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達洗過了澡,柳雅又把剛才給他裹子遮醜的床單拿出去洗。柳樹則是把木盆裏的水舀到水桶裏,一桶桶的往外倒。
等到柳雅把床單也洗淨了,晾好,小樹兒已經勤快的把洗澡的大木盆都洗刷幹淨了。
“哎呀,我弟弟可真是能幹。”柳雅看這小樹兒那瘦小的子,又看看那隻大木盆,覺很是欣。
這時候,天已經黑下來了,柳雅才想起柳絮兒竟然還沒回來。
“小樹兒,你大姐呢?”柳雅問著樹兒。
柳樹搖搖頭:“我咋知道呢。我不是和二姐一起出門的,爹,你知道大姐去哪了?”
“不是去你牛嬸家幫忙收拾菜地了嗎?可是這個時間了,早該回來了啊。”柳達也不知道柳絮兒去了哪裏。隻知道柳絮兒比柳雅他們出門晚,是因為收拾了一下被柳冬梅弄的院子。
“樹兒,你去找找吧。我把魚湯的火撤下來,再燒點水,一會兒給你洗澡。”柳雅讓柳樹去,不是自己不想去,而是因為還不大認識村裏誰家是誰家。
何況隻是讓柳樹在村裏找找,去牛嬸家問一下而已,不會有事的。
小樹兒答應著,出門前不忘抓了塊山藥塞在裏。柳雅笑斥了一聲“饞貓”,也就由著他去了。
柳雅到了廚房,把魚湯盛出一碗,又夾了一大塊魚腹的,再用碗裝了幾塊山藥,一起給柳達端到了屋裏。
把炕桌擺好,飯菜放上,柳雅道:“爹,今天有魚吃。是小樹兒在後山頂上的那個小湖裏釣的。我看著他的,沒有危險。我也告訴他了,以後一個人千萬不能往危險的地方去,崖邊或是水塘都不能去。”
“嗯,好。”柳達看著桌上熬燉的白花花的魚湯,手指了,用手了碗邊,有些不敢去拿似的。
柳雅還以為是柳達怕燙,連忙將碗端過來,吹了兩下。
看柳雅如此細心,柳達的心再次熱乎起來。目忍不住的就向炕稍擺著的小箱子看去。可是了,幾次話到邊,又咽了回去。
最後,柳達暗自歎了口氣,心裏道:還不是時候,雅兒畢竟還小。
“好了,爹,不燙了,還是趁熱喝吧,魚湯太涼了就覺得腥。”柳雅把已經吹的溫熱的魚湯再次捧到了柳達的麵前。然後抬頭朝外麵看看道:“天這麽黑了,柳絮兒咋還不回來?爹,我也去看看。”
柳雅說著,出了屋就往門口走。可還沒到院門口,就聽到了腳步聲,還有柳樹的說話聲:“……我不管,就說,看二姐咋說你。”
“樹兒,我也是你姐姐,我還是大姐呢,你說能咋說我?咱家裏,畢竟還是我當家。”這是柳絮兒的聲音。
柳雅聽到這兒,微微皺起了眉頭。不過想了一下,轉進了廚房,並沒有迎著門出去,也沒有去追究柳絮兒和柳樹這兩句沒頭沒尾的話的意思。
柳雅在廚房剛剛把桌子擺好,就聽到院門一響,柳絮兒和柳樹回來了。
柳樹徑直進了廚房,柳雅一聲“二姐”之後就再沒了話。悶著頭來到桌邊坐下,一雙小手卻放在桌下揪著襟兒,沒有端碗的意思。
柳雅“撲哧”笑了一聲,把一碗魚湯放在柳樹的麵前,道:“咋不吃?一塊山藥就把你這小肚子喂飽了?快喝吧,熱乎乎的魚湯、鮮的魚。就是得小心魚刺。”
柳樹聽柳雅的話才抬起頭來,一張小臉黑黑的,清澈的大眼裏竟然有幾分的憤憤。可最終還是一句話沒說,“嗯”了一聲,把碗端了起來。
“你大姐呢?咋不吃飯?不呀。”柳雅見柳絮兒沒有跟過來,隨意的問了一聲。
但沒等柳樹回答,柳雅就出了廚房,還了一聲“大姐”。
柳雅的這聲“大姐”是發自心的,但多有幾分的僵,還是不太習慣。是真心想要把自己當這個家的二姐了。
尤其在剛才幫著“爹”收拾過屋子又洗過澡之後,就算是累點,但那種歸屬和濃濃的親讓柳雅的心都活絡起來。所以當聽到柳絮兒說還是當家的話,柳雅沒有過多的計較什麽,反而是讓自己平靜下來,認下了這個“大姐”。
柳雅過這一聲之後,竟然覺得心裏也舒服了些。吸了口氣,又了一聲:“大姐,你幹嘛呢?”
“哦,我在和爹說話。”柳絮兒的聲音從柳達那屋傳來。
不過,柳達那屋的門卻是關著的,也不知道柳絮兒幹嘛要這麽神神的。
柳雅的心有些刺刺的覺,但還是決定不去在意。而是道:“那我和樹兒先吃飯了。你也快點來吃吧。我還燒了熱水,一會兒吃過飯都洗澡哈。”
說完,柳雅轉又回了廚房,坐到了柳樹的對麵,也吃起飯來。
小樹兒平時吃飯就算不是“嘰嘰喳喳”的說話,也會吃的很開心。尤其是有好吃的時候,都會吃的眉開眼笑的。可是今天,小樹兒悶著頭吃山藥,喝魚湯的時候都是小口小口的。
柳雅當然知道柳樹是有事不好和自己說,可又不想問。索就一直低頭吃飯。
“二姐……”柳樹終於忍不住抬起頭來,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看著柳雅,小抿著,一副言又止的模樣。
柳雅抬起頭來看著柳樹,然後嫣然一笑,出手過去了柳樹的頭發,說道:“食不言、寢不語,吃飯的時候別說話,當心肚子疼。”
柳雅是不想讓小樹兒為難,就算樹兒還是個九歲的孩子,可是這個家的磨礪讓他過早的又懂事,心思也很敏。所以這種可能會讓柳樹覺得不舒服的話題,柳雅幹脆不問。他想說就說,不想說也是幫著他的大姐,反正都是一家人,沒有什麽不行的。
而且,柳雅不得不承認,在心裏還是有些隔閡的,會不自覺的以為,柳樹和柳絮兒才是親生的姐弟。也許,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覺會變淡吧,但現在稍微有些事,就會及一敏又纖細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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