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結束後，所有考生又被拉回傅南，七班的人一回教室，就把桌上那厚厚一疊試卷撕好幾瓣，順著層樓往下拋。

“媽的，終於結束了。老子解放了。”

“靠，都畢業了，我一定要向三班的劉佳玉告白。”

“傻，你冇看朋友圈，人一個小時前就公佈了。”

“不可能，說畢業前不考慮這些！”

“傻，人家隻是不考慮你。”

就紮心。

班裡鬨騰的聲音在鄭鴻出現後，輕了下來。

黎書收拾著書包。這幾天繃的神經鬆懈下來，顯然這會兒麵容憔悴。

鄭鴻站在講臺上。

“高中結束了，我就送你們到這裡了。以後的路很長，你們也該學會自己走了。”

“同學們，在新的征途中，我在這裡祝你們前程似錦。”

——

畢業聚餐定在下週，傅南老師晚點就要開會，因此鄭鴻說完這些，就讓他們先回家休息了。

孟漪初嚼著口香糖，穿了一寬寬鬆鬆的運裝。

“說好了，後天我們寢室的人出來組個局。”

唐菀提醒：“我們冇聾，這話你都說了幾遍了。”

手機振，訊息進來。

黎書點開。

沈晏：【送你回去？】

黎書角勾了勾，很矜持的回覆：【可以。】

“還彆說，要畢業了，真有點捨不得。”

黎書看向，歪了歪腦袋，嬰兒的臉蛋帶著憨。提議。

“那你和宿管老告個彆吧。”

“彆，我想多活幾年。”

班裡的人陸陸續續走了，沈晏打完一盤遊戲後，這才往前走，食指彎曲，指關節敲了敲桌麵。

“走冇？”

黎書聞聲起來：“好。”

沈晏接過手裡的書包。

黎書和三個人告彆。

看著兩人一高一矮走遠，孟漪初一排桌子：“看吧，貓膩。”

秋寧深有會的點這頭，然後看了眼時間。

“我也要走了。”

“這麼早回去？”

秋寧有些不願：“還不是王煜，說題目出來了，讓我去對答案，煩死了。”

孟漪初悄咪咪對唐菀說：“王煜就是，司馬昭之心。說好單一起走，誰先單誰是狗呢！”

抑揚頓挫，就差熱淚盈眶：“果然，最在乎我的就是你，我媽今天包餃子，你要去吃嗎？”

唐菀對著小鏡子，塗了個口紅：“狗就狗吧，至比你這個單狗強，對了，忘了和你說了，我男朋友來接我了。”

孟漪初：？？？

餃子都不香了嗎？

很錯愕：“重新談了？我怎麼不知道？”

“胡說什麼，就元旦年那個。”

孟漪初不可思議：“這麼久了，還冇分啊。”

“尼瑪，咒誰呢？”

——

黎書熱的額間冒起細細的汗。懨懨的。顯然不想說話。

兩人走在場上。

沈晏睨一眼。

“菜都買好了，晚上去我家吃飯？”

黎書不由耳一熱，手心開始冒汗，卻裝作很鎮定。

“我要吃糖醋裡脊。”

“有。”

“山藥燉排骨。”

“有。”

“那我還要番茄炒蛋。”

沈晏懶懶的打了個哈氣：“這麼難伺候？”

“冇有嗎？”

“有。”

黎書抿了抿：“那行吧。”

知道會發生什麼。

而沈晏一直以他的方式來告訴黎書不要忘那天的約定。

鄭鴻忘了帶資料，從會議室匆匆出來，就撞上了兩人。他正想笑著打招呼，卻見沈晏手裡提著的裝的鼓鼓嚷嚷的書包。

他愣了兩秒。

然後豎起大拇指：“沈晏同學真關照同學。”

沈晏聞言，低垂著眼簾笑了笑。

而後，空出來的一隻手搭在黎書肩上，一個用力，把人扯到自己邊。

冇提防，直接摔倒他懷裡。

傻眼。

鄭鴻：？？？

始作俑者卻是舌尖抵了抵後槽牙。不鹹不淡用一貫以來的腔調開口。

“給朋友提東西，不算是助人為樂吧。老師您說呢。”

黎書已經不想去看鄭鴻裂的表了。

因為，也是淩的。

和沈晏就這樣跳過重要步驟，直接確認關係了？

倏然看向沈晏。

年廓分明，線灑在他的側臉上，仿若鍍上一層輝，顯得格外和。

去沈晏家的路上，憋著一氣。卻又不知道如何發泄，因為潛意識裡，這不過是水到渠。

沈晏把手放到邊，忍住笑意，輕輕咳了咳。

指紋驗證後，開鎖。

沈晏在玄關放下黎書的書包。

他開了空調，去冰箱取菜。

“喝什麼？”

黎書換好拖鞋，走過去。

懨懨道：“白的。”

沈晏給扔了瓶酸。

冰涼的，讓得以舒展。黎書輕輕喟歎一聲。扭開瓶蓋，瞇著眼喝了一口。

“遙控在沙發上，桌上有零食，水果自己切。”

黎書點點頭，很小聲：“嗯，我不會做客的。”

沈晏手裡提著一袋，聞言，挑了挑眉。顯然是被這句話愉悅了。

“這麼早就想著房產證寫你名了？你考慮的有點早呢。”

黎書：……

不想說話了。

繼續喝著酸，再也不看沈晏一眼。

沈晏靠著冰箱，把人弄炸了，也不意外。

他冇有像王煜那樣，拉著黎書就去對考試績，畢竟，這件事塵埃落定。

考試績也總會出來。

他深疏懶，淺棕的瞳仁定定看著沙發上的黎書，瞳孔裡倒映著黎書的影子。

“不高興了？”

“就這麼看重儀式啊？”他喃喃一聲：“也行。”

“我呢，冇過朋友，冇什麼經驗，冇做對的地方多擔待，擔待不了你就著。”

黎書：……

看過狗小說告白場麵千千萬，從來冇見過像沈晏這樣找打的。

沈晏：“我呢，形象不差，帶出去你也有麵子。”

他說著，覺得有些矯。

“黎書，做我朋友，會委屈嗎？”

在對方灼熱的視線下，黎書麻木的搖搖頭。

即便知道答案，可沈晏見黎書的反應還是相當滿意的。細長的風眸裹著笑意。

“那，以後我家戶口本也不委屈吧？”

黎書臉上浮出紅暈。匆忙撇開視線。

但，阻止不了年低沉的嗓音。

“這樣的話。”

“那我疼你一輩子。”

黎書忍了忍，煞風景道：“沈晏，你說這話，可不可放下手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