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希堯亦笑,沒有半分焦躁之意,有斟了杯清茶,自顧飲著,“那便先將水攪渾,讓他想查也抓不到把柄。即便這次扳不倒老狐貍,我們也必須要全而退。”
“嗯。”盛西慕隨意應了聲。
“那人查到了沒有?”顧希堯又問。
“人是找到了,林進什麽方法都用過,皆施,威利,就是不肯就範。倒是,說什麽都不肯出賣王老頭。還真夠有有義的。”盛西慕冷笑了聲,邊難掩嘲弄。
“哦?不是被迫的嗎?”顧希堯略帶不解的問道。
盛西慕一笑,“起初是迫,但難免日久生,顧省長應該懂得。”兩人相視一笑,彼此心領神會。盛西慕對夏言,顧希堯對林笑恩,哪一個不是從迫開始,如今不也的死去活來。開局雖然太糟糕,但心是真的,是真的,一切便皆有可能。
“一口咬定孩子和都跟王老頭無關,事有些棘手了。”盛西慕左側的劍眉微微挑起。“不過,我已經讓人做了親子鑒定,報告就在我手中,不願作證,我們至也要抓住證。”
顧希堯笑著點頭,難掩讚賞之意,盛西慕做事的確心思縝,滴水不。“那人還算不笨,出賣王老頭對可沒有任何好。姓王的倒了,和孩子日後的生活都問題。”
“這邊既然做不了手腳,倒不如從王太那邊下手,左右不過政治婚姻,也沒什麽一日夫妻百日恩的,聽說王太一向驕縱跋扈,王老頭在外吃,這口氣一定咽不下去,倒是能從口中套出點兒東西。”盛西慕又道。
顧希堯沉思了片刻,認為盛西慕說的的確有些道理,倒也不妨一試。“這個給我。”
盛西慕一笑,他倒是有些期待顧希堯會用什麽手段來套王太。
片刻的沉寂後,盛西慕低頭看了眼手表,不知不覺窗外天已經暗了下來。“如果沒什麽事,我先回去了。”
顧希堯淡然一笑,居然端起紫砂壺又給他倒了杯茶。“左右不過一個人,盛長麵對空的別墅,回去反而更寂寞。”
被說中心事,盛西慕略帶苦一笑,“顧省長溫香玉在懷,總應該早些回去吧。”
“在公司加班呢。”顧希堯不以為意的回著。
“什麽?”盛西慕微愣,林笑恩不是懷孕了嗎?怎麽還去公司加班,更新奇的是,顧希堯竟然也不攔著。
顧希堯麵上笑容依舊溫潤,將斟滿的茶杯重新遞給盛西慕。“原來你還不知道,夏言帶著孩子又要逃了,與其再費心思的去找人,倒不如先下手將人留下。我讓人了些手腳,工程那邊出了些問題,們現在應該忙的焦頭爛額了吧。”
盛西慕眸沉了幾分,上次王媛來醫院大鬧,的確傷了夏言,但並不足以讓夏言再次無聲無息的逃離,難道是自家老爺子又出了什麽幺蛾子?應該也不會,有傅繼霖在,絕不會讓夏言委屈才是。他家老爺子可是負氣回京的,看樣子也沒討到便宜。一時間,盛西慕竟有些不清頭腦,但好在人沒走。
“謝了。”盛西慕淡笑開口。他助顧希堯上位,顧希堯幫他留住夏言,這本也沒什麽大不了,但顧希堯這麽一折騰,便是將自己老婆也給套進去了,何況,林笑恩還懷中孕。這份,盛西慕是不得不承的。
“謝倒不必了。隻是有一件事,我不知道你是清楚還是不清楚。”顧希堯有些言又止,想著盡量將話說的委婉一些,“最近我的人一直監控著王家的一舉一,王家的私人醫生每天必定去王家報道,車接車送,十分。我原以為是王老頭得了什麽疾,後來一查才知道是王媛懷孕了,肚子裏的孩子不會和你有關吧。”
盛西慕手中茶杯輕微的晃了下,一雙墨眸瞬間霾,許久好,才沉聲回了句,“應該沒有關係。”他說應該,卻不敢肯定。
顧希堯雖然在甲方做了些手腳,但假的永遠不可能變真的,何況,林笑恩和夏言都不是吃閑飯的,早晚會查出問題所在。所以,盛西慕與顧希堯的時間並不多,他們必須在夏言帶著樂樂離開之前解決掉王家和王媛這個大麻煩。
上麵派來的調研組果然敷衍了事,這件事似乎就要這樣過去了,盛西慕與顧希堯多久以來的努力眼看著就要付之東流。事一度陷了困局,而王老頭果真也不是吃素的,開始派人調查是誰在背後做了手腳想要坑他。盛西慕辦事一向利落,沒留下任何蛛馬跡,報社和電視臺一口咬定是有人投了匿名信,他們都是了蒙蔽的害者。而顧希堯有他老子庇護,自然也是相安無事。但想要在出手對付王老頭,便要等下一個時機。
就在事僵直之時,顧希堯那邊終於有了突破的進展。盛西慕曾讓他從王太那邊下手,果真有了效,套出的事雖不多,但順藤瓜,抓出的把柄就越來越大,中飽私囊、濫用職權、收巨額賄賂、與多名發生或保持不正當關係,甚至還牽扯出兩訖人命司。隻要有了突破口,想找到證據對於盛西慕來說便不是什麽難事,很快,王書記的犯罪罪證就被收羅齊全。
顧希堯翻看著那些東西,邊一直含著諷刺的笑。姓王的膽子也真夠大,什麽違法紀的事兒都敢幹,就這些東西,都夠拉出去槍斃的。“這姓王的還真趕幹,公款貪汙了一億多,他真以為自己一手遮天了。”
“這些年他在省裏不就是一手遮天嗎,人就強了十幾個,還有什麽是他不敢幹的。”盛西慕哼笑一聲,隨手點燃了一煙,深吸了兩口。但王書記也的確是隻老狐貍,做了這麽多傷天害理的事,居然一點兒沒出馬腳,憑他們兩個,也是費盡心機才抓到把柄。
“你究竟用了什麽方法讓那老人開口的?”盛西慕略帶不解的問道。即便王老頭和那人沒什麽,畢竟還有利益,兩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同樣不會輕易開口。
顧希堯訕笑著抹了下鼻子,他的手段的確不太高明,但見效卻快,也非常有效。“你應該知道的,人的一向不太嚴,尤其是在床上。”
上流社會的圈子,一向骯髒不堪,有錢有地位的男人包養.婦,有錢的人自然也不會閑著,在丈夫上得不到寵,眼睛自然會盯到其他男人上。而有這麽一群男人,就專門以此為生,被富太太們包.養著,過食無憂的瀟灑日子。
王太雖然跋扈了些,還算是個本分人,可這並不代表不會被外麵的花花世界引.。顧希堯花大價錢雇了個男人,三十出頭,專門以此為生,很會哄老人開心。他不斷的製造與王太的偶遇,在宴會場所,在大型商場,甚至還上演了一場英雄救的爛俗橋段。那老人起初還推諉拒絕,卻架不住年輕男人的攻勢。
何況,那個時候和王書記正在鬧離婚,王書記是擺了多年架子的人,自然不會低頭哄人,夫妻關係就一直僵持著。一麵在丈夫上尋不到溫暖,而另一麵,外麵的男人又窮追猛打,王太心中的天平自然就傾斜了。
那男人很快便將王太拉上了床,這人雖上了年紀,對那方麵的需求卻很高,一旦開了葷,便更無所顧忌了。兩人很快變得如膠似漆。為避免打草驚蛇,顧希堯便吩咐那男人不要輕舉妄。起初兩人的話題都是你儂我儂,甜言語。等將王太套牢之後,才潛移默化的將話題轉移,起初是談論一些家庭方麵的事,王太心裏委屈,便開始向男人猛倒苦水,男人適時的安。
後來,王太便越發離不開男人,開始在男人上撒大把的錢,人一旦願意為男人花錢,就證明兩人的關係已經到了一定的地步。顧希堯見時機已經差不多了,便開始收網。那時的王太對男人幾乎是言聽計從的,男人無論問什麽,都是知無不言,甚至沒有半分起疑。最多是問上一句:你怎麽突然對這些興趣?男人便笑嘻嘻的回一句:好奇而已。
王太知道的並不多,但那些已足夠讓盛西慕與顧希堯扳倒王家。
顧希堯剛剛說完,盛西慕險些沒把口的茶水噴出去,他被嗆得直咳,好不容易咳聲停止,又開始悶笑。也難為了顧希堯,居然連這種法子都想得出,當真是不擇手段了。
“對付姓王的也不必什麽明正大了。若是倫起算計,我和他比起來,還不是小巫見大巫。”顧希堯低笑,竟然臉不紅心不跳,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
有了這些證據,接下來的事便容易的多了,盛西慕找人匿名將這些證據的影印本發到各大報社,將原件用快遞寄到了檢察院,這是在趙市猶如平地驚雷,一時間炸開了鍋。連老百姓茶餘飯後都有了消遣的談資。
中.央對這件事尤為重視,甚至驚了最高領導人,堂堂一省之尊,竟然犯下滔天大罪。王書記起初是被雙規,等著調查團下來考證。麵對鐵一般的證據,幾乎連辯駁的餘地都沒有,再大的靠山也保不住他,何況,牆倒眾人推,那些人最先想到的是棄車保帥。
先是雙規,後來變了雙開,開除黨籍、開除公職分,對其涉嫌犯罪問題及犯罪問題線索移送司法機關依法理。接著便是沒收財產,對涉案人員一並進行調查。至此,王家是徹底的倒了。
王書記能有今天,多半是咎由自取,罪有應得。無論是盛西慕,還是顧希堯,甚至是他們後的盛家與顧家,為了上位,他們也會不擇手段,但認命卻是嚴格的底線,他們也會利用手中的權利為家族企業帶來各種利益,但他們是不會公家和百姓的錢,這同樣是底線。
王家的事剛剛出,盛鴻江便打了電話過來,十分嚴厲的將盛西慕痛罵了一頓,他的行為在,終究瞞不過自家老子。
“你別以為翅膀了就能為所為了,你看看你幹的好事!王家也是你輕易能的嗎?事一旦失手,王家就會反咬你一口,你和顧希堯一個都別想跑。這麽大的事兒,你居然都不跟我商量一下,顧希堯是為了上位,你呢?你冒著風險趟這趟渾水,就為了一個人?”盛部長也不聽他解釋,啪的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盛西慕看著不停發出嘟嘟忙音的話筒,嘲弄一笑。若是事先商量,老爺子死也不會讓他出手。
後來的事,便順理章了。雖然盛鴻江沒說,但盛西慕知道老爺子是出手了,為了避免王家反咬一口,盛鴻江自然要聯合顧部長趁落井下石,以免事敗殃及自己兒子。關鍵時刻,終究是要一致對外的。
但後來,盛鴻江打來電話,盛西慕開口便問,“婚禮可以取消了吧,我可不想去一個貪汙犯的兒,也辱沒您盛部長的名聲是不是。”
盛鴻江冷著臉回了句,“別以為了王媛,你就能和尹夏言在一起,你想都別想。別說是我,傅繼霖那關,你就過不去。”
盛西慕不得不承認,他老子的確說到了他的痛,但無論多難,他都必須娶夏言,除了,他盛西慕這輩子誰也不想要。急了,他終不娶。反正他也有兒子了。
自從車禍之後,盛西慕極回別墅,多數是住在轄區小樓。這天正巧回去取些東西,就見到王媛僵的站在別墅樓前,臉都凍得發青了,顯然已經等了很久。他許久沒回來了,一回來便撞見,顯然等了已經不是一天。想必是急著見他的,轄區又進不去,隻能在這裏守株待兔。
兩年前,她被判定故意弄傷了他心愛之人的腿。於是他把她送進了監獄,廢了她一條腿和她所有的驕傲。兩年後,她自認為已經從地獄中逃出來,立誓再不願再和他有任何瓜葛。可事實證明,地獄的撒旦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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