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雪把江以寧扶上車，然后把他的那副拐杖放進后備箱，上車系好安全帶之后側了側頭：“我們出發吧。”

　江以寧的目注視著擋風玻璃，側臉線條繃著，放在上的手指弓起，把平整的子拉出了一條褶子。

　見他不回答，楚南雪輕聲喚他的名字：“以寧？”

　江以寧回過神：“你說什麼？”

　楚南雪邊笑邊轉車鑰匙打火：“是不是有點張？”

　“沒有。”

　“沒有就好。”楚南雪收起笑容，“坐穩了，我要發車了。”

　“開慢點，別著急。”

　“盡管放心好啦，你閉上眼睛睡一覺我就到地方了。”

　楚南雪毫不客氣地踩下油門，車子一下竄了出去，江以寧慌忙扶住了右車門把手才勉強穩住了車子慣帶到前傾的。開車其實很穩，唯獨起步時生怕車子不走，那一腳油門轟的十足，一下子能竄出去八丈那麼遠。他也不敢說，所以每次開車他都會悄悄做好準備。

　這一次是因為發呆，才急匆匆抓住了右車門把手，他偏了下頭，突然怔住……

　右手有力氣了？！?

　他看了一眼楚南雪，正專注地觀察著前方通路況，模樣像極了認真聽老師講課的好學生。

　江以寧不聲地收回右手，打算給一個驚喜。

　半個小時候，車子在馬路邊停下，對面是一所兒園，此刻正是送孩子的時間，門口站著兩名師跟小朋友們笑著打招呼，家長們把孩子送到門口就不允許進去了，還有哭鬧著不肯上兒園的孩子，老師哄家長哄的，一大清早的好不熱鬧。

　小花就在這所兒園。楚南雪開口說話的時候有點張，這個名字對江以寧來說意味著是一件永遠解不開的心結。停了兩秒，見江以寧沒有任何的變化，才繼續說，“過一會兒小花媽媽就會把送過來，然后再去買菜做飯，每天給小花爸爸送兩頓飯。是因為在江叔叔的幫助下他們開了一家便利店，小花爸爸腳不好就負責看店，便利店的收夠一家子能維持生計。他們的新家也在這附近，不是高檔小區，就是一般的商品房，不過這里地段不錯，周邊有幾個很好的學校。”

　“嗯。”

　江海天做事一向很有分寸，既想著給他們補償又不能傷了他們的自尊，所以這樣的安排是最合適的。

　“小花和媽媽來了。”

　楚南雪突然指了指前方，一個小姑娘圓圓臉，扎著雙馬尾，牽著媽媽的手一蹦一跳，穿著一件花子背后還背著一個小書包。洗干凈一打扮，比他在中村見的時候好看多了，好像也長高了許多。

　江以寧臉上的表稍微有些放松，在聽到楚南雪說下車的時候又張起來。

　楚南雪把拐杖拿出來遞給他，扶著他向馬路對面走，可還沒走到小花媽媽對小花揮了揮手，一回來就看到了他們倆，僵在了馬路對面。

　緩了兩秒，小花媽媽快步走過來，站在兩人面前。

　“江先生和楚小姐，你們怎麼來了？”

　楚南雪彎眉笑著說：“我們來看看你，其實主要是想看看小花上學乖不乖。”

　小花媽媽看起來比之前更加蒼老，白發忽然之間冒出了很多，可是眼里的笑意卻很和善：“乖，小花乖著呢，勞煩兩位大老遠跑過來，辛苦的。”

　“一點都不辛苦，主要是我們家以寧他想小花了。”楚南雪看了一眼江以寧，用胳膊肘搗了他一下，“是不是呀，你前幾天還一直跟我念叨著想小花了，要來看看小花。”

　“下次來家里坐坐，小花急著去上兒園都沒有看見你們兩個，也是念叨著楚姐姐和江哥哥，要是見到你們了一定很開心。”

　江以寧看著對方，莫名有點流障礙。

　他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對方，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不上不下的，最后只能看著對方默默無言。

　楚南雪笑出聲；“看我們以寧都張的說不出話來了？”

　又拉了拉他的角。

　江以寧艱難出一句話：“是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