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邊的團隊是霍紹恒的手下,見狀立刻站出來說:“我們已經報警了,請法警同誌關閉法庭大門,現在不許任何人進出,直到救護車和警察過來。”
剛才還不安的法庭立即安靜下來。
大家誰都沒想到,庭審結束了,居然還能出這樣的事。
已經出去的法和書記員們在外麵知道法庭部出事了,也被法警請到另一邊的辦公室裏等候警察過來勘探現場。
而剛才那個衝上來打了凱文一掌的男人還在看著自己的手,很是驚慌失措。
幾個男走到他邊,七八舌地開始說他:“師兄,你怎麽這麽衝!”
“是啊,就算為了導師報仇,也不能手打人啊!”
“法律已經幫我們懲了這個壞人,師弟你何必把自己搭進去!”
顧念之在旁邊豎著耳朵傾聽,這幾個人看著眼,應該都是宋錦寧那個高能理所的碩士和博士研究生。
他們應該都是代表高能理所來旁聽的。
那個打人的男子矮矮胖胖,圓圓的臉跟發麵包子似的,完全看不出他這麽有力氣,一掌能打暈了凱文。
顧念之嘖嘖兩聲,說:“這真是多行不義必自斃了。”
印度裔大律師阿裏夫回怒視著顧念之,大聲說:“在法庭上打人是犯法的!是重罪懂不懂!”
顧念之閑閑笑著,揮揮手說:“那是在國,在我們華夏,法庭上的喧嘩和肢衝撞,隻要沒有構刑事傷害,都按照治安管理條例懲,罰款五百元以下,關押三天左右。”
印度裔大律師阿裏夫瞠目結舌:“治……治安管理條例?!你說真的?!”
顧念之笑了起來,朝他眨眨眼,“當然是假的,開玩笑的。”
印度裔大律師阿裏夫剛鬆了一口氣,顧念之又一本正經地說:“據華夏《刑法》第三百零九條擾法庭秩序罪規定,聚眾哄鬧、衝擊法庭,或者毆打司法工作人員,嚴重擾法庭秩序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製或者罰金。這才是我們理這種問題的法律法規。”
凱文的國律師團員馬上指著剛才打人的那個矮胖男說:“那就把他抓起來!”
顧念之兩手一攤:“這是法警的工作,我是控方律師,不能手法庭上的事。”
事實上,剛說完,一個法警過來已經控製了剛才打人的矮胖男。
他嚇得魂不守舍,一個勁兒地說:“我隻是為我導師打抱不平!你們知道我導師是誰嗎?就是本案的原告宋錦寧!是害者!我是為我導師出氣!”
顧念之歎了口氣,走過去說:“這位兄臺,你能閉嗎?這個時候你應該找律師來幫你說話,而不是自己胡說八道。你要知道現在你是在法庭上行,你的每一句話都會作為呈堂證供,都是有法律效力的。”
矮胖男連忙閉,可是眼睛裏眼淚汪汪,都快哭出來了。
一個生看了看顧念之,突然小聲說:“顧大律師就是律師啊,能不能幫師兄做辯護律師呢?”
“對啊對啊!顧大律師,能不能幫我們師兄/師弟做辯護律師呢?”那些研究生們七八舌說著,熱切地看著顧念之。
連那矮胖男也看了過來,充滿希翼地問:“……可以嗎?”
顧念之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這就是婉拒的意思。
開什麽玩笑。
這種小案子也要請做辯護律師,當真的很閑嗎?
別的研究生們已經領會顧念之的意思了,而且他們也很不好意思,因為他們也知道,顧念之是議會上院的首席法律顧問,平時工作就很忙。
為宋錦寧做代表律師,那是因為宋錦寧有這個份量請顧念之。
別說宋錦寧本來就是顧念之未婚夫的親媽,就算不是親媽,以宋錦寧在華夏科學界的地位,還有為軍部做出的貢獻,都不是他們這些學生能比的。
當然,案件的難易程度就更不在一個位麵上了。
他們也跟著笑了一下,開始商量要去外麵的律所給矮胖男請一個律師。
可是蔡昭和還不死心,咬了咬,細聲細氣地說:“顧大律師,行不行呢?師兄是為了宋所長才這樣的,顧大律師幫師兄,就是幫我們宋所長。如果宋所長知道了,一定會讚同的。”
顧念之覺得這個姑娘有些沒眼,但並沒有生氣。
在看來,專心做學問的人或多或都有這種不會看人臉的病,不是壞事,而且父親路近正是“不會看臉星人”,所以依然隻是但笑不語。
或許是不置可否的態度讓那位蔡昭和姑娘誤會了。
蔡昭和大著膽子進一步說:“顧大律師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這真是給個眼神就當是暗,再看一眼就認為深種非不娶了。
自說自話的本事也是一絕。
顧念之不說話不行了,不聲問道:“你是誰?什麽名字?”
那生輕聲說:“我蔡昭和,以前是路教授的學生。”說著,往路近那邊看了一眼。
路近在旁邊早就不耐煩了,聞言瞪了一眼,說:“看什麽看,你已經被開除了!”
蔡昭和立刻滿臉通紅,和那個矮胖男一樣,幾乎要哭出來了。
顧念之隻好安說:“路教授這人喜歡瞎說大實話,你不要在意。”
這話說了比不說還讓難,蔡昭和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淚,噎噎地說:“顧大律師是好人,我師兄……”
顧念之歎了口氣,說:“我的收費很貴的,你確定你的師兄願意付這份律師費嗎?”
蔡昭和瞪大眼睛:“還要收錢啊!”
這句話又脆又亮,那邊糟糟在檢查凱文狀況的人都看了過來。
蔡昭和眼睛紅得跟小兔子一樣,了脖子,說:“我我我……我就是很驚訝……顧大律師這麽好的人,也會和一般律師一樣,鑽錢眼裏,開口閉口就是錢……”
鑽錢眼裏的國律師團:“……”
這個人真的不是指桑罵槐來諷刺他們的?
顧念之皺了皺眉頭,說:“你師兄的案子,如果有案子的話,不用請專門律師。高能理所有自己的法律顧問,可以免費給所裏的工作人員和學生提供法律援助,你們去找他就可以了。這種案子不算什麽事。”
蔡昭和失地“哦”了一聲,深深看了顧念之一眼。
路近實在忍不住了,走過去擋在顧念之麵前,冷著臉對說:“蔡昭和,以後高能理所不給你發補助了。”
蔡昭和立刻握拳頭,著急地說:“為什麽啊?我在高能理所的實驗室也是工作了的!每天工作至十個小時,為什麽不給我發補助!”
“你怎麽能和一般學生一樣,鑽錢眼裏,開口閉口就是錢?在實驗室做實驗,不是你做學生的本份嗎?不讓你出學費就笑了,還想要補助?你這麽高尚,就應該一分錢不要,免費給實驗室打工。”
“不行!我付出了勞,憑什麽不給我合理報酬?!”蔡昭和不肯放棄自己的合法權益。
路近指著的臉冷笑道:“你可跟國似的,真夠雙標。別人付出了勞不能要錢,否則就是鑽錢眼裏。你付出了勞,不給錢就不行。蔡昭和,你別以為你臉大就可以說話!——憑什麽?憑你臉的角質層比別人厚嗎?”
路近三言兩語就把蔡昭和剛才踩顧念之的話原樣奉還。
蔡昭和哇地一聲哭起來,就要往法庭外跑。
可是法庭的大門早被法警關得嚴嚴實實。
在門口跺了跺腳,折返回來之後,終於聽見門外傳來紛繁複雜的腳步聲。
是救護車和急救醫生來了,還聽見窗外由遠及近的警笛聲,聽起來警察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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