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剛正在辦公室和蘭花談事，見曲貝貝進來了，便招呼他們一起喝功夫茶。

“你先給我倒杯開水，我要吃藥。”曲貝貝說。

“吃什麼藥？”

曲貝貝從包里拿出一瓶藥給志剛看，原來是一種事后可急服用的避孕藥，帶著它就是防止沒有采取措施或者被強了。

“你沒讓他們戴套子？”

“他們不干。說花了錢就來真的，隔一層東西不爽。”

“那你的調研進展如何？”

志剛倒了一杯白開水給曲貝貝。曲貝貝把藥吃下去，說：“接待了三個民工，調研卻還沒有開始。”

“為什麼呢？”

“他們連床都不要，快進快出，五分鐘完事，然后就跑了。”曲貝貝包里還有180元嫖資，沒好意思說。

見蘭花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志剛對解釋了一番，蘭花一拍大：“你要了解這事，怎麼不問我。”

“問你？”曲貝貝疑地看著蘭花，“你了解民工的生活？”

“我給他們燒了幾年飯，天天打道，你說了不了解？”

“那你了解他們生活的解決渠道嗎？”

“豈只是了解。不瞞你說，我燒飯的時候，就為不民工解決過生活。”

“你是怎麼解決的？隨便讓他們上嗎？”

“那怎麼行，還不讓他們把我騎死了。有人晚上地過來強我，我就讓他們睡一下算了。”

“有多人強過你？”

“二十來個吧。”

“有人多次強你嗎？”

“只有三四個吧，次數也不多。你不了解，其實民工絕大多數膽子都很小，不敢來，只有個別膽大包天，壞了民工的整形象。他們是實在熬不住，下了很大決心才來強我的，我讓他*后，就警告他，再這樣就報警，他就怕了。”

“志剛，”曲貝貝興地說，“你還是讓我去燒飯吧。”

“你有病吧。”蘭花說，“什麼男人你得不到，還想著法子去找強？”

“你別說，我想要的男人還真得不到。城里人我都看不上，一想到那些渾的黑黑的農民工我就興。”

“這好辦。我來安排吧。”

蘭花先把給五嬸當下手的春花調到鄰村會館廚房臨時幫忙，然后曲貝貝給五嬸當下手。五嬸不住在工地上，在外面和男人住一起，平時就春花住在里面。春花二十多歲，長得胖嘟嘟地，不好看，但很白，民工們流晚上來睡，也樂意，有人給錢就要，不給也就算了。民工們善良，知道春花不容易，再說也幫他們解決了大問題，一般也三十五十地給點錢。

中午吃飯時，民工們發現燒飯的助手換了個城里人，長得比春花好看多了，那材更是和電視里的模特一樣，看著惹火。他們邊吃飯邊議論，膽大的在盛飯時和曲貝貝攀談幾句。

“你什麼名字？”

“劉巧英。”曲貝貝沒有說真名字。

“你是城里人嗎？”

“現在是城里人，但是在農村長大的。”

曲貝貝確實是在農村長大的，從小就做農活、干家務，五嬸見干活麻利，非常滿意。工人們吃飯時紛紛議論，免不了有很多下流容，在里面聽得清楚。

吃晚飯時，工人與曲貝貝已經悉，說話也放肆多了。

加湯時，就說：“巧英妹子，你的湯水多不多？再給我來點。”

這是含蓄的。

加飯時，就說：“巧英妹子，飯煮得太，你喜歡的是不是？今晚讓你嘗嘗有多。”

這是直接的。

更有大膽的，加飯時故意站得很近，轉時假裝不小心，胳膊肘狠狠地撞一下曲貝貝的。工人勁大，撞得 子痛半天。

曲貝貝心里好笑。這些民工們迷迷卻蓋彌彰的樣子真是可，讓人一下子就能看清楚、看到底，越顯出他們心思單純、心機不深。不像整天打道的那些城里人，你本不可能知道他在想什麼。

晚飯后，五嬸就走了。曲貝貝洗好大堆碗筷，打掃干凈廚房，天還沒有黑。工人們有在外面乘涼、散步的，也有在房間里打麻將賭錢的。廚房里有一個吊扇，便有幾個人圍著飯桌打牌，外邊圍了一圈人。曲貝貝站在外面看一會，想找個別人談談，又無從談起。看得出來，這些民工想和接近，卻又保持距離。曲貝貝知道還不夠，掏不出他們的真話。外面蚊子太多，曲貝貝便進到春花的小房間里。

房間里有個臺扇，還有電視機，曲貝貝打開電風扇和電視機，然后放下帳門躲進去，隔著蚊帳看電視。幸虧是在農村長大的，想，換雜志社里任何一個同事，不對，是任何一個同事，在這里都不會熬過兩個小時。這就是民工的生活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