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宋染已經把事都跟宋廉說了，宋廉臉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一進飯廳，就對宋琬和張氏喝道：「你們還有臉來求阿楚，自己乾的什麼事，自己心裡沒數嗎？顧寧安要是真敢把你賣了，老子就去打斷他的！」

宋琬就知道會是這樣，宋廉怎麼可能會幫，含著淚質問道：「我都被賣進窯子了，打斷他的有什麼用？爹，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

張氏當即打了一掌：「說的什麼胡話，你不是你爹親生的，難道是撿來的？」

宋琬委屈地捂著臉頰，嗚嗚咽咽地哭起來。

宋廉心裡憋著怒氣，又發作不出來，被哭得心煩，鐵青著臉道：「自己選的路，哭給誰看？哭就能解決問題了？」

宋琬不敢哭了，噎噎地低著頭。

阮氏看著頭疼，問道：「老三，這事，你有什麼打算？」

宋廉說道：「我去找村長，顧寧安要是不和離，我就把阿琬接回家，大不了，我養一輩子。」

阮氏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我要和離！我一定要跟顧寧安和離！」宋琬激了，「不和離，我哪有什麼活路？他要是把我賣了，買主上門搶人，爹，你能攔得住誰？阿楚，阿楚，」

宋琬突然膝行兩步，抓住楚辭的裾，激道：「你把豆製品的方子給他，你的生意做得這麼大，他本搶不走，不過是賺一點，你還有葯山，你還跟大姐一起釀醋開鋪子，你本不在乎這一點，你救救我啊，以後，我給你做牛做馬，你把方子給他！」

楚辭面無表地看著：「還記得我是怎麼掉進河裡的嗎？」

宋琬臉上閃過慌，抓著裾的手也鬆開了。

楚辭冷冷一笑：「想不起來嗎？」

張氏眉頭一跳，心裡湧起不好的預：「阿楚，你去河邊洗服，失足掉進河裡，關阿琬什麼事？」

「那日，我去河邊洗服，二姐特意來找我，告訴我，懷了顧寧安的孩子，我不信，就抓著我手，我給把脈，推搡的時候，我一腳踩空，才摔進了河裡，二姐看著我掙扎，看著我一點點地沉進水裡，然後轉走掉了，要不是雲公子救了我，我早就死了。」

阮氏氣得渾發抖，一陣后怕。

趙氏和宋染也心驚不已，看著宋琬的眼神全都變了。

楚辭看著宋琬，冷然道：「今日，若是換大姐，別說豆製品的方子，就是要我的葯山，我眼都不會眨一下，可是你宋琬，憑什麼？」

宋琬面如死灰地跪坐在地上，許久許久，忽然有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憑什麼？憑什麼？」宋琬喃喃了兩聲，抬起頭恨恨地盯著楚辭，臉上現出了癲狂之，「就憑你搶走了我爹那份原本就該屬於我的疼！我是不折手斷，我是狠毒，可是你死了嗎？你宋楚辭還不是活得好好的！你有什麼可怨恨的？啊！」

「瘋了瘋了！我看你是瘋了！」阮氏氣瘋了，指著宋琬的手也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