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班回來之后就是過年。

　不過周老板眼可見的忙碌, 在沙發上肅著臉開會。

　上是正正經經的灰，下面是運居家，拖著陳嫵準備的絨絨大灰狼拖鞋, 大灰狼還有兩只耷拉在兩邊的三角耳。

　陳嫵在沙發的另一邊咬下一口橘子，玩著手機，又被他邏輯嚴謹的表述吸引, 僅看外表的話, 周聿完全屬斯文掛的, 氣質清冷、皮白皙, 不愧何倩瑤說的，比起老板, 周聿更像是做學的研究員。

　半晌，他合上筆記本。

　陳嫵坐過去, 彎腰喂了他一瓣橘子, “周老板辛苦啦！”

　周聿笑了下，咬下橘子, 攬腰抱著坐在他上, 整顆茸茸的腦袋埋在的脖頸, 像一只巨大的耷拉著耳朵的狗狗。

　唔, 剛才還在認真開會、冠楚楚的英男。

　現在是小可憐了。

　陳嫵滿心的憐頓時涌了出來, 一手著橘子，一手大狗狗略扎手的發，“腦袋。”

　“你是在汲取力量嗎？”

　“嗯，需要陳老師。”

　他的頭發把蹭得有點, 周聿抱著，深呼吸一口，才抬起頭, 臉上的碎發被出了形狀，陳嫵幫他開了，然后視線對上。

　良久，周聿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倦懶地低罵了一句國粹，說：“做的什麼東西。”

　陳嫵震驚！

　把剩下的橘子塞進大狗狗里，然后捧住他的臉，左看右看，還是這張帥臉，不過——“你一定不是周聿，周聿不會罵人！”

　周聿里含著半個橘子，又被雙手捧住了臉，試了試，說不出話。

　陳嫵哈哈哈地笑，放開手，等他吃完橘子，才聽他說：“嗯，以后在陳老師面前不說這種話。”

　“不要，我想聽你說。”

　陳嫵像發現了新大陸，周聿原來不只是冰山，剛剛懶洋洋地低罵，有點，親親周聿的臉，認真說：“你剛剛戾氣的樣子也有點點帥的。”

　周聿愣了下，

　陳嫵眼睛亮晶晶的，顯然有點興。

　喜歡這樣的？

　周聿心思千轉百回，隨后又要低頭在懷里要安，陳嫵很喜歡他依賴，慈和地張開雙臂，等待狗狗將腦袋架到的脖頸邊。

　“來吧！周老板！”

　“嗯。”

　周聿的大手環住，溫暖的手掌，掌心著薄薄的寬松家居，然后將腦袋埋在——

　陳嫵緩緩低下頭，周聿的腦袋蹭了蹭，又蹭了蹭，還滿足地嗅了香氣。

　漲紅了臉：“周聿！你這個大流氓！”

　- -

　被KO了腦袋的周總，推了推眼鏡，一臉淡定地起去廚房做晚餐。

　新年假期，連做的菜都講究討口彩。

　大年夜這一天他們做的是年年有“魚”——松子鱸魚，團團圓圓——金玉蝦球，蒸蒸日上——蒜蓉蒸娃娃菜并大蝦。

　周大廚學著網上的菜譜，一學便會地將鱸魚炸得外脆里，陳小副手撒上調好的茄，學著大廚撒鹽的樣子撒了一小包松子，松子很新鮮，山野的油香味呼呼冒了出來。

　這是他們在一起過的第一年，雖然進廚房這件事，可能比新婚小夫妻還要練默契。

　周聿從樓上拿下來一支適合陳嫵喝，果味重、度數低的紅酒，兩人大快朵頤后，舉著紅酒坐在一道看春晚，春晚的節目就是一個流程，圖的是熱熱鬧鬧。

　難忘今宵旋律響起的時候，窗外又下起了雪，陳老師和周老板不分彼此地換了纏纏綿綿的吻。

　今天大年初五迎財神，迷信的陳老師從小工翻白面師傅，周聿調著餡料，注意力在靈巧的手指上，一一捻，白面團團了餃子皮。

　“厲害不厲害？”

　陳老師哼哼兩下，餃子皮和圓規畫出來似的，非常滿意。

　周聿真誠贊嘆，并為此要獎勵陳老師一個法式深吻，以資鼓勵。

　陳老師覺得有些不對，但是面對周總人的男毫無抵抗力。

　直到第五張餃子皮，周聿還要“強制獎勵”低下頭，陳嫵瞇著眼舉起搟面杖，溫地一棒子錘在面團上，長長的白面團瞬間扁平。

　周聿盯著那團面團，頭皮發麻。

　陳嫵水潤的眸眨啊眨，巧笑倩兮，“周老板，你看我這個力度需不需要獎勵。”

　周聿清了清嗓子，認為獎勵還是必不可的，但是可以延后發放。

　陳嫵的白板功底來自于外婆，餃子的形狀也是外婆手把手教著折的，元寶餃、四喜餃都不在話下，外婆說，過年的時候吃餃子，要在里面放麩子。

　寓意著幸幸福福。

　還有種說法是要放幣，代表著財源廣進。

　陳嫵背著不讓周老板看，在餃子里塞用魚板做的元寶，一排一排地排列在砧板上，周聿沉默地看了會兒像是在藏食的小倉鼠一樣藏元寶的陳老師，到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等到將白白鼓鼓的餃子下進鍋的時候，陳嫵忽然“啊”了一聲。

　周聿走到旁邊，低頭看：“怎麼了？”

　陳嫵說：“我本來按照那個順序排列的。”

　第三排第一個是既有麩子又有小元寶，想給周聿的。

　忘記這些一批下鍋會混在一起了。

　很快又恢復了神，只是剛才短暫的失落，睫微微耷拉的樣子，像是沒有得到胡蘿卜的小兔子。

　周聿又忍不住想親親。

　就在彎下腰的那一秒，陳老師斗志重新燃起又拿起了搟面杖。

　周老板盯著搟面杖：算了。

　餃子是周聿來盛的，陳嫵吃得小心，想要找到放了圓溜溜元寶的兩只餃子。

　然后，在第一個的時候就吃到了。

　陳嫵“啊”了一聲，驚訝地筷子夾遠一看，圓嘟嘟的魚板金元寶就在里面躺著，“周聿，我會發財欸！”

　周聿也訝異了一下，“嗯，第一個餃子就吃到了，絕對會發財。”

　得到百億家的周老板金口玉言的祝福，陳嫵信心滿滿，一口吞下大白菜豬餃，吃得特別香。

　等到下筷子第二個，陳嫵眼尖地發現第二個餃子也有金元寶，

　“不會吧不會吧，我今年豈不是要暴富！”

　周聿一臉正地肯定：“陳老師絕對能暴富。”

　陳嫵嘿嘿一笑，放下筷子，著周聿的手背，趾高氣昂地得瑟：“等我暴富，就包了周老板，讓周老板不用辛苦工作，每天都在小黑屋里被我醬醬釀釀！”

　周聿推了推眼鏡，鏡片上芒微閃，溫和地笑：“好，聽你的。”

　周老板的順令陳嫵特別喜歡，等這個賊勁兒過去，陳嫵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有大男子劣。

　所以為了補償周老板，主地獻上了陳首富的親親。

　半個小時前，

　周聿在將餃子盛出來時，掂了餃子的重量，也許會有誤差，但是他將最重的兩個放在了陳嫵的碗里。

　他希幸幸福福，財源廣進。

　- -

　過年假的最后一天，陳嫵和周聿懶懶地靠在一起看了一部電影，這部電影劇是什麼他們兩位已經不知道了，反正在主吻上男主的時候，周聿也抱著懷里的朋友親了下來。

　偌大的客廳，為了看電影拉著深的窗簾，室唯一的線來自于投影，房間里的暖氣融融，在陳老師背上的暖意也融融。

　周聿已經有了多次經驗，并且日益進。

　表現在陳嫵很快就招架不住地咬住，周聿不讓閉眼，要親眼看著自己采擷小花果的姿勢是否標準，清冽的聲音一本正經、虛心求教，是不是要更輕一些，還是要稍稍用些力。

　畢竟采摘花果是一件技巧活。

　陳嫵支支吾吾的，只能嗚嗚地說別這樣，別那樣，周聿卻仿佛能在這淺薄的幾個字里得出真諦，或清和或猛烈的風刮過之后，一陣。

　陳嫵噙著淚看他，懵懵懂懂，問他還好不好。

　周聿說，很好。

　- -

　“所以為什麼呢？”

　徐大律師緩緩地抿了口咖啡，如知心大姐姐，耐心地聽著來自也不過是第二次的陳老師的疑。

　陳嫵仰起頭，皺著眉，雙手放在膝蓋上反思。

　聊到徐大律師的經驗。

　徐文靜淡淡一笑，向來對于生活的快樂講究覺到了就可以，所以：“無法理解周總。”

　和陳一嘉屬干柴烈火，非常契合。

　陳嫵抬起頭，說出自己深思后的答案：“他一定是害。”

　- -

　而隨著假期結束，研究所已經開始上班。

　一中的OM組也到了關鍵節點，同時，這也是陳嫵暑假之前，最后一次帶著高一的OM組抵達研究所。

　由于張老師的懷胎不算很好，所以過了年就開始休假，下學期陳嫵就將為陳班主任，大量的時間放在本班中。

　何倩瑤為此到略略失，畢竟能和學生的輔導老師聊得來，對兩邊行事也方便不。

　中午用餐的時候，何倩瑤提到周總給研發組的幾個一起創所的男同事送了香水。

　陳嫵半晌沒回過神：“送香水？還是給男同事啊？”

　“嗯，說是以前買的，不想要。”

　陳嫵不太見周聿用香水，他上氣息清冽，再多一點，就是沐浴的味道了。

　好奇：“送的香水是什麼味道啊？”

　何倩瑤提起這個還有點佩服：“絕就絕在，這香水是這兩年已經絕產的，莫嘉那的雪松。”

　陳嫵頓了一拍。

　哦，莫嘉那的雪松，味道好聞的，不然也不會剛結婚那陣給許溯買。

　忽然反應過來，怔怔地看向何倩瑤：“周聿買了好幾瓶莫嘉那的雪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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