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廉將宋琬拽回家后，沉著臉說道：「和離的事，我會替你想辦法，這幾日，你就住在家裡，別再給我歪心思，否則，別怪我跟你斷絕父之。」

宋琬嘲諷一笑：「你以前就偏心，現在還是如此，明明就是楚辭那個賤人見死不救，你還向著。」

張氏見宋廉臉不好，在的手臂上擰了一下：「你給我說兩句。」

宋琬吸了一下鼻子，眼淚卻是不停地往下掉，恨聲道：「不是要斷絕父之嗎？斷絕就斷絕，你以為我稀罕嗎？」

張氏嚇得臉大變，大聲呵斥道：「你還沒瘋夠是不是？你個不孝，我跟你爹把你養這麼大，就是讓你跟我們反目為仇的是不是？」

張氏說著說著，眼淚也掉了下來，用力地拍打了宋琬兩下：「嫁了人了，你能耐了，什麼話都敢往外說，你是要氣死我是不是？」

宋琬抹了一下眼淚，偏過頭不說話。

宋廉心下複雜，只叮囑了張氏一句：「給我看，別讓再做什麼幺蛾子。」

張氏應聲：「知道了，你去忙吧。」

宋廉便回了作坊。

屋裡靜了片刻，張氏道：「你先去我屋裡歇著，我給你收拾一下房間。」

宋琬帶著哭腔道：「娘，我了。」

張氏心中酸，雖然刻薄小氣，還鑽營，雖然心思全在宋凌上，但宋琬也是親生的，有再大的氣，再大的怨，還能不認嗎？

這世上，不論是什麼樣的人，脈之都是割捨不下的。

「鍋里熱著饅頭，自己去拿。」

宋琬去灶房，揭開鍋蓋后，端著盤子坐在桌子前，吃了一個又一個的饅頭，吃得眼淚「啪啪」直掉。

這是嫁給顧寧安以後，第一次吃飽了。

這一早上，緒波太大，掉了太多的眼淚，吃飽后就有些犯困，便回主屋睡覺了。

張氏收拾完屋子，進灶房準備做午飯，瞧著空空如也的盤子，心裡又疼又酸。

早知道會落得如此田地，當初說什麼也不讓嫁進顧家，哪怕宋琬恨一輩子，也絕不會讓嫁給顧寧安那個禽。

張氏深吸了一口氣，把眼淚憋回去，淘米煮飯。

做好午飯，張氏回屋，見宋琬睡得沉，也便沒有。

下晌的時候，宋琬醒來，吃了飯後，對張氏說道：「娘，我回去收拾幾服換洗。」

家裡也有的舊服，只是如今肚子大了，那些服都穿不下了。

張氏篤定顧寧安不敢來，便讓回去了。

宋琬推開大門，一進院子，就瞥見藏在牆角里的桐油，一個瘋狂的念頭，在心底滋生開來。

吳氏從屋裡出來，瞧見杵在那裡，張口就罵：「老娘還以為你死在外面了，什麼時辰了，還不滾去做飯，想要死老娘是不是？」

宋琬低著頭，眼底閃過一戾，想起當日給張氏下藥，還剩了大半包，便回屋找了出來。

然後，燉了一鍋湯，把剩下的葯全都倒了進去，再把包葯的紙扔進灶膛里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