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樂聲聲,幾乎全城的百姓都來看親王娶親的盛景。
夜非辰猛地回頭,看到的也只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并沒有認出那人是誰。
葉秉竹察覺到他的異樣,子微微前湊。
“發生什麼了?”
夜非辰微微勒韁繩,稍微靠近了些,低聲音道:“剛才有個眼神很奇怪。”
“誰的眼神,你看到他了嗎?”
夜非辰搖搖頭,“不過,有這種眼神的,不像是中原人,那眼神太過冷。”
“難道是突厥人?”葉秉竹口而出。
夜非辰想了想,道:“讓五城兵馬司巡夜的時候,留心些。”
“放心!”
——
接親的隊伍趕在吉時前到達定親王府門前。
魏安然扶著楊嬤嬤的手下了轎。
喜娘走上前來,往手里塞了紅綢布,另一頭則由夜非辰牽了,二人在眾人祝賀聲和鼓樂聲中,邁進正堂。
此時正堂里外早就站滿了人,令妃娘娘端坐上位,見二位新人進來,臉上掛著端莊得的笑。
帝后儀仗,向來只有在太子親時才會出席,庶子親,自然是不便出宮的,令妃便主攬下了“高堂”的活。
新人上前拜堂,三拜后,魏安然被人扶著進了新房,安坐在喜床上。
新房里嘻嘻哈哈都是人的聲音,偶爾有幾聲稍顯稚的男聲出現,魏安然從眾人的態度和稱呼上才聽出,那男孩恐怕就是令妃娘娘的兒子,肅王夜非昊了。
這時,外頭的唱禮喊了一聲:“新郎到——”
屋里噤了聲,外頭的腳步聲就更清晰了,不過,魏安然更悉的還是他上那悉的龍涎香。
夜非辰接過喜娘遞來的如意秤,小心翼翼地挑開了罩在魏安然頭上的紅蓋頭。
魏安然緩緩抬起頭,眼含,又垂下頭去。
只亮相一眼,屋里就響起陣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皇兄,皇嫂好漂亮啊!”
夜非昊站在夜非辰旁邊,一臉看呆了的模樣,因著年歲小,這話倒是不失禮,只是過于有趣,眾人都笑起來。
夜非辰回過神,長袍一掀,與魏安然端坐在床的左右兩邊。
旁邊的喜婆高喊一聲:“一坐富貴——”
接著,由瑞云并幾位宮里來的小宮做撒糖人,朝床帳拋灑五同心花果,洋洋灑灑落在二人裾上。
葉秉竹也沒錯過這個機會,他也抓了一把喜果,朝坐著的二人撒的歡實。
魏安然瞪了他一眼,心道:等下回你親,我非要砸你個饅頭開花不!
夜非辰子略往前歪了歪,替擋了些五谷錢果。
眾人顧忌著他是親王,又子虛弱,不敢鬧得太過,幾個小宮只敢輕輕拋灑到他們上,取個好彩頭。
葉秉竹在一邊氣得忿忿然,心道:元呈啊,你這也太不給面子了!
喜婆高唱:“二撒興盛——”
滿室恭喜聲聲,熱鬧非凡。
務府的差人進來擺了皇帝賜的羊、豬,二人拿銀筷同分一碗,喜婆高唱:“三食同牢——”
接著,又奉上兩杯金銀酒,酒杯底下系著紅線,兩杯連在一塊。
夜非辰與魏安然同取了,二人相視一笑,一飲而盡。
接過杯子,朝榻上扔了過去。
“一俯一仰,大吉大利!”
屋里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恭喜聲。
“王爺、王妃恩恩,白頭偕老,奴婢得罪了。”
拿著剪刀,小心的從二人頭上各剪了一小縷頭發,里說的都是些祈福的話,手上著這兩縷頭發用紅繩纏起來,打了個同心結,又用紅布包了,塞到二人枕頭底下。
“結發為夫妻,恩兩不疑!”
宮里的禮到這里才算完。
誰知王府這邊竟還沒完,過了一會,又有人端了餃子進來,喜娘接過,夾起一個送到魏安然邊。
魏安然著頭皮咬了一口,誰知剛,就皺起眉頭來:這王府的廚子怎麼回事,餃子都沒煮就端上來了!
喜娘還笑瞇瞇地看著,問:“王妃,生不生啊?”
“生!”魏安然回答的理直氣壯。
話一出口,屋里又是一陣歡笑,尤其是葉秉竹,笑得前仰后合,早就失了世子爺的面。
魏安然這才后知后覺的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心里微微泛酸。
夜非辰扭頭看了一眼,眼底的微讓魏安然一驚。
那些調笑聲,歡笑聲,都從世界里沉寂下去,眼里只剩下他一個人,微,無聲的說了兩個字:“不生。”
夜非辰勾輕笑,眼底的微散去,笑意浮在臉上。
——
此刻,皇城一角的一小院子里。
一個黑人從墻上輕輕落下,“禪語,時辰不早了,咱們該走了。”
阿史那一中原人的布灰,連頭發都是用布條盤起,若不是那雙如狼一樣的眼睛,單從形來看,完全分不出他是中原人還是突厥人。
這是他第二次京。
大夏斗,正好給了他們休養生息的好機會,這一年的時間里,他從大單于手里接過兵權,殺掉反對他的一派,等族諸事安定后,才返回中原。
他原本只想在京城稍作停留,然后便在中原四走一走,以便更了解中原人的生活習。
誰知道,就是這麼巧,讓他上了定親王大婚。
阿史那口起伏幾下,神晦暗,“那個人,原本應該是本王的!”
“這……”黑人低下頭,不敢多說一句。
阿史那著手里的酒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他看著月,想了許久,末了,他當機立斷道:“走,出發!”
奪妻之恨!
滅我心腹之仇!
夜非辰,一切還不到時候,姑且再讓你茍活幾日!
——
親王府,熱鬧非凡。
原本觀禮的人都去前院吃酒去了,新房里,就剩魏安然和陪嫁的幾個丫鬟在。
瑞云等幾個大丫鬟正幫小姐把朱釵取下來。
怕待會宮里有人來,魏安然臉上的妝容未卸,只是取下了冠,換上了輕便的頭飾。
楊嬤嬤知道皇家的規矩,恐怕待會還會有旨意下來,便讓人給換上了另一套大紅的王妃的喜服,分量也沒比的喜服輕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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