯樂，遇到瓶頸，也就只能原地踏步，或許還會退步。

　如果蘇益就這樣被埋沒了，確實有些可惜。

　唐婉轉頭，看著旁的葉墨塵似乎是在沉思著什麼，忽然笑了，用胳膊撞了撞他，“你不是京城來的嗎？你可否給蘇益指條明路？”

　葉墨塵抬起眼眸看了唐婉一眼，眼底沉著細碎的笑意，有些無奈，又有些寵溺，他勾了勾，嘆了口氣，“你總算是想起來我是京城來的了。”

　唐婉臉上頓時一喜，直接從坐榻上爬起來跪著，拉著葉墨塵的袖激的問，“你真的有法子？”

　葉墨塵看向蘇益，目認真而又著一種威嚴，讓唐婉想到西游記里，為猴子指路的老神仙，葉墨塵問蘇益，“你是否愿意摒棄場之路，從此一心作畫，為一名譽整個大陸的畫師？”

　蘇益一聽，立刻起，跪在了坐榻之上，雙手疊恭恭敬敬的對葉墨塵行了一禮，“我愿意！”

　“好！”葉墨塵點點頭，“我為你寫一封舉薦信，你拿著信去京城找他，只要你潛心學習，必不會就此埋沒。”

　唐婉很是好奇這個他是誰，但現在氣氛這樣嚴肅，不好話，蘇益把筆墨紙硯準備好以后，葉墨塵提起筆，唐婉和蘇益一眨不眨的盯著他落下的字。

　“師傅大人尊前……”

　“師傅？”唐婉掀起眼眸看了葉墨塵一眼，他還有師傅？

　不是在軍營長大的嗎？

　那他師傅不應該也是個什麼將軍或者什麼武功高強之人，怎麼說也是個糙漢子，這把蘇益介紹給他師傅，是想讓蘇益拿著刀劍畫畫？

　唐婉愈發的看不懂了，但也只能憋著，沒敢打擾葉墨塵。

　等葉墨塵一封信完后，疊兩下，將信箋塞了紙封之中，后鄭重而又莊嚴的給蘇益，“你拿著這封信去京城的太傅府，門口的守衛只要看到這上面的字，便會放你進去，記住，一定要親手將信到太傅手中。”

　“太，太傅？！”蘇益接信的手忽然頓住，停在半空就像風了一般的抖了起來，抬起的雙眸既不可置信，又著寵若驚，兩種復雜的緒，讓他看起來就像豬八戒看到嫦娥來找自己，那般張得激。

　“嗯！”葉墨塵從容淡定的輕抿了下，“當朝太傅！”

　太傅是什麼，唐婉當然知道，那可是一等一的大，當今的太子都是他學生，這可是國家級一等老師，就像清華北大里的教授一樣，讓人而生畏。

　唐婉驚訝得張大，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只聽蘇益跪在地上，不住的給葉墨塵磕頭致謝，“葉公子的大恩大德，我蘇益銘記在心，定不會辜負公子的期……”

　唐婉被他的聲音總算拉回了現實，手就是一掌打在了葉墨塵的胳膊上，然后異常氣憤的抬手捧住他的臉，強行轉到自己這邊，讓他看著自己后，鼓著臉問，“太傅是你師傅？”

　葉墨塵目輕輕的落在臉上，淡淡的笑，“是。”

　唐婉差點一口老噴出來，“你怎麼不早說？葉卿書，你到底還有多事是我不知道的？”

　這個……很多。

　葉墨塵抬手溫的唐婉的發頂，給順，“這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何況你也沒問過。”

　唐婉擰眉，臉越鼓越大，葉墨塵有些無奈，用眼神示意，旁邊還有人跪著呢，唐婉斜睨了蘇益一眼，這才放下手，暫時放過了葉墨塵。

　葉墨塵手，虛扶了蘇益一下，蘇益便起，雙手恭敬的接過了信，待蘇益坐好之后，葉墨塵方道，“年過之后，你準備一下就吧。”

　蘇益小心的把信揣進了懷里，激之溢于言表，只能熱淚盈眶的點點頭，“是，葉公子。”

　葉墨塵淡淡的笑，“等你拜師之后，我便是你的師兄了。”

　“哎……”唐婉在旁邊酸味十足的長長的嘆了口氣，“這師兄師弟的，得好不親熱。”

　見蘇益臉上出難為的表，唐婉立刻爽朗的笑了出來，彎腰越過桌案，拍了拍蘇益的肩膀，“你先去京城給我打頭陣，等你混好了，我也到京城去，到時候你可一定要罩著我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