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剛用過早餐林耀就到了韓雪琳這里。

　助手把行李一件一件搬到房車上，另外一輛車上還坐了幾個隨行的醫護人員，為了防止韓雪琳在路上出現什麼危險況。

　收拾完畢，韓雪琳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林耀一輕松，笑了笑：“你看我像沒準備好的樣子嗎？”

　“那我們出發吧。”

　林耀拍了拍在門口送別的王燁：“自己一個人在家里乖乖的，好好去上班，然后平平安安回到你爸媽邊。”

　王燁非常不領，翻著白眼說：“我又不是小孩子。”

　韓雪琳忽然想到了什麼，走到王燁邊小聲囑咐：“這個月你一定要警惕點，我擔心弗蘭克會有什麼作。”

　“放心，我一定會打起神來。”

　林耀不免多看了一眼王燁，他說的話在耳邊就像是吹過了一陣風，韓雪琳說的話才管用。

　王燁對著劉冬冬喊了句：“喂，你可要把他們照顧好，要是出了事的話我就找你。”

　“放心吧，小王小姐，我一定不辱使命。”

　兩輛汽車很快駛離了城市，一路向著郊區行去，五六個小時候開始出現連綿不斷的大山。期間，他們路過服務區停下來吃了一頓飯后繼續趕路。

　房車的后面有張床，韓雪琳一直靠在那里休息，相當于睡了一路。

　在快到達山間的別墅時，林耀才開口說了句：“真是辛苦你了。”

　“這還不算什麼，接下來的路你會更加辛苦。”

　晚上十點鐘，車隊停了下來，他們下車然后劉冬冬把他們安排進了各自的房間。這次來的人都是他挑細選過的，絕對不會出什麼紕。

　凌晨的時候，林耀背著包沿著山路一直往前走。

　這別墅的位置剛好在去往芝南的路上，只要翻過這座山再走一段距離就能到一個車站。那里還是落后的人工識別，他手里拿著的是明天晚上八點的票，所以他必須要在那之前趕過去。這張車票的名字并不是他，而是一個和他有著五六分像的另外一個男人，他拿著的份證也是他的，目的還是為了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不確定弗蘭克在中國的手到底能多長，小心點總會沒錯的。

　早上九點鐘，趙格打來電話，魏子藝已經準備好了，深呼吸一口氣拎著包就到了樓下，前后只用了兩分鐘。

　趙格的車停在路口，他看到，穿著件黑，在外面又套了件大，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

　魏子藝上車，“太冷了，我才穿這麼厚的。”

　趙格輕輕完了一下角：“你的好了嗎？”

　魏子藝笑起來：“好了啊，但是還很虛弱，所以今天要大吃一頓來補充一下的能量。”

　趙格沒有發車子，指尖微微敲了敲方向盤，“嗯，我們去春林路，那里特店很多，一定會有你喜歡吃的食。”

　等了有十秒，他還是沒有，看著言又止的。

　魏子藝不解，“怎麼了？你不認識路嗎？就是前方那個路口，先右轉，前面有個丁字路——”專注地指著，表認真，說完看著他。

　趙格抿抿角，“你沒有系安全帶。”

　說完，他打算出手去幫。

　魏子藝連忙拍掉他的手：“我自己來。”

　趙格愣了愣，深深看了一眼魏子藝。他維持著一貫的表，眸流轉，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車速平穩，他的駕駛技很好。

　“我也打算去學車了。”

　魏子藝主打破沉默，不說話不是一貫的作風，這樣會顯得自己的演技特別假。

　“你要學車？”

　魏子藝點點頭，“等過段時間我會經常上夜班，孩子晚上一個人打車的話不安全。”

　趙格沉聲回道，“是這樣，孩子在外確實要小心一點啊。不過，你要是需要的話，我可以來接你。”

　“我怎麼好意思麻煩百忙之中的趙律師呢！”

　魏子藝是笑著說這話的，可是趙格停了總覺得話里藏著話。包括從上車到現在，總是不經意間想要躲開他。他想問發生了什麼，可是話到邊竟不知從何問起。

　到了春林街那條街，魏子藝的心稍微好了許多。

　兩邊的梧桐高大壯，還有很多枯黃的葉子頑強地掛在枝頭上。

　魏子藝拿著手機不停拍照，一路上也不怎麼說話，在用這種方式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讓自己說點話。趙格是什麼熱？說的越多就越容易出破綻。

　“前面有個咖啡館，我們進去坐坐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要提拉米蘇和一杯卡布奇若。”

　趙格點頭，他一手擱在木桌上，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著，另一只手擱在大上，隨意安然。

　他要了一杯果茶，有些甜，他不是很喜歡甜的東西，卻因為魏子藝點的咖啡都是偏甜的，他被染了也想品嘗一下甜的。

　“你今天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沒有啊，我能有什麼心事？”魏子藝忙吃了一大口蛋糕，把里塞得滿滿當當，這樣眼淚就不會掉下來。

　……

　“還吃午飯嗎？”

　“不太想吃。”魏子藝深吸了一口鼻子，“好像還是有點不舒服，我再回去休息一會兒。”

　魏子藝輕輕嘆了一口氣。心有千千結，何人能解？

　兩人一路無話，走到盡頭。魏子藝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這里離你的律所很近，你回去上班吧，我自己去坐車。”

　趙格看著，“既然我把你接過來了，就一定要把你送回去，這是責任。”

　魏子藝沒再說什麼。突然間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飛快地跑出來，從的腳步穿過。他嚇的腳步一，幸好趙格及時手拉住了的手，驚的一冷汗。

　“是一只流浪貓，應該到了驚嚇才竄到馬路上來的。”

　魏子藝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你的膽子不是大的嗎？”

　“這次是個意外，我不怕的，就是有點……”

　“有點心不在焉。”趙格替說出了未說出口話，頓了一下，又說，“如果你有事的話可以隨時來找我，我什麼都會告訴你。”

　趙格說道，的手腕細細的，他一只手就圈住了。

　四目相對，兩人皆是一愣。

　趙格緩緩松開手，魏子藝抿抿角。

　兩人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趙格默了一下，眼底閃著幽暗的澤：“我以前認識的那個魏子藝還能回來嗎？”

　魏子藝歪頭看著他，假裝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什麼意思？”

　……

　“我先回去了。”

　“你還會見我嗎？”

　“說不好，有時間了就會見面吧。”

　今天爸媽有事外出去了，要到明天才回來。

　魏子藝回到家直接捂著被子又睡了，今天出來見趙格演的那場戲實在是太累了，一顆心像是被反復放在火上炙烤似的。

　夜里，突然狂風驟起。魏子藝吃了冒藥，整個人昏昏沉沉的，臥室的窗在風中搖曳，猛地一聲脆響，玻璃碎了。

　雷聲轟隆直響，閃電劃過，夜空驟然如白晝。

　豆大的雨點頓時打進來，雨星子落在魏子藝臉上，睜開眼迷迷糊糊想要去關窗戶，剛走了兩步，整個人跌落在地，后背一陣刺痛。

　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去到床邊找手機，迷迷糊糊之中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的臉在床單上，手機擱在耳邊，響了幾秒后才有人接聽，虛弱地開口：“王燁，我剛剛跌了一跤，好像被玻璃扎到了——我爸媽都不在家。”

　“魏子藝——”他剛剛睡醒，嗓音沙啞，繃，“等著我，我馬上過去。”

　冷風灌進來，的頭越來越重，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睡了一個世紀那麼久，迷糊中魏子藝聽到一個張、急促的聲影在著。

　睜開眼看到，他的鬢角有雨水滴落。不是在做夢吧？怎麼是他？

　魏子藝的意識清醒了一大半，苦笑：“不好意思，我打錯電話了。”

　趙格眸深沉，輕輕檢查著，淺睡上有兩被染紅了，“跌到哪兒了？”

　那雙眸子如墨石一般，藏著濃烈的意。

　魏子藝著他，大腦像放空了，似乎有什麼要破土而出。

　他托起的腰，將抱起來，“去醫院。”

　魏子藝慌地抓他的服，“趙格——”

　兩人地靠在一起，四目相對，看到他深暗的眼眸，像旋渦，“你為什麼要當壞人？”

　半個小時后到達中心醫院，掛了急診拍片檢查。

　醫生認出了是，看了趙格一眼，打趣道：“你是子藝的男朋友吧？穿這樣是從你家里過來的？”

　“不是，我是他朋友，不小心摔了，他家長都不在家，急之下才打了電話給我。”

　醫生看了看片子，“沒傷到骨頭，也沒有腦震，背上的傷抹些藥，休息幾天就好了。”

　趙格繃的神終于放松了，“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繳費。”

　等他走了之后，醫生別有深意看了魏子藝一眼：“小魏呀，眼不錯。”

　趙格是抱著進來的，晚班護士醫生都瞧見了，肯定被傳的人盡皆知，等上班的時候又免不了被拷問一頓。

　“張叔，我傷的事不要告訴我爸媽。”

　“你這孩子——好，我不說，什麼時候談的男朋友？前幾天還見到你媽跟你姨嘮叨你沒有男朋友，讓幫忙給個，這回該放心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

　趙格剛好推門進來，這句話不偏不倚地落進他的耳朵里，他怔了一下，面上沒有表現出過多表。

　魏子藝卻張地握手，過了一會兒才好了點，想他本來就不是男朋友，他從來沒有正式向表白過，一直以來都是的一廂愿。

　醫生一走，病房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魏子藝不敢看趙格，低著頭，出白皙的脖頸，“今晚真是麻煩你了。”

　趙格微微沉默一瞬，“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搖搖頭。

　趙格看一臉窘迫，“早點休息。”

　魏子藝終于抬頭，目依舊閃爍：“你也早點回去吧。”

　“好，等你睡著了，我就走。”他的嗓音如低沉的樂曲。

　“趙格——”

　想說什麼呢？又能說些什麼呢？什麼話到了邊就只能化一聲低微嘆息。

　趙格慢慢靠近，抬手理了理臉頰的頭發，“睡覺吧，等你睡醒了我就把你想知道的事告訴你。”

　魏子藝瞪大眼睛，可趙格卻轉走了出去。本來吃了藥還能繼續睡覺，可他最后這句話卻讓整夜都在胡思想，也不知道到什麼時候眼皮才有點犯困。

　心里藏著事，也睡不安穩，天一亮，眼皮了后就睜開了。醒過來時，看見靠在沙發上的人，目留地在他的上，他竟然沒有走。

　心震，撲通撲通地跳。

　廢了好大勁兒才恢復了一點理智。

　趙格似乎是到了什麼，慢慢睜開眼，四目相對，一時間魏子藝無所遁形。

　魏子藝扯著笑：“早上好。”

　趙格眼角：“早。”

　“你怎麼沒有回去？”

　趙格直接忽略了這個問題，問：“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魏子藝搖搖頭：“還好。”

　他站起來，理了理服，“不，我先去買點吃的。”

　魏子藝張起來，追著他問：“你有什麼事告訴我？”

　趙格著，目溫和：“等一下，還差一個人。”

　他買了早餐回來看到病房里還只是他自己，問：“沒人來嗎？”

　“你到底在等誰？”

　“我等的人來了。”

　王燁推開門，魏子藝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