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後!退後!大家退後!讓急救醫生進來!”
法警一邊在門口維持秩序,一邊打開了法庭厚重的橡木門。
幾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醫生拎著急救箱,推著移擔架床,急匆匆走了進來。
“病人在哪裏?”領頭的醫生一看滿屋的人,似乎頭都大了。
一位法警忙說:“在這邊。”
他領著急救醫生來到暈倒的凱文邊。
醫生忙打開急救箱,開始給凱文做急救理。
過了一會兒,說:“全麻痹,呼吸正常,應該是大腦因為外力擊打到重創引起的神經能障礙,得馬上送醫院做手搶救,不然會很危險!”
說著,醫生給凱文戴上氧氣麵罩,在幾個法警的簇擁和包圍下,將凱文放到移擔架床上,要推出法庭大門。
那個被法警拘押的矮胖男恐懼地了起來:“我隻是打了一個耳而已!怎麽就重創他的大腦了?!這不可能!”
醫生頭也不回地說:“打人一掌這種事,可大可小。你以為隻打了臉,但實際上,臉部神經富,跟大腦相連,有很多打一掌把孩子耳朵都打聾的況,甚至打癡呆都有可能。”
矮胖男的同學本來還想為他說話,一聽醫生的話,立刻閉,不敢再說了。
凱文的國律師團員也想跟著出去,都被法警製止了。
他們商量了一下,最後隻有律師團員的首席律師陸安鵬被獲準跟著凱文去醫院。
剩下的人還要在法庭裏等著警察。
他們剛走到門口的時候,顧念之覺得有些不對勁,揚聲說:“慢著!”
門口的一位法警好像也是霍紹恒的人,聞言立刻再次將法庭大門關閉。
就連急救醫生都出不去了。
領頭的醫生回頭怒視著顧念之說:“你誰啊!耽誤了病人,出事了你負責?!”
顧念之緩步上前,指著擔架床上躺著的凱文說:“你把他的況再說一遍,就你剛才說的話。”
那醫生愣了一下,馬上說:“我說他全麻痹,呼吸正常,大腦因為外力擊打到重創,得馬上送醫院做手搶救,不然會很危險。”
顧念之點一下頭,“就這句。我看他彈不得,而你又說他全麻痹,是哪種程度的麻痹?”
“哪種程度還要我說?你自己不會用眼睛看?”領頭的醫生態度越來越差,“我急著去救人,你能不能不要擋路?”
“如果是我看到的這種全麻痹,那他怎麽會呼吸正常?”顧念之狐疑說道,“你是專業醫生,不會連這都不知道吧?”
領頭的醫生窒了窒。
他確實有些心大意,出過幾次醫療事故,導致到現在五十多了職稱還是升不上去,至今隻是主治醫師,連副主任醫師都不是。
這一次救治的是個大人,如果做好了,他的副主任醫師職稱就有了。
因此他的態度十分強,朝顧念之吼道:“這不給他吸氧了嗎?你還在搗什麽!給我讓開!”
“能夠呼吸正常吸什麽氧。”顧念之不依不饒,“你是哪家醫院的醫生?是軍醫院嗎?”
領頭的醫生閉了閉眼,忍耐著搖頭說:“不是,但是現在人命關天,你能不能等會兒再糾結醫院問題。”
“就是因為人命關天,我才需要查清你們的份。”顧念之往這些戴著口罩的急救醫生們臉上看了過去,“說吧,你們是哪家醫院的?是誰打的電話?”
法庭裏一個法警有些不安地握了自己的手機,結結地說:“是……是我打的電話。他們是附近最近的一家民營醫院,醫還可以,在我們這邊口碑不錯。”
“……民營醫院?”顧念之皺了皺眉頭,因為秦瑤和秦霸業的緣故,顧念之對民營醫院的印象很不好。
當然不能一竿子打翻一條船,不過對民營醫院的警惕更高一些。
聽說這些急救醫生是民營醫院的,顧念之就更不能讓他們帶走凱文了,手朝那法警說:“給軍醫院打電話了嗎?沒人打我來打。——手機給我。”
這個法警剛剛是在外麵值勤,他的手機是剛剛出事的時候從外麵帶進來的,法庭裏麵的人進來都不能攜帶手機。
法警臉白了白,期期艾艾了一會兒,還是將手機遞給了顧念之。
顧念之拿過來直接撥打了帝都3X1醫院的急救電話。
這時陸安鵬分開眾人,來到顧念之麵前,冷聲說:“顧大律師,現在我的當事人生死未卜,你能不能把你的僚架子先放一放?不然出了事你會不擔責任?”
顧念之將手機還給那個法警,不以為然地說:“你的當事人還呼吸正常,就不會出大事,就當心力瘁睡一覺吧。”
“你——!”陸安鵬再好的涵養也被顧念之輕描淡寫的態度氣得不輕,他捂著口深吸兩口氣,說:“全麻痹,還傷到大腦,這種況可大可小,還是盡快送醫醫治為好。”
顧念之半蹲下,仔細探著凱文的呼吸,看著他發白的臉,說:“醫生給看看,他還能撐多久。”
抬起頭,清淩淩的眸在那些戴著口罩的急救醫生臉上掠過,最後指了一個眼神看著最清澈,年紀最輕的醫生說:“你來,幫著檢查一下,他的況到底有多嚴重,需不需要馬上送醫急救。”
那人微怔,飛快地脧了一眼領頭的急救醫生。
這人自己隻是一個剛畢業找到工作的住院醫師。
雖然也是名牌大學畢業,但因為家裏急需用錢,所以沒有去正規的公立醫院,而是來到這個口碑不錯,待遇厚的民營醫院。
醫院對他這種正規名牌醫科大學畢業的學生確實很重視,重大出診都會讓他隨行。
就算是打下手,他也很滿足了。
見顧念之讓他來檢查,心裏有些躍躍試,不過還是克製地向領頭醫生詢問了一下。
領頭的醫生酸得可以,打鼻子裏哼了一聲,說:“他今年才剛畢業,連醫生執照都還沒拿到,你願意讓他檢查,就讓他檢查。出了事,我可不負責!”
顧念之站了起來,平靜地說:“出了事我負責,行嗎?”
對那年輕的醫生招手說:“你來檢查。”
那年輕的醫生不再耽擱,馬上過來對暈倒的凱文進行檢查。
過了一會兒,他困地看著顧念之,說:“你說得對,全麻痹的時候,不應該呼吸正常,因為呼吸也會麻痹。可是他確實呼吸正常,那說明他的麻痹,並沒有上升到脖子以上的。”
顧念之微微笑了一下,朝凱文瞥了一眼,說:“那是不是我們現在說的話,他都能聽見?”
“理論上說,可以。但也不排除有特殊況。”年輕的醫生小心翼翼地說,“我的經驗淺薄,暫時想不出來是什麽原因。”
“那你說,他在短時間有生命危險嗎?”
“不會。隻要呼吸正常,他的心跳……對,他的心跳正常勻速,也奇怪的。”那年輕的醫生撓了撓頭,“這麽說來,可能隻是胳膊和部的運麻痹了,所以無法彈,但是他別的還是運作正常。”
“不會馬上死就行。”顧念之聳了聳肩,“看來這個案子很蹊蹺,我們還是等警察來吧。”
沒過多久,穿著黑警服的帝都警察也進來了。
“這裏發生了什麽事?”
他們是有人報警才出警,因為這裏是帝都高級軍事法庭,一般不該他們管轄,平時也不會沒事到這邊晃悠。
法庭裏一個維持秩序的法警開始說剛才發生的事。
“……法宣布休庭十分鍾去討論結案問題,大家都從座位上起來走。那邊那個人衝過來說要給自己的導師報仇,朝被告打了一掌,被告沒多久就暈倒在地,全麻痹,彈不得,恐怕有生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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