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問春是第一次進皇宮。
蘇忠國跟說過皇宮很大,也見過蘅畫的皇宮,但親眼看見和在畫上看見還是很不一樣。
皇宮的宮門比想象中要大上很多,每個宮門都有武功高強的林軍把守,每過一道宮門,都要經過嚴格的檢查,為朝廷重犯,檢查更為嚴格。
因為要進宮面圣,蘇問春從林語歡之前給的那些里挑了一碧玉長換上,短發不好再糟糟的,蘇時寒用之前的頭巾給包了一下。
讓人意外的是,蘇時寒幫人包頭巾的作很練,甚至和那日蘇時寒在雜貨鋪看見的那個掌柜不相上下。
過最后一道宮門的時候,檢查的太監把那頭巾扯了下來,確認蘇問春頭上沒有夾帶什麼東西以后,正要重新幫包上,蘇時寒從那太監手里接過了頭巾。
看出他要親自手幫蘇問春,那太監識趣的退到一邊,借著包頭巾的機會,蘇時寒在耳邊低語:“有我在,不要害怕。”
莫名的,蘇問春覺得他像是帶著自己兒進宮的老父親,生怕自己兒膽小害怕闖出什麼禍來。
蘇問春垂眸沒有說話,知道自己是要進宮面圣,而不是進大理寺審,沒什麼好害怕的,相反,還有點激。
要親口告訴陛下,幽冥之戰那八萬多將士是怎麼死的,遠烽郡是怎麼失守淪陷的,爹為遠烽郡的郡守又是怎麼戰死在沙場上的!
代替那些人活下來,終于能夠站到前,自然要替他們說話。
走進最后一道宮門,高如海早就等在那里,看見蘇時寒,立刻拿著拂塵走過來,恭敬行禮:“蘇大人!”
蘇時寒抬手扶了高如海一把:“高公公不必如此客氣。”
他不是客套的虛扶,而是實打實的把高如海扶了起來,蘇問春就站在他后,把他這一舉看得異常清晰。
蘇時寒現在只是廷尉,雖然職不如三公九卿那麼高,但也是堂堂正正的朝廷命,高如海怎麼看都只是一個宦,朝廷命什麼時候要對一個宦如此客套了?
蘇問春心底浮起怪異,如同蘇時寒第一次和周常安一起進宮,看見周常安對高如海的態度一般。
“今日難得休沐,陛下一早就去瑾彰宮看德妃娘娘了,蘇大人先隨奴才去書房稍等一會兒吧。”
高如海邊走邊介紹況,蘇時寒對這個安排沒有意見,頷首道:“有勞。”
高如海笑著說了聲不敢,目自然而然落在蘇問春上,飛快的打量了一番,隨后移開專心帶路。
蘇問春被他看得渾不自在,等高如海移開目以后,便一直盯著他看。
高如海長得很胖,就這麼往前走著,只看他的背影蘇問春都能看出他上的在,一路走來也有遇到其他宮太監,但基本都很消瘦,高如海這樣胖大的影混在其中,怎麼看怎麼奇怪。
書房離這邊不遠,高如海很快帶著兩人走到,離著一段距離卻看見書房門口還站著一個人。
那人穿著冷銀的皇子服,服上用黑繡著栩栩如生的巨蟒,有著皇家渾然天的威儀。
服是冷調的,看背影也像是個疏冷高傲的人,然而一扭過頭,卻是一張風華絕代、妖冶艷的臉。
艷是蘇問春看見那人以后腦子里浮現出來的第一個詞,用這個詞絕對不是在貶低他,而是覺得除了這個詞,再沒有其他詞能形容他的容貌。
他的眉比一般男子要細長一些,但很濃,絕不是子的秀氣,他有一雙招人的桃花眸,眼角細長,眼尾不哭也自帶一點緋,瞳孔卻是極純極亮的黑,生生下眼尾的嫵,多了兩分屬于男子的凌厲。
他的五生得比一般人要立,線條分明,他的很薄,像戲文里薄寡義之人慣用的描寫,卻是很明艷的朱紅,很多子便是用了上好的胭脂也沒辦法畫出這樣的效果。
他極了,到只看這張臉本難辨雌雄。
這樣的人,若是生在尋常人家,恐怕注定一生坎坷,多有磨難,幸運的是,他生在皇家,穿上那皇子服,其他任何人都不敢多看他一眼,更不敢對他的容貌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蘇問春遠遠地打量了一會兒,快到書房門口的時候便乖順的低下頭去不再東張西。
“奴才拜見三殿下!”
“微臣拜見三殿下!”
高如海和蘇時寒先一步行禮,蘇問春這才知道這人就是當朝三皇子趙熠,慢了一拍,跪下行禮:“罪蘇問春,拜見三殿下!”
趙熠也是在這里等趙震珩的,見高如海帶蘇時寒和蘇問春過來,先帶著笑頷首回了蘇時寒的禮,然后將目落在蘇問春上。
“你就是蘇家孤蘇問春?”
他的聲音極溫潤和,好聽極了。
蘇問春自稱罪,他卻說蘇問春是蘇家孤,其中懸殊天差地別。
“回殿下,正是罪。”
蘇問春堅持自稱,卻沒糾正趙熠的說法。
“抬起頭來讓本殿看看。”
趙熠命令,蘇問春猶豫了一下抬起頭來,正好對上趙熠那雙瀲滟的桃花眸。
他分明沒有笑,那眸子卻自然下彎,還隔著一段距離,蘇問春卻看見他黑亮的眸底倒映出自己敬畏繃的臉。
若是這人不是皇子,若是不是以罪臣之的份跪在地上,被他這麼看上一眼,整個人恐怕都會沉溺進去難以自拔吧。
“本殿之前聽說蘇郡守為人正直,年輕時在京中更是才過人,容貌出眾,如今看見你,才發現傳言非虛。”
這話說得極高明,既夸了蘇問春,也夸了蘇忠國。
不過蘇問春覺得這話聽聽也就罷了,穿著子卻像男子一樣包著頭巾分明是不倫不類,臉頰上還帶著一道昨晚的傷,哪里看得出來好看?
而且在趙熠面前,便是國天香的人也要黯然失,又算得上什麼?
“三殿下謬贊,罪萬不敢當。”
蘇問春自謙的說,趙熠突然手扣住的下,拇指指腹輕輕挲了一下:“本殿信佛,從不說假話,你剛剛是在質疑本殿說的違心之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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