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晚睡又加上睡前折騰的原因，這一夜，幾乎一覺到天亮。

　窗外漸漸白，線從窗簾的隙進來。

　已經是早上七點。

　江悠悠披散著黑長發，蜷在溫暖的被里醒來，上有些汗。天氣越來越熱，睡覺的時候林耀又把他擁著，就好像背后有一個恒溫的火爐一直在烤著。

　不熱才怪。

　本來想手，可是卻發現被握著，迷糊的轉過臉，映視線的便是林耀這張俊的臉龐，在窗外晨的輕輕籠罩下，廓特別清晰和。

　睡好了，心自然也好，笑容溢滿眼底，跟他說：“早上好！”

　林耀不說話，手了的頭。

　問：“幾點醒的？”

　“剛醒。”他開口說話，聲音有些沙啞。

　“你冒了？”

　“我去喝點熱水就好。”

　說著，他掀開被子起下床，迅速逃離臥室。

　看他這個樣子，即便是冒了也要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然后去上班。

　兩人像往常一樣坐在餐桌前吃早飯，興許是病了的原因，林耀的神看起來怏怏的，也沒開口說幾句話。

　與昨晚那個在床上異常張揚的男人形鮮明的反差。

　不過他手邊的杯子里裝的不是咖啡而是冒沖劑，他聞到后皺了下眉頭，不過察覺到江悠悠那道犀利又不善的目，決定一切都聽老婆的安排。

　有好幾次江悠悠想開口說話，可是心中一直糾結著怎麼把這個話說的溫和徹又不傷人。

　猶豫又猶豫，終于把心一橫，問他：“最近很忙嘛？”

　“還好吧，只是有一些事比較棘手。”

　“那不如我們把婚期提前一些。”說的很快，生怕說到一半就被林耀給打斷。

　林耀一抬頭，看到對面的人仰著頭，漆黑的眼眸正看著他，眼睛里試探又有愧疚。

　說這些話的時候，其實是想著這樣的話，他就能借著江家的勢力做這個位置穩一點。經歷了上次那場風波，權幾經變之后，家已經為林氏的大東之一。但是董事會那一幫子老人仍舊不滿意林耀接班，所以必要的時候要狠狠扇他們一掌，告訴他們究竟誰才是爺爺。

　林耀瞬間就明白了的意思，停頓了幾秒，再開口語氣異常堅定：“不用，你應該相信你老公有獨自應付這些事的能力。”

　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他們只是想看到能帶給他們利益的一個掌門人，只要我讓他們看得見希，他們很好打發的。”

　“可是……”

　林耀舉起旁邊沖著冒藥的杯子像喝咖啡一樣抿了幾口又放下，瞇起深邃的眼眸盯著不放：“江悠悠你知道嗎？昨晚跟你講那個故事一是為了滿足你的好奇心，二也是想告訴你之前發生的事，避免我們以后也遇到同樣的事。等事理好了，外面就不會說我娶你不是因為喜歡你，而只是為了借你家的勢力給我鋪路。”

　有的男人他可能不會說話，但是一本正經的和人講道理也有一種特殊的魔力。

　三言兩語，江悠悠就覺得自己的心甜的一塌糊涂。

　江悠悠睜著漆黑的眼睛笑：“那好吧，都聽你的。”

　林耀的眼底是遮擋不住的寵溺：“乖。”

　……

　“去哪里，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我打車，今天要跑的地方多。”

　“喲，還被外派公干了，不錯不錯。”

　林耀看到上了出租車后才再次發車子，熬過車水馬龍的城市馬路去公司。快要開到公司的時候，他突然收到了一條短信。是韓雪琳發來的，自林慶進了監獄之后，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跟聯系。

　“下個月我要回國讀博去了”

　打了幾個字，的消息又進來。

　“臨走前吃個飯？”

　林耀把打的那句安的話刪掉，回了一個字：

　“好”

　從認識到現在，一直都很要強，發生那種事之后，就很平靜的以林慶朋友的份繼續活在大眾視線里。林慶的事外界是不知道的，所以最近有傳歇業是為了要籌辦二人婚禮。

　其實，應該是想離開這里換個新的環境來調整一下心。

　怎麼說呢？落得如此境界，多多也和自己有點關系吧。雖然從來沒有說過，但他也清楚，愿意回國打拼的大部分原因也是因為自己在這座城市。是國籍，即便不回國也能在國外混得很好。

　回國前，曾說：“因為你回去，所以我也要回到祖國母親那里看上一看。”

　即便不提出要求，他也會找個時間好好跟見上一面。

　理由只有兩字：愧疚。

　韓雪琳推開窗戶，靠著窗沿曬太。手指輕輕搭在小腹上，原本艷的臉有些蒼白，臉上沒有多余表。

　收到林耀回復的一個字，的臉上才出現一笑容，輕著小腹說：“很快，你就有新爸爸了，不會等太久。”

　不過一個月，就已經反應明顯，不停嘔吐導致無法進行正常的工作，這才休息在家。

　那個名義上的婆婆強行把接過來，導致換了一個陌生的環境后連著幾天都失眠。孕吐加上失眠，已經讓很虛弱，暫時就只能妥協了。

　保姆進房間給送飯，韓雪琳問：“張子燕出門了嗎？”

　聽到這麼直呼自己未來婆婆的名字，保姆一臉惶恐，局促地說：“沒有呢，在等小姐。”

　未婚先孕，保姆也不知該怎麼稱呼。之前稱呼過二夫人，結果被狠狠罵了一通，所以到最后才心心翼翼稱呼為小姐。

　“告訴，不要等了，我改天再去。”

　“這……”

　韓雪琳輕輕掃了一眼，保姆嚇得便不敢吭聲。

　張子燕推門進來，尖聲說道：“你說不去就不去了，我兒子還在等著你去看他。”

　韓雪琳語氣極度不耐煩：“我說了我改天去看。”

　“他已經進去幾個月了，你就去看過他一次，改天是哪天？”

　“不知道，或許等我心好的那一天吧。”

　此話惹得張子燕張咒罵道：“你這個婊……子，要不是我兒子被你勾了魂，你早就被我打出去了。”

　“哦？”韓雪琳挑眉，指著自己的肚子，譏笑道，“來，朝這里打！”

　張子燕氣得臉部扭到一起，剛抬起手就被保姆給按下，“夫人，小姐的肚子才一個月，還是保胎要。”

　怕倆真的打起來，保姆好說歹說才把張子燕給勸走。

　等關上門后，韓雪琳一個人在房間里沉默踱步，目沉著；原本計劃的失誤不僅沒傷到江悠悠一點，還讓兩人關系越來越好，自己的生活也被攪和得一團糟，還好自己服用了藥強行懷上孩子，不然連最后的退路都沒有。

　這些都攪得心神不寧，原來那些或是不在意，或是刻意逃避的事一樁樁一件件地涌上腦海。

　當晚，就做了噩夢。

　夢里的頭戴公主冠，被一個男人抱在懷中。偌大的餐桌上白蠟燭燃燒，周圍是用氣球和花布置起來的大房間。有個人坐在那里彈鋼琴，悠揚的琴聲回，很多人在為唱生日歌，陪一起吹蠟燭。

　那個時候的還不會說話，只能睜著一雙眼睛四觀。

　接著鏡頭一轉，便是天大亮的白天，長長的明紗簾隨風飄。

　披頭散發的被人在浴室的洗手臺上，嗚咽地看著鏡子里落滿紅斑點的軀。的胳膊被人用力反握住，逃不能，只能紅著眼眶任由男人一寸一寸侵犯……

　“生日快樂，這是我送給你的人禮。”

　“我的小公主，不用擔心以后，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

　畫面逐漸模糊，最后消失不見，只剩下一片黑暗。

　直到一個男人，看到他的時候好像芒頃刻間進黑暗。雖然他不笑，可是他跟別的男人就是與眾不同，不會用瞇瞇的眼睛盯著，也不會用因為的麗而多看一眼。

　“我們分手吧。”

　那男人笑道，狠住的下：“我把你從小養大大，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學，還留了大筆產給你繼承，結果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踢掉我？”

　“我想過正常人的生活。”

　“你還會回來找我的。”

　……

　暗暗發誓，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回到他邊過永遠暗無天日的日子。不要那蒼老褶皺的皮的那種惡心，要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可就在這時，另一個人出現在了那個不笑的男人邊，他好像改變很多，溫地拉著那孩的手走過街頭。

　慌忙去追，可就在這時，耳邊響起了汽車引擎的聲音，一機油味彌漫在空氣間。

　一個人躺在馬路中央……

　驚住，那個人分明是，后有一大灘跡。

　汽車的燈全開，穿過強看到了坐在車里的人，居然也是。

　“啊……”

　韓雪琳猛地從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吸氣。

　房間里很靜，靜得仿佛能聽腔里心臟砰砰的跳。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做噩夢了，畢竟事已經過去了很久，而且還夢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