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拿著，我不許你去走村。”方桂枝說。

石頭把銀洋塞在草席下，抱了方桂枝坐著。他有太多的想法跟方桂枝說，可不知道從哪里說起。

方桂枝靠在石頭上著短暫的休憩，這段時間忙里忙外，真的累壞了。石頭抱了一會兒，見方桂枝不，探頭過去一看，竟然睡著了。他把方桂枝輕輕放在床上拉過床單蓋上。方桂枝恬靜地呼吸著，臉上帶著甜的笑容。

石頭守在方桂枝邊看著睡，頓時涌起一責任：從今外后，他要讓方桂枝安心地睡，幸福地生活。

胡柳蘭的臉蛋突然出現在窗格子里，使勁瞅了瞅房間里面，招招手讓石頭出去。石頭開了門，胡柳蘭閃進來，手里著一封信。

“楊老師來信啦？”石頭興地問。

“秀給你的。”胡柳蘭說。

秀在信上說，那天晚上被灌醉了酒，趙德理糟蹋了，不再是純潔的人，好的對來說已經為過去。雖然著石頭，可這份變了，兩個人不可能走到一起。讓石頭忘了自己。

石頭問胡柳蘭秀真的能上縣師范學校了，胡柳蘭說真的，秀家里很熱鬧，大隊書記晚上擺宴席請大隊干部和公社干部吃酒，一來慶祝秀考上師范，二來為秀和趙德理定親。石頭把信撕個碎，迎風一揚，紙片像蝴蝶似的飛得滿天都是。

胡柳蘭勸石頭不要難過，秀已經是趙德理的人了。石頭沒有胡柳蘭想象的那樣激，只是仰臉長嘆一聲。胡柳蘭怕石頭去秀家鬧事，說青皮和胖頭四在溪灣邊上的大水里抓魚，他一起過去看看。

石頭說他想把秀搶回來，跟遠走高飛。

“石頭，你瘋了。秀家里都是大隊干部和公社干部，你會被打死的。”胡柳蘭被嚇呆了。

“柳蘭，你想想，秀被一張吃過屎尿的親來親去，多惡心啊，怎麼得了？”石頭說。

“石頭，秀已經是趙德理老婆了，他想怎麼親就怎麼親，說不定秀也喜歡呢。”胡柳蘭說。

石頭不想跟胡柳蘭多說，從矮墻上抓了一只魚簍朝溪灣里走去。胡柳蘭以為石頭打消了搶走秀的念頭，高興地跟在他后面。

青皮和胖頭四已經換了大水里的水路，兩個人正用葫蘆瓢潑水。水位已經變得很淺了，水里的魚歡蹦跳。石頭跳了下去，抓了一只葫蘆瓢一陣猛潑，大水很快見底了，泥鰍鯽魚黃鱔溪鰻在底打著水花鉆。

石頭把葫蘆瓢讓給胡柳蘭繼續潑水，他和青皮胖頭四去抓魚。魚在淤泥里鉆，石頭和拿了個簸箕青皮和胖頭四把魚往里面趕，他一起，簸箕里有十多條魚跳。石頭把魚倒進魚簍里，青皮和胖頭四往上面去，離胡柳蘭遠一些。

“下面還有許多魚呢。”胖頭四說。

青皮見石頭神凝重，扯了扯胖頭四的裳他快跟過去。石頭蹲在大水里，等青皮和胖頭四過來，他說晚上要去把秀搶走。

“石頭，你瘋了。”胖頭四驚起來。

“你們兩個要是把我當兄弟，晚上跟我一起去。要是不把我當兄弟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石頭說。

“石頭，不是我們不愿意跟你去，只是去了也搶不走秀，今天晚上吃酒的都是村干部和民兵。”青皮說。

石頭說他有辦法，他對青皮和胖頭四一陣嘀咕。青皮和胖頭四腳底發涼，可不住石頭的磨泡，還是答應幫他。

“抓魚抓魚。”石頭很高興。

大水里魚多，不一會兒，幾個人就抓了滿滿一魚簍。石頭青皮和胖頭四抬著魚簍從李國家門口走，他則跑回家去拿兩塊銀洋。

青皮和胖頭四抬著魚簍走過大隊書記家，正著李國。李國攔住青皮和胖頭四問他們這些魚從哪里弄來的。青皮和胖頭四說從大水里抓來的。李國說大水是大隊的，這些魚也是大隊的，沒收了。

青皮和胖頭四抬起魚簍就跑，被李國抓住肩膀摔倒在地，一魚簍的鮮魚被他提了進去。

“吃死你，拉死你。”胖頭四恨恨地罵了一句。

青皮把胖頭四扶起來，兩個人相視一笑，往家里跑去。

天漸漸暗下來，方桂枝洗了飯碗去張三嬸家串門。石頭把兩塊銀洋塞在最的口袋里，帶上楊老師給他的十元錢朝秀家走去。

來到秀家后面的竹林里，青皮和胖頭四在等著了。石頭問里面的況怎麼樣。青皮和胖頭四說有看頭了。石頭往竹林邊上的茅廁看了看，果然有好幾個大隊干部捂著肚子來來去去。原來，石頭魚簍里下了瀉肚的草藥。這種草藥見著腥氣和酒味藥會倍增強。大隊干部們都喜歡吃酒，藥力很快發作起來。

不一會兒，秀家鬧翻了天，竹林邊的幾個茅廁都不下了，大家都喊肚子痛，到尋找茅廁。石頭和青皮趁著混了進去。秀不在酒桌上。石頭到房間外一看，沒亮燈。

青皮說秀在樓上，他聽到香荷姆媽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