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哲搶救過來之后，柳凡就一直沒有來醫院。今天再見他，只覺心里悶悶的痛。他瘦了又老了，整個人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讓有了陌生的覺。

　跟到病房，淚流滿面，自己卻不自覺。是蕓思夢拉住，帶去洗手間洗臉：“醫生說，爸現在的緒還不能激，他要看見你哭這樣，心里肯定又得著急。爸變了很多，比以前有人味，還肯講道理。”

　“夢夢，你跟我說實話，你恨他嗎？”柳凡是眼不見心不煩，見了滿腦子就全是過去的回憶。

　江哲喜歡顧雅蝶，這是邊朋友都知道的事實。可是和顧雅蝶同時出現的時候，他也不會圍著顧雅蝶轉，在家里對也算不錯。遇到過年過節過生日，他也會給送禮，是自己不要太貴的禮，慣不得江哲不送給。江哲在方面是有點擰不清楚，可也從來沒有糾正他，時間一長他就會以為自己是對的。

　昨天還說蕓思夢會慣壞江晗昱，其實江哲就是慣壞的。

　蕓思夢笑著說：“說不恨那是假的，以前也是恨得想要躲開他，可他到底是江晗昱的爸爸，沒有他就沒有江晗昱。還有他是凡人，是凡人就會犯錯，錯了改就行。一家人，談不上恨之骨，形如陌人。”

　“你就是太懂事，懂事的都讓我心疼。其實我恨他，要不是看到他現在這樣可憐，我能恨他一輩子不見面。可是剛才我想了又想，我覺得他能變這樣，都是我慣的。我從來沒有告訴他，我不喜歡顧雅蝶，也從來沒有阻止他和顧雅蝶見面。思夢，這些錯誤都是我造的，你知道嗎？”

　“媽……”

　“我錯了，我認。我以后會改，不會再傷害到你們。”

　“媽……”

　“好了，不說了，過去

　看他吧！”柳凡說到后悔又落了眼淚，了又，眼睛都紅了。

　病房里江哲已經睜開了眼睛，正一臉失落的靠在床頭無打采，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沒有看到柳凡。他以為柳凡沒有來，因為蕓思夢也沒有來，心里格外失落。直至高跟鞋的聲音傳來，他才猛的來了神，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一眼就看見眼睛紅腫的柳凡。

　哭了！

　還是在意他的？

　跟道個歉，會不會不再離婚？會不會同意讓他回家？江晗昱雖然已經同意讓他回家，可是江晗昱已經家，他總不能一直跟著江晗昱住吧！

　“爸，你現在覺怎麼樣？要有不舒服，你得說出來，要醫生看的。”三個男人杵在病房各占一方，你不理我，我不理你，氣氛尷尬到僵，蕓思夢只能著臉緩和氣氛。

　江哲這才覺出蕓思夢的好，紅著眼眶，啞著嗓子，無力地說：“出來反而覺得舒服些……里面的空氣太差，一子的藥味，聞得難……”

　“你要不要喝點水？”又順手搬了一把椅子，把柳凡安置在病床旁，離江哲最近的位置。江哲忘了回答蕓思夢的問題，只盯著柳凡看。柳凡心里還是矛盾，低著頭等他先開口。

　氣氛又一次陷尷尬。

　蕓思夢給江晗昱使眼，江晗昱聳聳肩表示莫能助。蕓思夢想K他，語：“他是你爸。”江晗昱語回復：“我們是夫妻，不分彼此。”蕓思夢氣得瞪眼，江老卻在旁邊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想笑。

　倆人切磋了一會兒，還是蕓思夢上場，倒了兩杯水，一杯給了江老，一杯放在床頭柜上：“爸，這水溫正好，你要想喝就跟我媽說……”

　“想喝！！”江哲順著桿子爬得飛快，還假裝嗓子不舒

　服，哼哼了兩聲。蕓思夢也是聰明，立即把水杯塞到柳凡的手里，還放了一把調羹進去，然后，快速閃人。

　還沒有閃到門口，江老又咳聲說道：“夢夢先別走，你是記者，先記記他和陶高軒打架的事，這件事總歸要有一個說法。上次打傷我孫兒，陶家是起因，兇手卻是江家人，我最后也不能怎麼著。現在陶家是起因，陶家又是兇手，這事兒就不能這樣完。柳凡先別給他喂水，聽他說完再決定喂還是不喂。”

　蕓思夢走不了，又退回房間。

　江哲卻是有些發傻，滿臉的不可思議：“這事兒，陶高軒沒有說？”他們還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傷？

　江晗昱把陶高軒的況說了說，最后說：“陶高軒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顧雅蝶也被氣得住院，聽說過幾天還要個心臟手。不過很巧，就住這家醫院，應該離你很近，你可以去看。”

　“啪”的一聲，不等江哲說話，柳凡放下水杯就生氣起：“你去看吧！我眼不見心里不惡心。”

　江哲嚇到了，手拉住柳凡的手又扯痛口的傷，疼得臉煞白煞白，氣如牛一樣的重：“我沒有要去看……我和早就說過，以后不要再見面……且不說現在，傷前我就有許多天沒有見過……凡凡，我要真，我就不會和陶高軒打架，就不會著他們還錢……凡凡，以前的事是我的錯，我也因此付出了代價，我以后會改，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凡凡……”

　他痛得滿頭大汗，手卻不肯放開柳凡，蕓思夢怕出事和江晗昱一起上，一個牽著柳凡一個扶好江哲，再醫生過來看看況。醫生看完之后，神有些不悅：“我記得我說過，病人的緒還不能太刺激

　，更不能大幅度的運。這會兒暫時沒事，不保證下次也沒事。”

　醫生離開。

　柳凡也不敢“任”，只是想改改脾氣，讓他知道的底線在哪里。

　江哲息很久很久才緩過勁，期間咳了許多聲，還咳出了帶的痰。不過他說沒事，等息好才紅著眼睛把那天的事說了說，說到最后已經淚流滿面：“一家人住那麼大的房子，看著風卻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以前想著你們遲早會回來……律師一直來催離婚，我才徹底慌神，覺你們再也不會回來……我真的慌了神，你們想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和顧雅蝶斷絕來往，好……讓陶家還錢，好……可是陶高軒說，借錢都是口頭約定，沒有借條，沒有字據，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我借了錢給他……我要不回錢，我要不回錢，我要不回錢我就不能回家……”江哲哭得稀里嘩啦，是真的難，也是真的害怕。

　他哭說：“我害怕啊……我不能回家，我一個人要怎麼辦……我就愣在那里，他的椅子就劈到了我上，我當時一點都不疼，真的，一點都不疼……我滿腦子都是，我要不到錢，我回不去，再回不去了……”

　哭得不上去。

　眼淚落得口的病號服都了。

　柳凡也在那里哭，哭得無聲無息，只見紙巾了一張又一張。蕓思夢聽到這些也是難過，其實就是想讓他明白一些道理做出一些取舍，并不是真正要驅逐他。江老還活著呢，怎麼可能真正驅逐他？

　不過由此可以看出，江哲是真的怕了。

　柳凡沒有安他，江老不可能安他，江晗昱笨不懂得要怎麼安他，還得蕓思夢上。蕓思夢也由衷的發現，以后一定一定要生一個兒，兒簡直太重要太

　重要。端來熱水擰了巾，親手給江哲拭淚水彌漫的臉龐：“爸，你別哭了，這事兒你說出來，江晗昱會去解決。借錢除了打借條，公司走的賬目也是一種證據。還有律師，律師總能找到合適的證據。就算什麼證據都找不到，還能做文章。總之，江家吃了虧，陶家也不能獨善其。”

　“那……那我這樣能回家嗎？”江哲最關心的還是這一點，他可憐地看著蕓思夢：“夢夢，我知道我以前對你不好，對你冷嘲熱諷，手打你還想殺你……我知道我沒臉求你，可我還是想求你，你幫我求求，我以后真的不會那麼糊涂，真的不會了……”

　又是哭。

　眼淚不盡的哭。

　哭得蕓思夢手都酸，無力再只能停下來讓他哭個夠。與此同時，江晗昱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之后不到半小時，警察，律師，許潛威全部趕到病房。這次是江晗昱錄音，他把錄音放給警察聽，最后說：“這件事可以立案了，陶家這次必須給個說法。沒有給出說法之前，陶高軒不許再被保釋。”

　沒出事之前，就使勁利用江家。

　出了事之后，連個道歉的人都沒有。

　什麼嚇到了，什麼病倒了……當江家都是傻子嗎？許潛威帶律師去收集證據，警察和陶天漠聯系，并在樓下的病房找到陶高軒：“陶先生，對不起，請你跟我們去一趟警局做口供，江先生已經正式起訴你。”

　陶高軒憔悴不堪半死不活，他很被的被拉起，由兩名警察一左一右攙扶著往外走。顧雅蝶又哪里肯落敗，趴在床上又哭又喊：“放開他，放開他，和他沒有半點關系，都是江家翻臉無，都是江家的錯……珊珊，快點拉住你爸爸，不能讓你爸爸被帶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