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的宿疾伴隨著上的毒一道發作,歆羽和懷知每日看著我,就像是看著一個命不久矣的人似的,整個南蘭殿的氣氛都無比抑。
尤其是從全國各地找到的民間名醫,縱使我們都知道們是沒什麼法子的,可懷知還是固執的每天來訪的名醫給我瞧病,好像這樣就能讓我的病好起來似的。
所以我每天也盡力配合他,乖乖的讓那些名醫們給我瞧病。
直到這一天,南蘭殿來了一個奇怪的醫正。
那醫正發須皆白,說起話來慢悠悠的,很是人著急,他后還跟著一個不足一尺的小個頭跟班,專門給他提藥箱。
那老家伙進來之后,慢悠悠的給懷知行禮,又慢悠悠的問我病。即便是尚在病中,沒什麼氣力的我,也很是沒耐心聽完他說話。
倒是懷知好耐心,認認真真的給那個家伙介紹我的況癥狀,專心的等那個家伙給我診脈。
而全程,給他拎藥箱的小矮子就站在一旁沉默的看著。
不知為何,這發須皆白的老家伙給我一種很是奇怪的覺,我坐立不安的。而那個小矮子,更甚。
尤其是小矮子看向我的目,我登時汗倒豎,可憐我還正裹在棉被里。
“唔……娘娘的病……”老家伙順了順胡子,一臉的高深莫測,“娘娘的病啊……老夫倒當真是,有那麼幾個法子的。”
“……”
聽著這人撒謊不打草稿的話,我冷哼一聲。
從剛開始到現在,且不說我半點法子都沒有,全天下的名醫半點法子都麼有,就說宮中那些個聞名一方被稱作神醫的專業醫正,都是半點法子都沒有。
這老家伙倒好,一來就說,他有“幾個”法子?!
幾個?
我是真的不信的。
可懷知聽了他的話,倒是像來了神一般,激的說:“先生果真有法子?!夫人的病,即便是千機子神醫來了,也是沒有十足把握的!”
老頭子了胡子,笑的猥瑣而得意:“老夫對娘娘的病,確然有很大的把握,王上若是不相信,不用老夫便是了。”
他這幅樣子,儼然是個江湖騙子。
懷知頗為疑的看了這家伙一眼,竟然很是爽快的點頭說:“孤相信你能治好王后的病,今兒個孤便將王后的命到你手里了。若是王后出了什麼事……”
后半句沒有說,只是他看這老頭子的眼神兒充滿了威脅。
老頭子倒是沒有在懷知這充滿威脅的眼神兒注視下有半點氣餒,只是淡淡的回了一眼,便客客氣氣慢慢悠悠的說:“既然王上……呵呵,既然王上已經將娘娘到老夫手里了,老夫麼……老夫就要請王上暫且移步,到殿外稍作歇息。只因……老夫給娘娘診脈瞧病時,不希旁邊有人,不然……老夫也不確定自己的手切脈的時候,可下的準確。”
說這一番話的時候,他仍舊是慢悠悠的,好似挑釁,也好似專門為了挑戰懷知的耐心。
好在懷知能做上一國之君的位置,耐心自然也不是隨隨便便哪個人就能挑戰得了的。
在老頭子慢吞吞說話的時候,他就只是耐心的等在一旁,直到聽完老頭子的話,他才淡淡的點點頭,起出門了。完全沒有半點生氣。
懷知都離開了,那些宮人們自然很是識趣的自退出去了,還客客氣氣的把殿門關好。
等到所有人都徹底離開了,我才看著那個老頭,白了他一眼,很是沒好氣的說:“蘇逸,你來就來了,何苦折騰懷知?”
老頭這才出了詭異的微笑,摘下下上粘的假胡子,頗為無奈的看著我:“你是怎麼識得我的?”
又使勁兒白了他一眼,我道:“你也不想想,全天下,究竟能有多人對我上的宿疾和毒同時有解法?我可不相信有個不曉得哪里冒出來的老頭子,能輕輕松松的就搶了你的飯碗。”
說話的功夫,蘇逸已經徹底摘掉了臉上的胡子,出了十分俊朗的臉:“你這麼說,倒也是不錯的。”
不過我沒有再搭理他,而是專心看向跟在他后的小矮子。
碧海樓里,有這麼矮的人,且都是妙手空空的個中高手。
只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有那個矮子那般白的手。他拎著藥箱的手,太過白細致了。
所以……
所以……!
“歆朗!”
我有些激的出了這個讓我朝思暮想的名字。
自從離開了碧海樓,我就沒有一刻不擔心歆朗的。可我同時也清楚,他遠離我,才是最安全的。
所以,時隔多日,再看到一個完好無損的臭小子站在我面前,讓我心里突然一陣酸楚和復雜。
這個臭小子許久不見我,聽見我他名字時,初初眼眶紅了許久,卻沒有向往常一樣撲到我懷里來,反倒是站在那里沉默了許久,才慢吞吞的摘掉自己上的偽裝,出那張稚的小臉,爾后淡定的來到床榻邊,握著我的手,認真的問:“娘親,你的病,師公一定可以治好的,你放心。”
我看到這臭小子突的變這樣,委實愣了一愣。
怎的沒多久不見,他就這般穩重了?
即便是可以看出些孩子痕跡的,可……
在心里嘆了口氣。
平心而論,這樣也不是不好。只是……只是我更喜歡以前那個小孩子般的歆朗,無憂無力,快樂長大。
眼下平白的多了些,我……我竟有些無所適從。
點點頭,我強撐著笑臉,拉著歆朗的手:“快來讓娘親看看,這麼久不見,歆朗變化大不大?”
歆朗也很是聽話的更湊近我了一些,讓我看得清楚。
我確實看得清楚了。
歆朗略略長高了些,小臉沒什麼變化,倒是那一雙以前澄澈無比的眼睛,多了許多復雜。
料想是我不在的時候,蘇逸給他教了些東西。只是當著孩子的面我也不好問,只能盡力抱著他,他的存在。
“這里這麼危險,歆朗,你來這里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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