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趙靈彤將我和歆羽關起來也過了好幾天了,歆羽算是徹底沒事了,整日里在南蘭殿活蹦跳的跑著,和宮人們玩鬧。
這幾日,懷知一直沒跟我商討他將如何置趙靈彤和薔薇,我約莫著他是不想讓我參與,想必其中手段也不適合讓我知道。
所以我也不再過問這件事,整日里就只安心陪著歆羽玩。
而且,大小姐自那日征得懷知同意,可以來南蘭殿看我和歆羽之后,便每日準時來,像是個盡職盡責的媽。
也許是我太過小肚腸吧,縱使懷知再三保證,可我無論如何都放心不下這個曾經的壞人。只要在歆羽邊,我一定不能讓歆羽離開我的視線哪怕一下的。
我不曉得大小姐是否能到我的這些行為,只是神淡淡的,唯有看到歆羽的時候,眼中才會微微泛起些溫。
再后來,我和歆羽康復的消息就傳遍宮里了。
這一日,我正陪著歆羽練字,大小姐坐在一旁看著歆羽練字,宮娥突然就來跟我說,趙靈彤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第一個有反應的是大小姐。
“娘娘不可去,”道,“當初趙國的公主殿下已經對公主和娘娘做了那樣的事,說明已然有恃無恐了。今次再去,難保不會再下手。何況,娘娘背后并未有踏實的娘家可以依靠,可趙靈彤卻是有趙國王室作為后盾的。”
聞言,我頗詫異的看了大小姐一眼。
這要是以前的,是絕對不會想到這麼多東西的。
而且,這些話,我是明白的。可我敢斷定,找遍整個王宮,也沒人敢對我說。
畢竟,說了這些話,就是有些影我無權無勢只是個鄉野村姑。宮里的人都熬怪了,怎可能說這種中肯卻會惹我生氣的話?
莫非……
莫非大小姐真的如懷知所說,已經改變了嗎?
有些想不明白,我回給一個微笑,道:“確實是不該見,可眼下到底是王上名義上還未過門的王后,禮數上,我確是不得不見的。”
說完,了芙兒進來,吩咐道:“王后娘娘來訪,你且先去回話,說我患病,容易傳染,害怕傷了王后娘娘貴安康,就隔著屏風回話吧。”
不見是不對的,見了又讓人不放心,所以也只能見的時候離遠點,讓拿我無可奈何了。
“娘親,那個壞人很厲害嗎?有沒有師公厲害?”正在練字的歆羽聽到我說的話,突然問道。
瞧著閃爍著的大眼睛,我心里一陣溫暖,了的額頂,我道:“人不是拿來做比較的,曉得嗎?好好練你的字,娘親要去看,回來你若是沒寫完五張字,就罰你今晚多寫十張。”
聞言,歆羽一陣哀嚎。
起去見趙靈彤前,我好似想起來什麼,又回過頭來,對著大小姐說:“小姐若是不嫌棄,可愿與妾一道去見見王后娘娘?歆羽在這不會有事,妾會讓芙兒看著的。”
不能讓大小姐和歆羽單獨待在一起。
大小姐眼中閃過一了然,客氣的起走到我側,說:“諾。”
言行舉止間,儼然是將我當做未來的王后對待了。
不再糾正什麼,我轉過,專心想著如何應付趙靈彤了。
我住在南蘭殿的偏殿,只找了間大點的屋子,放了扇屏風,就進去了。
剛坐好,趙靈彤就被宮人們帶進來了。
這次再見,恍若隔世。
趙靈彤再沒那日的張狂,卻也沒有減毫的驕傲。剛進來,就隔著屏風說:“芊姑娘真不愧是芊姑娘,好大的架勢。”
“娘娘謬贊了,民確然只是因著子不適,怕染給了娘娘,這才如此謹慎的。那日民在昔歸殿中略風寒,至今還未痊愈。”
垂眸看了看蒼白的手,心里思緒萬千。
上次風寒,我已覺到,宿疾有復發的跡象……可是先前從蘇王宮帶出來的那唯一的解藥,已被我悄悄給了懷知。
若是下次宿疾復發,我……
我撐不過去了,可怎麼辦?
屏風那頭,趙靈彤冷哼一聲:“倒真是沒有小姐的命,卻有一副小姐的子。”
這次我沒有說話。
過屏風,我能約看到薔薇的廓。
這趙靈彤也真是喜歡薔薇,無論去哪里,何時何地都要帶著才行。
諷刺了我幾句,我沒如何回擊,興許是趙靈彤覺著無趣,總算是開始說今日來找我的重點了。
道:“這幾日王上本宮反思,本宮在寢殿中一直反思,著實覺到自己那日所作所為略有不妥。俗話說萬事以和為貴,本宮今兒個來探妹妹,就是想問問妹妹,可有記恨本宮?”
“……”
突然變臉的趙靈彤……
我在心里一聲嗤笑。
我的委屈,歆羽的委屈,還有那日我們差點丟掉命的事,簡簡單單一句“所作所為略有不妥”就搪塞過去了?
怕是真以為這世間所有的人和事都要為服務吧?!
“娘娘多慮了,”我俯首,“娘娘份尊貴,妾做事略有不妥當的地方,娘娘教訓幾句也是應當的。”
虛與委蛇,我懂。
得到了滿意的回答,趙靈彤顯然就不想在我這兒多待了,隨意說了幾句,就離開了。
送走了心滿意足的趙靈彤,我起找歆羽,驀然回頭時,看到從方才開始就一直默默坐在我后的大小姐。
整個過程,一言不發。
可我那一個回頭,看到來不及收回的神……那是一種復雜且凌厲的眼神。
那一瞬間,我也立時警惕起來,不著痕跡的又掃了一眼,卻發小大小姐又變先前我一直看到的那副淡淡的樣子了。
……
是變了。
我心里確定。
以前的鄭宜珮沒有很深的心機,做事囂張跋扈。現在的鄭宜珮,懂得收斂鋒芒,也學會了藏自己的心思。
“小姐,與妾一道回去看公主練字吧。”向出手,我笑的很是和善。
既然察覺到這人不安全了,我就不能給半點機會讓傷害歆羽。
歆羽是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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