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皇帝萬萬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等，“你是說，你做這一切都是因為焉兒讓你做的？”

　“回皇上，臣妾冤枉啊！”蕭皇后淚盈于睫，哭的梨花帶雨，“臣妾素來疼焉兒，您也知道，這麼多年以來，他提出什麼臣妾都答應，因為臣妾知道他是您最疼的孩子，自然也對他多加呵寵。”

　皇帝臉一下復雜起來。

　南宮諦與卿親親對視一眼，看著蕭皇后表演。

　“可是這些日子發生這麼多事，焉兒已經變了。”蕭皇后著帕子眼淚，無聲哽咽，“臣妾不想讓您失，就百般努力想讓他回到從前，可焉兒不知道在外面經歷了什麼，忽然變得冷酷無，竟然要求臣妾把其他皇子除掉，他要繼承大統。”

　皇帝猛地站起來：“大膽！”

　蕭皇后瑟了一下，哭的更是凄慘：“臣妾也是這麼說的，可焉兒說您素來疼他，這皇位您也是要給他的。”

　“所以你就幫他害人。”皇帝眸沉沉，“你乃是一國之母，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蕭皇后十分愧地流下眼淚：“臣妾也是一時糊涂，他用自殺威脅臣妾，那是臣妾的孩子，那是臣妾上掉下來的一塊，十月懷胎，辛苦育，臣妾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去死，更不能看他死在臣妾面前！”

　只字不提自己害人一事，只說自己的一片慈母之心，口口聲聲舍不得孩兒去死。

　蕭皇后淚眼漣漪地看了一眼皇帝，見他眼中閃爍，便慢慢地站了起來，沖他出一個笑容：“您愿意聽我說這麼說，我已經激不盡，此事是我錯了，我不該縱容焉兒，犯下這等大錯，臣妾該死。”

　意綿綿地看了一眼皇帝，給足了他反應的時間，然后轉朝柱子撞了上去！

　那盈榕一直就在旁邊跪著，見狀趕忙阻攔，一把抱住了：“娘娘不可以啊，你都是為了六皇子，無論怎麼說，您都是一片子之心，皇上一定會諒的！”

　蕭皇后哭著說：“你放開吧，讓本宮去死，本宮自知罪大惡極，已經沒有臉面再留在這個世上了！”

　忽然胳膊一，被人扯悉的懷中，抬頭就看到了皇帝，他雖然臉深沉，眼中卻有一不忍：“不要胡鬧，無論如何，也沒有到要你命那一步。”

　蕭皇后哀哀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后忽然哭了起來，哭的很是安靜，眼淚順著臉頰落下，打了他前的襟：“皇上，臣妾何德何能，得到您如此憐，便是要臣妾立刻去死，臣妾也毫無怨言。”

　卿親親撇撇，這蕭皇后可真會說甜言語啊，皇帝哪里經得住這樣的糖炮彈。

　瞧瞧，那不是已經被哄的丟了魂，真心疼幕后黑手，殺人兇手蕭皇后呢。

　蕭皇后并沒有因此放心，抓著皇上袖，口吻中還帶了幾分哀傷：“皇上，您是知道的，臣妾與哥哥并非親兄妹，自然沒有親兄妹那般要好，臣妾自從進宮以來，就唯有您和焉兒才是臣妾的依靠，你們兩個都是臣妾最重要的人。”

　目里仿佛藏著綿綿意，將皇帝勾纏住，他渾發燙，心底涌現出一自得與傲然。

　“臣妾不能失去你們任何一個，臣妾一直都是這麼想的。”蕭皇后幽幽說完，又將目看向皇帝，聲說道，“但如果要在您和焉兒之間選一個，臣妾選擇您，這毫無疑問，無需遲疑。”

　皇帝了：“皇后……”

　“喪子之痛，臣妾尚且能忍。”蕭皇后地笑著，“可若是失去了您，臣妾就活不下去了。”

　皇帝恍然想起，早些年的其實就像是菟花一般弱無骨，攀附著他，給了他極大的滿足與征服，然而后來為皇后，就越來越端莊越來越賢淑。

　如今忽然重現當年模樣，皇帝心中頓時一，但畢竟是犯了錯，也不能不罰，便道：“皇后教子無方，犯下大錯，理應重罰，然其一片慈母之心天可憐見，從即日起，剝奪皇后之位，降為德妃。”

　蕭皇后跪在地上：“多謝皇上不殺之恩，臣妾日后必定潛心禮佛，為皇上太后祈福，再不敢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

　“你有此心就好。”皇帝轉回到桌旁，看都沒看一眼盈榕和趙耕，只冷冷道，“你二人謀害皇嗣，其罪當誅，判擇日斬，其家人后代永世為奴，不可京城一步！”

　那兩人瞬間癱倒在地，門外立刻有侍衛進來將兩人拖了出去。

　這一場鬧劇總算是結束了，南宮諦看到這理結果，一點都不覺得意外，甚至有一種果然如此的覺，皇帝終究是不忍心置蕭皇后。

　他嗎？

　不見得，但至他愿意聽蕭皇后解釋，這一點讓南宮諦始終無法釋懷。

　他沒有真的宮，他原本的目的也不是宮殺了皇帝，只是不這麼做，皇帝不會聽他們說話，更不會看證據，他向來只想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斷。

　不僅昏庸，還自以為是。

　蕭皇后離開之后，皇帝便問他：“這個理結果，你可還滿意？”

　“你覺得滿意就好。”南宮諦還能說什麼，也懶得說，他了額頭，牽著卿親親準備離開。

　皇帝倒是愣了一下：“你就這麼走了？”

　不是要宮嗎？

　南宮諦勾，笑得有些諷刺：“你放心，我還不至于做出那種大逆不道的事，今日所為也是非得已，若不手段強，這會兒恐怕您已經把罪名安給我了。”

　皇帝頓時有些訕訕：“你這話何意？朕也是為了查清真相，并不是對你有所不滿，而且……你應該也知道朕痛失子，難免失去理智。”

　他將自己之前對南宮諦的懷疑都歸咎于傷心則。

　南宮諦會信才有鬼了，他只是笑了笑：“父皇覺得是那就是吧，兒臣不與您爭。”

　說罷，他帶著卿親親走出了養心殿。

　“我送你出宮。”

　卿親親輕輕點頭：“其實我自己回去也可以，今日發生了許多事，你也累了，不然早些回去休息吧。”

　這會兒天暗了，皇宮中雖然還是燈火通明，但就算是經過白日這一遭也有些累了，更何況是差點被人定罪，做了替罪羔羊的太子哥哥。

　“沒事。”南宮諦沒有回頭，只是語氣淡淡，“我不累，我是男子，與你不同。”

　卿親親聽出他暗藏著的疲憊，便不再說話，陪著他走在宮道上，夜晚的風有些微涼，與白日的溫暖截然不同，今日穿的不多，走了一會兒便覺得有些冷了。

　但不想提，也就忍著。

　倒是南宮諦忽然停下腳步，將自己穿在上的外衫給了：“天氣冷，別著涼了。”

　“我沒事的。”卿親親抿抿，卻也沒有拒絕，那衫還帶著屬于他的溫度和氣味，仿佛兩人瞬間織在一起。

　不由得側首嗅了嗅。

　南宮諦笑道：“怎麼了？怕有什麼難聞的味道！”

　“才不是。”卿親親白了他一眼，兩只小手抓著襟，“有很清新的味道。”

　話音剛落，鼻尖就被了一下。

　“胡說，我又不是子，不涂胭脂水，哪里來的味道？我看是你自己的味道，你就以為是我的。”

　即便是披上了他的衫，他依然能聞到卿親親上自然而淡雅的清香。

　卿親親撇撇：“真的有，不信你自己聞聞嘛。”

　還湊過去，想讓他也聞聞。

　然而南宮諦只聞到了的清香，結上下滾了一下，抬手在額頭上敲了一記：“不要胡鬧，知道你喜歡與我親近，那也不能在此。”

　“誰與你親近了！”卿親親氣得不行，他簡直顛倒黑白，重重哼了一聲，不與他說話了。

　兩人一不說話，宮道上就安靜下來了，只有夜風徐徐吹過，帶來一陣陣惆悵與涼意。

　卿親親不由得看他，他表淡然，但側臉的線條卻冷而冰冷，他在想什麼？

　猜不到。

　但肯定不是什麼開心的事，皇帝今日辦的事想想都覺得不舒服，一點也不公平。

　嘆了口氣。

　被南宮諦聽到了：“我們的郡主怎麼了？誰惹你不開心了？”

　“沒人惹我。”卿親親撅了撅，不想承認自己就是為他抱不平，一抬頭就見到了宮門，他卻還沒有回頭的意思，“你要送我回卿府嗎？其實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不行。”南宮諦牽著的手，灼熱的溫度將的小手都溫暖的熱乎乎的，“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去，我陪你。”

　卿親親心中一跳，心尖上仿佛被人放了一顆餞，泛起縷縷的甜，也不再拒絕，兩人一同出宮，回了卿府。

　而此時的皇宮里，也有一隊侍衛正大步向重華殿走去，殿中的丫鬟奴才本攔不住他們，他們破門而，直接將躺在床上休息的南宮焉扯了起來。

　他衫不整地被扯出殿外，憤而大：“大膽！你們這是干什麼？誰讓你們這麼做的？你們放開本殿，本殿要見父皇！”

　侍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六殿下，屬下勸你最好老實一點，這就是陛下的旨意。”

　南宮焉瞳孔微：“為什麼？”

　下，鋼刀緩緩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