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阿裏夫這樣駁斥，顧念之不僅沒有張口結舌愧難當，反而笑意更深。

邊淺淺的梨渦乍現，俏得讓人心生憐惜，差一點就讓人忘了在法庭上的戰鬥力有多彪悍。

微微偏頭，逆而站，揚手拍了兩下，鼓掌笑著說：“原來拉裏先生也認為我們不應該遵循國的先例，而是應該遵循華夏的法律和判例？！——跟我想的一模一樣，那真是太好了！”

不容對方反應過來，顧念之迅速說：“我和辯方律師阿裏夫先生達共識。據華夏法律，這樁涉外刑事案件發生在華夏，綁架和預謀殺害的也是華夏公民，並且殺害多名我軍兵，所以我們華夏高級軍事法庭對這個案子有完整且不可分割的管轄權和審理權。”

停頓了一下，看著阿裏夫黑紅的臉幾乎變紫茄子，才慢悠悠地說：“……之前允許你們打兩個月的管轄權司，是給你們麵子，照顧你們的緒，你以為是我們真的認為這個案子的管轄權有爭議嗎？——我看也不用再打了，何必勞民傷財？”

轉頭看向審判席上的法，顧念之收起笑容，很嚴肅地說：“請法大人允許我代表我的當事人宋錦寧士和帝都軍部控告國籍人士凱文·拉裏斯，於聖誕夜非法持槍，炸，並且綁架和預謀殺人。”

法眼裏閃過一不易覺察的笑意。

他神正常地敲了敲法槌，說：“同意，請控方律師陳詞。”

阿裏夫這才反應過來，立刻不顧一切大聲說道：“反對！管轄權是管轄權，是另一個司，我們不能在這裏幹預另外的案件審理，這是違反法律神的！”

阿裏夫這時學聰明了，不再提“國判例”，直接拿法律的普世神說話。

顧念之聳了聳肩，不以為然地說：“行啊，不幹預就幹預，但是我們現在說的是這個案子，你能不能禮貌一點，跟我們控方一個說話的機會？”

這幅示弱的表現，在法庭外引起巨大反響。

這個案子是帝都高級軍事法庭審理，照例不對公眾開放，也不會直播。

但是法庭和記者都有自己的速記和畫手，可以將法庭裏麵大家說的每句話寫下來，同時用配圖在網上進行文字直播。

很多人都沒想到，在現代這個打開手機就能看到無數有趣的直播視頻的時代，也有那麽多人津津有味地看著文字直播，就像回到了古早的MUD網遊時代，那時候沒有現在這樣五彩繽紛的遊戲畫麵，隻有文字描繪進展就能玩一個通宵。

進行文字直播的法院博下麵被網友們得水泄不通，分分鍾刷屏的節奏。

不過幸虧微博係統自神奇升級，當機是不可能了，這輩子都不可能。

隻有對外界說是微博係統的人工智能上了一個新臺階這種話來騙騙大家這個樣子。

當看見顧念之示弱的話說出來，網友沒覺得無能，反而被激起了同心。

【這個國律師太特麽欠揍了！你是為嫌疑犯做辯護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害者呢！——得比害者還響！】。

【國的雙標了解一下，配合長臂管轄食用，非常鮮，被稱公知們的世紀狗糧，一般跪的姿勢不端正的狗是不會被投喂的】。

【顧首席別給他們臉！別讓他們活！往死裏！】。

【樓上太腥了！不過我喜歡！】。

……

法庭外大家群激，法庭部很多人旁聽的人也對這個國律師團看不上眼了。

陸安鵬瞅了自己左麵的阿裏夫一眼，咳嗽一聲。

這個律師團裏陸安鵬才是真正的首席主辯律師，阿裏夫再不忿，也要給陸安鵬幾分麵子。

他咽下這口氣，哼了一聲，坐下來不再說話了。

顧念之規規矩矩向法庭裏的各方人士行了注目禮，然後將視線看向坐在被告席上的凱文麵上。

經過兩個多月的拘押，原本儒雅清俊風度翩翩的凱文，樣子顯得很憔悴。

臉有些白，不是華夏人喜歡的那種通亮麗的白，而是帶著一種淺灰，像是質量不太好的藕衝泡出來的有點髒兮兮的白。

眼窩深陷，眼下的黑青仿佛很多天沒有睡過覺了。

他也瘦得很厲害，跟竹竿似的，一套黑西裝穿在他上，明顯看出來空的，就像一個撐架。

沒有了以前的灑到幾乎有點輕佻的樣子，他現在很是沉寂，目近乎呆滯地坐在法庭上。

——明顯是在故意示弱，也許是在偽裝神病患者。

顧念之在心裏默默評估著凱文的狀態，開始了自己的陳詞。

“法大人，各位法庭外的士先生們，今天在這裏我代表我的當事人，高能理所的宋錦寧所長，和軍部，控告國籍人士凱文·拉裏斯於聖誕夜綁架和預謀殺人。”

顧念之說著，示意法庭的技小哥將線調暗，把自己麵前的電腦連上了大屏幕，開始播放那一天從監控裏拍下的視頻。

隻見凱文在一對可以媲正規軍的雇傭軍簇擁下，往城外倉惶逃竄。

槍聲不斷響起，在安靜的夜裏如同竹一樣劈裏啪啦。

顧念之將屏幕進行切換，分兩半，一半進行播放那天晚上被沿路監控拍下來的視頻，一半開始進行武講解。

“意大利伯萊塔92F型手槍，軍現役配槍，又稱M9。”

“該槍所用子彈為9毫米拉貝魯姆彈，手槍全長217毫米，有效程50米。度高，能好，戰損極低，維修起來不超過十分鍾，帶靜音設備，塗裝非常適合夜晚使用。”

“據我國軍械專家研究現場的彈孔和彈道曲線，還有繳獲的證據表明，這種配槍在聖誕夜的槍戰中是凱文這一方所用的主要槍型。”

“殺害我方兵五人，重傷七人。”

顧念之說著，摁了摁鼠標，大屏幕上出現第二種槍型，這一次不再手槍，而是狙擊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