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鋒并不清楚大皇子天瑞抱有什麼目的,但找上他,肯定不全是好事,另外,他跟天皇一之間的糾葛尚且不算完,總來說,他對皇家子弟沒什麼好,即便眼前面對的不是天皇一那種……
“我不認為閣下是小人,可說句不好聽的,閣下是什麼人,我并不關心,同時,也跟我沒什麼關系,所以,我們不妨把話攤開了講,你找上我,到底是為了什麼?”略一醞釀,李鋒如是道。
這一道,端的就是不客氣,如果讓別人聽到這番話,只怕捶足頓都不夠,站在他面前的,可是滄瀾國皇位第一順位繼承人!
他李鋒,到底有沒有考慮到這點呢?
“哈哈哈,李公子果然是爽快人,三句話不離主題,不過用我的話來說,即便你我不了朋友,也不妨走走,不是麼?”
反觀大皇子天瑞聽了李鋒這番不客氣的言辭,著實算得上風度翩翩,說話間打了個馬哈不談,且全無責備的意思。
這倒是令李鋒有點無奈了,他其實就是想說的難聽些,好讓這個大皇子犯沖,這樣的話,他大可就此離去,
然而若是對方總一副笑臉的樣子,他也不好繼續強下去!
個熊,這貨是算準小爺吃不吃麼?
莫名之中,李鋒不由如此想到,不料剛這麼想,混沌忽然于他腦海出聲道:“我倒是覺得你不妨跟他好好聊聊,你想啊,他作為大皇子,能為你做到這個地步,怎麼也算是禮賢下士不是?”
混沌之言,不無道理,可李鋒就是對皇家的人打不起‘興趣’,這其中固然有天皇一的原因,可更多的卻是他明白皇家出的人,絕對是無利不起早,即便大皇子不是小人,但也逃不開利益!
這種利益茍合,是他不屑掛鉤的……
“在下只是一平民,實在不勞大皇子降尊紆貴,至于走,這種話太假,如果大皇子接下來都是想跟我說此類廢話,我想我真的該走了……”略一思忖,李鋒如此道,說著,他且要。
而眼見他這般,大皇子天瑞亦是無奈道:
“好吧,既然李公子無心同我多說,那我也就攤牌了,不錯,我找上李公子,的確不只是想個朋友……”
直到說出這話,李鋒才保持在原地不—你看,話敞開說不是好麼,非得搞那麼多機鋒干嘛?
“不只是朋友的話,閣下是有什麼事想要我做麼?”
不時間,李鋒淡淡問道。
問出這話的他神平淡,毫看不出喜壞,可不知為何,這種平淡中,還有一抹難以掩飾的冷漠,那是對于皇家的冷漠!
小爺煞費苦心走到這一步,就是為了救出冷雪,而冷雪,便是因為你們這些皇子落得那般田地,現在,還想我為你們做事?
做夢呢吧!
如此想著的他,注定不為皇子所知,
只是李鋒不會想到,就在他說出這番話后,大皇子的臉陡然變了變,那一變,不是變臉,而是有所肅然,肅然中且聽他道:
“我的確有事要麻煩李公子,但與此相對的,我也能幫李公子一些事,這樣說的話,李公子是否能愿意呢?”
這話一出,李鋒登時挑了挑眉,他卻是沒想到,大皇子還‘實誠’,如此說法,可比某些恃氣凌人的主好多了!
然而即便如此,李鋒還是沒給大皇子好臉看,反而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當場嗤笑了一聲,這一聲,毫不掩飾諷刺,以至于大皇子見狀,不由瞇起了眼睛,便是這一瞇眼,有寒意蘊生……
霎時,屋的氣氛變的森然起來,不論是李鋒的態度還是大皇子的表現,都為這件典雅至上的屋子添加了一份死氣!
那是皇子一怒,伏尸上萬的死氣,也是莽夫一怒,
皇子吊唁的死氣……
“李公子有話不妨直言,不論你愿不愿意,我希至你能尊重一下我,這麼說,不是我想拿份去你,但至于我的份,我對李公子,可有怠慢不敬之?”
僵持不下的氣氛,還是被大皇子打破,這一破,并無‘和解’之意,反而隨著他的口吻,屋的氛圍愈發冷厲。
冷中有凌厲,那是天瑞作為大皇子的氣場,縱使他是一個普通人,然而面對一名半圣,甚至是真圣,他依舊不落下乘!
與此同時,李鋒眼見語氣陡然有所變化的大皇子天瑞,亦是不由皺起了眉頭,或許,他太先為主了,只想著天瑞是皇家中人,就完全不顧他的臉面行事,殊不知,正因為天瑞是大皇子……
他更該尊重些,不是麼?
“如果你知道你們這類人對我做了什麼,我想你應該能理解為什麼我對你這麼不客氣……”
饒是如此氛圍下,李鋒依舊面不改,只如是說道。
這一說,他的目也冷了下去,那毫不加掩飾的冷厲,是回擊大皇子的霸氣,是,他的確沒道理對大皇子如此無禮,可那天皇一就有道理仗著自己的皇家份欺他或者說武城了?
到現在,他還記得武城為此犧牲了多人,那夜間埋伏的軍統府兵,哪個不是武城的好兒郎,那白日出城迎擊的敢死隊,哪個不是懷揣著武者夢想的莘莘青年,可他們現在在哪?
多人,葬在了那抔黃土上,他們到死都沒能像李鋒一樣,能來到蒼皇帝城見識到皇城繁華,誰該為此負責呢?
天皇一!這個該死的皇子!
而即便大皇子天瑞同天皇一不一樣,但同為皇家子弟這點是改變不了的,如果沒有世俗間的皇權,或許冷雪也不會有那樣的命運,到頭來,這些賬,大皇子以及那位國君,一個逃不開……
“我能理解你為何如此,我也能明白你為什麼對我這般不客氣,同時,我也不想說什麼我不是天皇一那類的話,但無論怎麼說,你都改變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已經發生的,沒辦法挽回,”
便在李鋒有所憤慨之際,大皇子天瑞繼而說出的話,卻是令他怎麼也沒想到!
他果然知道天皇子對自己和武城做的那些事麼?
“你既然知道,那更該明白我不可能和你走到一起!就算你跟天皇子不是一類人,但同樣改變不了你們都是皇家中人!”
直到這時,李鋒再也不愿搪塞什麼,一句話,點破了大皇子天瑞的份,之前他一直稱呼大皇子為閣下,就是不愿意撕破臉皮,而直到大皇子親自說出天皇一的名諱,他才不想再自欺欺人!
說到底,你們才是‘一家人’!小爺豈會跟你們打道?
不過,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大皇子天瑞又說出了令他沒想到的話語:“是,表現我們是‘一家人’,可我今天想跟你說的,正是我想站在你的立場上幫你,當然,前提是你能協助我……”
這話一出,李鋒不由怔了怔—他的意思,是能幫他對付天皇一麼?這怎麼可能!就算大皇子跟天皇一不合,但也沒道理需要他的協助吧?即便他今日晉到了半圣,可這又算什麼呢?
于大皇子的立場,他沒道理要對付天皇一吧?
“說清楚些……你能怎麼幫我?難道你還能從滄瀾宗手底,救出冷雪麼?”思前想后,李鋒強心緒,旋即這般說道。
這一說,是為打開天窗說亮話,目前來講,唯一能讓他心或者說退讓的事,還是牽系到冷雪!
可他不認為大皇子天瑞有那樣的能力,即便他是滄瀾國皇位第一位順位繼承人,可那位尚在的國主都無法挽回此事!
他,又怎麼能行?
“現在是不行,但以后就不一定了……或許在你看來,天皇一再怎麼搞鬼,離皇位依舊很遠,但恰恰由于滄瀾宗的手,原本對他來說不可能的事,也變了有可能,而我……”
這時,大皇子天瑞又是神沉肅,說出了他擔心的事:
“但凡有一可能,我都要把它扼殺在搖籃里!”
最后一句話,赫然彰顯出這位看似普通的皇子中暗藏的‘大志’!不管這些年他如何默默無聞,又如何普通,但他始終是大皇子,于他的立場上,他是不可能對其他皇子無于衷的!
“即便你這麼說,我還是不認為你有能力救出冷雪,所以,想要說服我幫你,你得拿出點‘真材實料’……”
再反觀聽著大皇子天瑞如此言語的李鋒,卻是沒有輕易為其所,不管怎麼講,眼下的大皇子,的確沒有這個能量!
至于以后的事,誰能說得清?
李鋒要的是眼下,他不覺得冷雪能撐多久,所以,他需要實際的變化,而這個變化,必須足以撼滄瀾宗!
“看樣子,陳先生沒有跟你說更多的事啊……你覺得眼下的我沒有能力去辦這件事,那是因為你本不清楚這件事里還摻合了哪些勢力,老實跟你說吧,劍離,也是我這邊的人……”
莫名之中,大皇子天瑞說出了這樣的話。
而聽到這話,李鋒完全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