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文的手漸漸攥了，手心在冒汗，臉上的表勉強還能維持正常。

他冷冷看著顧念之，心想，這個人到底調查他多久了？怎麽那麽久遠的事都能查到……

真的是這兩個月中間查到的嗎？

如果是，那的團隊的行能力也太驚人了。

凱文瞥了一眼自己從國重金聘請的律師團隊，眼底閃過一戾氣。

顧念之笑瞇瞇地看著他，一點都沒有收手的意思，繼續痛打落水狗：“凱文先生，能解釋一下嗎？你母親一直是家庭主婦，從來沒有工作過。你父親二十多年前年薪微博，是怎麽負擔超出自己收水平那麽多的華語私教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凱文先生不為我們解嗎？”

凱文收回視線，冷哼一聲，說：“顧大律師博學多才，難道不知道有人不靠薪水過日子嗎？”

說著又嗤了一聲，說：“哦，我忘了，你出一般，家境一般，怎麽會知道有錢人的日子是怎麽過的？”

他仰起頭，淡淡地說：“當年英國查爾斯王子的戴安娜王妃不過是個兒園教師，又是如何嫁英國王室做王儲的王妃？想必顧大律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吧？”

“哦，是啊，戴安娜王妃當年都說是兒園教師呢，是如何嫁給英國王儲做王妃的？”顧念之居然興致地八卦起來。

點漆雙眸靈非凡，像是馬上變為追星了。

凱文眼角不控製地搐了一下，開始覺得哪裏不對，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稍有不慎，“文化參讚”這個外份都救不了他……

陸安鵬也覺得不對勁，揚聲想要阻止凱文繼續說話，道：“顧大律師，戴安娜王妃本人其實出英國首屈一指的貴族家族斯賓塞家族，這個家族有跟王室聯姻的傳統。”

“至於兒園教師，隻是個人用來打發時間的一份閑雜工作，就跟有錢人喜歡去做慈善一樣，沒有人認為他們就是靠那一點點工資過日子的。”

顧念之饒有興味地點了點頭，誇張地說：“這樣啊……我確實不知道呢！陸大律師你懂得真多！”

陸安鵬：“……”

他的偏頭痛都快犯了。

凱文鄙夷地斜睨顧念之，說：“現在你知道我家為什麽能給我請這麽貴的華語私教了吧？”

顧念之卻還是搖了搖頭，說：“不好意思，我還是不懂。你能不能說清楚點兒？”

凱文皺了皺眉頭，不想說話了。

那位印度裔大律師阿裏夫馬上說：“很簡單的類比推理。戴安娜王妃不是因為自己是兒園教師而加王室，我的當事人也不是靠他父親的年薪請私教。”

“哦？那是靠什麽呢？”顧念之笑瞇瞇地繼續問道，語氣輕緩，態度和藹至極。

印度裔大律師阿裏夫口而出：“當然靠家族的財產啦。這就是所謂的‘老錢’，oldmoney，藍家族，比你們這些後來居上的暴發戶不知道高到哪裏去了！”

顧念之輕笑出聲：“那這麽說，阿裏夫先生是說，被告凱文父親拉裏斯出老牌世家？”

“可以這麽說。”印度裔大律師阿裏夫點了點頭，隨後問凱文：“……是吧？”

凱文翻了個白眼，“當然，難道還有別的解釋嗎？我父親母親的家族都有信托基金。每年的分紅都是幾百萬金，還在乎五萬金的年薪？”

顧念之就等著他說到信托基金。

迅速走回自己的原告席上，打開電腦，調出一係列資料文件，再次放到大屏幕上，用激筆指著說：“這是不是拉裏斯家族和李家族的信托基金結構圖？”

凱文的瞳仁幾不可察的了一下，臉頓時黑沉下來。

他冷聲道：“你耍我！你明明知道我家的錢是哪裏來的，還明知故問！”

陸安鵬立刻站起來說：“反對！我當事人家族的財產跟本案無關，請控方律師不要東拉西扯，浪費大家時間！”

法有些為難地看向顧念之，說：“顧大律師，如果這個問題已經不是問題，我們可以進下一個議題。”

顧念之當然不同意，收起笑容，嚴肅地說：“法大人，凱文父母家族的財產，跟本案息息相關，我很快就會證明。”

法意外地挑了挑眉，他實在沒有看出來有哪裏相關了。

不過看顧念之言之鑿鑿，而且以前的履曆也證明不會無的放矢，因此法默許了的請求。

顧念之立即從筆記本電腦上調出更多的證據，一一指認出來。

“大家請看，這是拉裏斯家族一百年前的狀況，地地道道的國北方貧民，一直靠打零工為生。”

“五十年前，拉裏斯家族的一個年輕人去了日本，在那裏待了幾年，回來之後，帶回一個領養的日本男孩，就是本案當事凱文的親生父親。”

“這個年輕人回到國之後，突然有了點錢，開始在紐約做期貨生意。”

“這麽多年做下來，他其實沒有掙多錢，但是他給自己領養的日裔兒子拉裏斯設立的信托基金，卻每年都有一筆固定款項存進來。”

“這筆固定款項數額巨大，表麵上看起來，是從南西轉過來的，據說是那位年輕人在西做期指掙的錢。”

“但事實上，如果你跟蹤這些國際資金轉匯的路線圖，不管它拐了多道彎，經曆過了多曲折，你會發現，所有這些匯款，其實都來自一個機構。”

顧念之摁了一下電腦，大屏幕上出現了一個特殊的標誌：一片蔚藍大海上升起一紅日。

“看見了吧？這就是他所有資金的來源。——它們全部都來自一個賬號，日本東京特高科的匯款賬戶！”

“而日本東京特高科是什麽機構，請問陸大律師你們知道嗎？”顧念之手持激筆敲了敲大屏幕，簡直像要敲黑幫劃重點了。

陸安鵬臉鐵青，子不安地抖了一下。

顧念之的神更加肅穆，冷冷地說：“日本東京特高科，是日本的報機構。”

“一個由日本報機構出經費供養的家庭，有什麽臉在我們麵前裝高貴！”

“還老錢，藍……你知不知道所謂的‘老錢’才是最骯髒，最腥的？因為那都是在資本原始積累階段賺的錢，真正從頭到腳都流著和骯髒的東西！”

陸安鵬開始驚慌失措了，忍不住站起來打斷顧念之的話：“反對！控方律師的這些指控毫無據！不能作為法庭證供采用！”

顧念之一掌拍在原告席上，厲聲說：“我這些證據不需要你來判斷真假！我已經發給國的國會議員，他們自然會判斷真假！”

“你們總統的‘通俄門’已經夠焦頭爛額了，再來一個‘通日門’如何？”

“看看他還願不願意任命一個日本間諜做國政府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