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謝絕了蘇問春讓他去廷尉府避風頭同住的提議，拿著那一吊錢，火燒屁似的離開，活像有鬼在背后攆他似的。

　蘇問春看得新奇，一扭頭對上蘇時寒神晦暗的眸，莫名心虛：“干嘛？”

　“我什麼時候說過你可以隨便放人進廷尉府？”

　“他今天是因為我得罪的那位周爺，如果你不讓我放他進來，那我就出去和他一起挨打！”

　蘇問春特別義氣的了脯，氣的瞪著蘇時寒，好像蘇時寒和周澤修是一伙的壞人，蘇問春繃著臉渾冒著冷氣，忍了好一會兒沒忍住，抬手給了蘇問春一記暴栗：“給我老實點！”

　蘇問春捂著額頭哀了一聲，正好趙濟仁著汗一臉疲倦的從房里出來，蘇時寒手把蘇問春推進房間，利落的關上房門。

　“老太公，人怎麼樣了？”

　“那里傷得太狠了，至要休養半個月才能下地行走，日后只怕不能再有孕，肋骨也斷了兩，還有……”

　趙濟仁嘆著氣說，行醫數十年，還是第一次看見一個弱子被傷這樣。

　見蘇問春乖乖待在屋里沒有折騰，蘇時寒引著趙濟仁走到一邊，怕后面的話太臟，污了蘇問春的耳朵。

　房間里那姑娘已經醒了，上蓋著被子，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被推進來的蘇問春，那眼神帶著怨毒的倒刺，恨不得把蘇問春的魂勾出去似的。

　盡管這小丫頭被打得鼻青臉腫，看不大清楚以前的容貌，蘇問春也能十分肯定自己是第一次看見，認真算起來，蘇問春今天甚至還救了。

　蘇問春不明白為什麼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就像之前撞死在面前的，那個臨月的風塵子。

　“你現在覺怎麼樣，有哪里不舒服嗎？”

　蘇問春走到床邊輕聲問，小丫頭沒有回答，依然看著，屋里沒有開窗，也沒什麼亮，的眼睛卻攢了極亮的怒火，口起伏加劇，好像害變這樣的不是那位周爺，而是蘇問春。

　“這麼看著我做什麼？難道我不應該救你？”

　蘇問春不解，正要追問緣由，那丫頭中邪似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兇狠異常，噌的一下坐起來，不顧一切的撲向蘇問春。

　蘇問春沒有防備，直接被這丫頭撲倒在地，然后一口狠狠地咬在的左肩上，若不是蘇問春偏頭躲得快，這丫頭現在咬著的，應該是的脖子。

　懷著滔天的恨意，這丫頭發出了驚人的力量，蘇問春甚至覺得會生生從自己上撕下一塊來。

　痛得悶哼一聲，蘇問春抬手一記手刀劈在的后頸。

　小丫頭暈倒，牙齒松了力道，蘇問春費力的把推開坐起來，剛要口氣，看見沒有遮擋的傷痕累累的子，呼吸僵滯，整個人如墜冰窖。

　小丫頭不過十二三的模樣，子小小的，皮不算很白，卻有著這個年紀獨有的細，然而呈現在蘇問春眼前的，是一布滿牙印、燙傷和劃傷的。

　脖子以下，幾乎找不到一好的地方。

　蘇問春本無法想象之前都經歷了什麼。

　那位周爺是魔鬼嗎？他怎麼能對一個還未及笄的小姑娘做出這麼可怕的事？

　蘇問春渾發冷，控制不住的抖，然后胃里翻涌起巨大的惡心。

　房門突然被推開，又亮傾灑進來，蘇問春腦子一痛，撲過去用自己擋住那個小丫頭，發出抖的嘶吼：“出去，不許看！”

　姑娘家的子，怎麼能讓人這樣折辱？

　蘇時寒扯了被子，蓋住小丫頭的同時把蘇問春摁進自己懷里抱出房間。

　“綰綰，不要看，沒事了。”

　這是他第二次綰綰，溫得不像話，蘇問春終于明白他剛剛說的臟東西是什麼，他早就知道這個小丫頭經歷了些什麼。

　可是他怎麼會知道那些？還是他審案的時候也對案犯用過這樣殘忍可怕的刑訊方式？是不是那個時候在大理寺，他也想過要對用這樣的酷刑？

　剛剛那一幕對蘇問春的沖擊太大，的腦子糟糟的，控制不住的發散聯想，靠在蘇時寒懷里的子在不停地抖，整個人如墜冰窖，刺骨的寒氣在不停地往里鉆。

　“沒事了，別怕，我在這里呢。”

　蘇時寒一直重復著這幾句話，寬大的手掌不停地輕的后背，等蘇問春的緒平復了一些，蘇時寒才慢慢放開，見左肩的服已經被浸，眸子變得黑沉：“你傷了，我先給你上點藥。”

　蘇時寒打開門問伙計要了藥和棉紗走回來，見蘇問春還像雕塑一樣坐在那里沒，手接了的腰帶把服領口拉下去一點。

　他極有分寸，只拉下去了一點點，剛好出小半邊肩膀，出那一圈淋淋的牙印。

　原本左肩上的傷已經開始結痂，痂是紅的，顯得傷痕越發猙獰恐怖，被咬了一口之后，有些地方也裂開滲出來，蘇時寒的臉逐漸難看起來，黑云頂、電閃雷鳴。

　蘇時寒先幫蘇問春清洗了下傷口，再灑了消炎止的藥上去，蘇問春一直沒有反應，等他纏好紗布準備打結的時候眸子突然了，直勾勾的看著他：“蘇時寒，就因為他是大理寺卿的嫡子，所以就能無法無天嗎？”

　“多行不義必自斃，他遲早會自食惡果。”

　蘇時寒又用這種含糊不清的回答搪塞，蘇問春的右手暗暗握拳：“你知道嗎，在遠烽郡，路伯伯制定的軍規里有一條，欺凌婦孺者，是要被五馬分尸的。”

　自古以來，男人的地位都比人要高，而且就魄而言，他們有天然的力量優勢，在軍中，如果他們仗著這些優勢作惡，犯軍規，就會到非常嚴厲的罰。

　蘇問春以為京里的人著優渥的生活，讀的都是圣賢書，不會有那種畜生行徑，沒想到他們遠比想象中要低劣千百倍。

　看出蘇問春抑制不住的憤怒，蘇時寒系好紗布，著蘇問春的下著與自己對視，嚴肅的警告：“記住我說過的話，不要來，他不是你能招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