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最后一次來汝南。

　那年，應該是十二歲那年吧？

　還以為自己來年還會再來汝南，甚至以后每年都會來。

　這是一艘船，一艘七八糟，本看不出是一艘船的船。

　琴棋書畫，尤其畫陳福林跟蘇師傅學得最好，可畫不好一艘船。

　這艘船，不是航行于大靖河的船，而是可以乘風破浪，從州的南海郡，青州的東海郡，徐州的東海，到更遠的地方的船……

　畫不出這樣的船，所以注定這輩子，無法實現自己心深的夢。

　這樣的印記在柳家這座宅子里留下不止一個，在上京的陳家也留下了不。

　十多年過去了，柱子的其他地方年年都被刷得煥然一新，唯獨這些年時的隨手涂被留了下來，看起來格格不。

　小趙氏笑著道：“還不止這一，我還記得咱們在母親院子里刻的那些花，也都還在呢！”

　那會兒還管趙氏姑姑，兩個小姑娘還有府里其他的小姐們，整日里皮的跟小子一樣。

　有一段時間學堂里有個孩子拿來了一個的雕，他家里就是做這個手藝的，于是隨后柳家的孩子們人手一把刻刀，天天這里刻刻那里刻刻，很是霍霍了不名貴的木料，連墻壁，梁柱這些都沒放過。

　陳福林輕笑一聲，顯然也想起了那段荒唐的歲月。

　果然人年紀大了，就總回憶往昔啊……

　兩人一路走著，似乎每個地方都變了，又似乎沒有變，都能找到年時自己的影。

　等到天漸晚，正好們在正院歇腳，趙氏便讓今晚在這邊用膳。

　陳福林走了一路，此時也確實有些累了，便也沒拒絕。

　就是秦旭跟著殿下走了，秦熙也被表哥家的姐妹去玩了。

　趙氏便道：“我已經派人去給殿下和你舅舅說了。”

　至于秦熙，本來就在旁邊的院子里。

　柳家大房兩個表哥，就只有大表哥家里有個小姑娘，今年五歲，反倒是三表哥親早，有個七歲的兒。

　兩個姑娘年歲相差不大，平日里哥哥們也不帶們玩兒，覺得們是孩兒，氣又麻煩，只能們兩人自己玩在一。

　這回好不容易又來了個表妹秦熙，表姑還給們送了好玩兒的玩和漂亮的首飾，表妹也很可，姐妹倆自然很是歡喜，迫不及待的就把人拉走了。

　還沒等趙氏派人去孫過來，就聽到院子里幾道小丫頭嘰嘰喳喳的聲音。

　“我娘會這個，你放心，管保給你弄好，表姑一定看不出來的。”

　“就是，熙兒妹妹你放心好了，要是表姑打你，你就往我們這兒跑，表姑肯定不會打我們的。”

　“嗯嗯！謝謝表姐表妹，但是我娘不打我的……”

　“不打你？表姑真好啊，不像我娘，不就請我吃竹筍炒，不過也沒關系，我祖母護著我……”

　門外三個小丫頭，站在院子里就說開了，誰的娘兇的，一點不溫，誰的娘可好了，要是能做自己娘就好了。

　毫不知道自己說的這些話，全被屋子里坐著的人聽了去。

　陳福林強忍著笑意，那個說“娘不打人”的，應該是秦熙了，也很好奇，熙兒這是做了什麼讓們覺得會“打”。

　而大舅母趙氏也和一樣，有些忍俊不，唯獨小趙氏，臉上有些想笑，又有些生氣。

　于是陳福林便明白了，那個“不就請吃竹筍炒”的小姑娘，就是大表嫂家那個丫頭了。

　“這……孩子們還怪可的，是吧，表嫂？”

　不就打人的小趙氏：……不，一點兒都不可。

　誰會想在兒心目中留下個母老虎的印象？

　反正小趙氏不想。

　可家那個鬼丫頭，簡直比那男娃娃都要調皮。

　柳家這一輩就們兩個小姑娘，小時候那是真的含在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一個兩個樣的格外氣。

　以至于們哥哥弟弟每回帶們玩兒，磕了了，那就是驚天地的大災難，要罰不說，還要忍兩人哭哭啼啼耽誤他們的“大事”。

　久而久之，家里的哥哥弟弟們也都惹不起這兩個小祖宗，對們避之不及了。

　可人家兩個倒好，湊在一起那破壞力也是驚人的。

　們只要看見哥哥們有什麼了玩什麼了，那必然也是要跟上的，偏偏有那個心又沒那個實力。

　學人家爬樹，結果自己卡在上面下不來，服全給刮壞了。

　學人家下河，家里不讓出去，們就拿園子里的池塘練手，險些沒把自己淹死在里頭。

　學人家斗蛐蛐，被蛐蛐嚇得四竄，把自己摔得頭破流……

　就說說，攤上這樣的貨，你能忍住不揍？

　還有，你聽聽那說的什麼話？

　什麼娘真像個“母老虎”，每天看見就像要吃人一樣？

　什麼娘只哥哥和弟弟，總打一個人，是地里的小白菜？

　小趙氏臉直接就黑了，拳頭也了。

　小趙氏表示，曾經也是個溫似水的子來著，只是后來遇上了柳央央！

　起碼得短命十年！

　“柳央央！！！”

　屋一聲吼，站在院子里的姐妹三人齊刷刷抖了抖。

　秦熙一臉同的看著呆愣在原地的表妹，目里寫滿了“原來你說的是真的”。

　這兩天見到大表舅母，都可溫了，還給夾菜，還怕湯太燙了給呼呼……

　原來大表舅母是這樣的大表舅母啊！

　央央表妹真可憐……

　可憐的柳央央哭兮兮：“……我，我完了？”

　剛剛說娘壞話被聽見了？

　完了完了。

　娘這回要把屁打開花的。

　所以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去找祖母！

　對！

　馬上去！

　柳央央拔就準備跑，剛跑幾步，又停了下來。

　不對啊？

　回過頭看向后的院子。

　這不就是祖母的院子嗎？

　那跑什麼？

　家里要揍的就在唯一能保護的人這里了……

　柳央央瘦弱的小肩膀頓時垮了下來。

　祖母護也不是毫無原則的，這回估計是難逃娘的魔爪了。

　罷了！

　我不地獄誰地獄！

　就算今日屁開花，幾日過后，柳央央又是一枚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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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點沒寫完。。。嚶嚶嚶，昨晚碼到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