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楚舟從臺上下來,在後臺休息室和工作人員說笑了一會兒,然後道聲謝準備離開,推開門就在走廊上看見了傅洵。
傅洵著兜靠在牆邊等他,看見他出來了,一個箭步走上前攬過他的肩,雖然面上沒有表,但眼裡的笑意卻是兜不住,一看到楚舟就盡數溢了出來:「新郎抓住你了。」
楚舟知道傅洵是指剛剛他唱的歌,面突然一臊:「別鬧。」
傅洵低了聲音:「你剛剛在臺上總撥我,弄得我現在就想親你。」
楚舟悶聲反駁:「誰你了,我明明看著。」
傅洵義正言辭:「我也是你的。」
楚舟偏過臉:「我化妝了,你難道想吃一渣子嗎?」
傅洵想了想,附在他耳邊,語氣頗帶了種不懷好意的笑:「我可以親沒化妝的地方。」
楚舟聽罷瞬間一,下意識將傅洵一把推開:「不要!傅老師你真是……從哪學壞了。」
他臉上有些發熱,好在被妝面掩蓋住了。
傅洵認真地注視他,一本正經:「誰你這麼討我喜歡,一看到你,七八糟的念頭就來了,導致我現在壞得無師自通。」
楚舟哪怕心臟砰砰跳,上還是倔強地不饒人:「你……你推卸責任!」
「好,你說得都對。」傅洵看到有工作人員過來了,拉起他的手往外走,「走吧,我帶你去觀眾席休息。」
「你別牽我啊,萬一被其他人看到了怎麼辦……」楚舟得一次多走幾步才能跟上傅洵高長走得又快的大步伐。
「放心,又進不到這裡來。」傅洵毫不在意,語氣故作平靜,「就算看到也沒事啊,牽個手而已,何斟都能在別人面前牽你,我怎麼不能牽了。」
楚舟覺自己聞到了醋味,突然有些想笑,但還是忍住了,道:「你還關注我平時的接機圖呢?看來你的工作不是很忙啊傅老師。」
「你當然比工作重要了。」傅洵側過頭,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而且,我關注的可多了。」
楚舟對上他的眼神,不知怎麼突然脊背一涼,有種莫名其妙被窺的覺。
回到觀眾席的時候,賀南風正在嗑瓜子,懶洋洋抬眼看了看他們,調侃道:「喲,神雕俠膩歪完終於回來了?」
傅遲揶揄:「哪來的神雕俠,他們有雕嗎?」
賀南風冷笑一聲:「你可以充當一下雕啊,還是沙雕呢。」
傅遲:「……」
這個的好記仇啊。
楚舟出椅子,笑著緩和氣氛:「來看看別人的節目,現在是什麼。」
賀南風沒打採地撐著腦袋:「來得正好,主持人念廣告獎就要結束了。」
的確剛剛好,楚舟剛坐穩,主持人就開始報幕下一場的表演,竟然是林宇清的歌舞。
主持人退場之後,會場立刻熄滅燈暗了下去,伴隨著激揚的前奏鼓點,舞臺瞬間燃起芒,出來的先是服裝統一的伴舞,然後在眾人整齊劃一的舞蹈作和臺下撕心裂肺的尖中,林宇清拿著話筒在人群的簇擁中出現,一漆黑的披被鼓風機吹起,下是舞臺效果散開的煙霧,好似是哪兒下凡的神仙。
他的頭髮剃短了一些,眉也修得銳利了些,整個人氣質像被淬過似的,朗了不,只是那雙桃花眼依舊出塵的漂亮,使他外形的魅力於男人和多男生之間,這種朦朧而不明界限的清帥和俊,吸引了不同年齡段的大把觀眾。
賀南風本來心不在焉,也不自被舞臺吸引了目,撐著頭認真去看。楚舟見狀,旁敲側擊問:「是不是好看的?」
「嗯……」賀南風含糊不清地應了聲,眼眸里倒映著舞臺的芒,「覺他……好像突然長大了?」
歌曲進行到一半時,林宇清突然解開了披風,出裡頭的黑短袖,脖子上還墜著一條銀鏈。舞臺上彷彿被升得很高,他一點都不冷,手臂不壯卻有力,線條隨著舞蹈的作起伏,上很短,角會偶爾因為慣掀起,出實的腹。
的熱如漲般愈演愈烈,同一種的燈牌閃爍如海。最終,一曲結束,林宇清偏過頭,突然朝賀南風的方向了一眼。賀南風突然一怔,不由自主直了直上,然後聽見後歇斯底里的吶喊聲,回頭了一眼,心想:哦,原來他的在這個方向啊。
直到林宇清退場之後,的喊聲還沒停,就像肆瘋狂的暴風雨。傅遲「哇」了一聲,慨道:「這就是高級流量偶像的排場嗎?太厲害了,簡直可怕。」
楚舟中肯評價:「錄完綜藝後,他也前進了很多啊。」
傅洵突然偏頭問楚舟:「你十七歲想當偶像的時候,也會幻想這種場面嗎?」
「想是想過,小孩誰不會做夢啊,不過倒也沒有這麼誇張。」楚舟很坦誠,「不過我現在還是喜歡當演員,當流量太辛苦了,越多,需要承擔的責任就越多。不能辜負的人太多了,會很累。」
「好悶啊。」賀南風撇了撇,吐槽,「你們倆平時調也這樣嗎?還真是看星星月亮然後談到人生理想啊。」
傅遲笑著解說:「人家這推心置腹,你以後要是正兒八經和喜歡的人談就懂了。」
賀南風呵呵一笑:「你這個雕兄還懂得多的哈,來說說,你給傅楊過指引了多籍?」
「籍?什麼籍?」楚舟聞聲詢問。
傅洵看了傅遲,輕輕咳了一聲,以示提醒。傅遲連忙擺手:「沒有,什麼都沒有。」
雖說他上次的確和傅洵聊了很多經驗……
……賀南風這個單丫頭片子咋這麼機靈。傅遲有些鬱悶了。
……
節目很多時間很長,楚舟中途去了趟洗手間,回來的時候竟然在走廊看見一個男人靠著牆煙,給人一種喪氣又愁苦的覺。因為線很暗,等他路過,才發現這個人竟然是陶亦言。
楚舟沒想到陶亦言竟然也來了,因為在他的印象里,陶亦言要是有節目,起碼觀眾席的大片江山都是他的燈牌,會很顯眼才是,今年竟然被其他藝人的燈牌給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滿屏林宇清的燈牌。
青芒臺還賊的,這兩家吵得沸沸揚揚,結果請了林宇清還請陶亦言,陶亦言也不知道避開,是單純倔強的不想服,還是其他臺不請他?
不過這些和他都沒什麼關係。楚舟正抬腳想走,結果被後的人喊住了。
「小舟。」陶亦言掐滅了煙,可能也是下意識喊住他還沒想好要說什麼,沈著嗓子遲鈍片刻,才生地掰出一句客套話,「你的表演很出。」
「謝謝。」楚舟禮貌地回復一句,看到他手上煙頭熄滅的火花,又忍不住多,「你等會兒要唱歌,現在還煙,基本的職業素養都不要了。」
陶亦言沈默片刻,突然輕輕笑了:「……你還真是一直都沒變啊。」
「……」楚舟不明所以,回,「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要是……」陶亦言突然開口,「要是當初出道的是你,現在結果可能會好很多吧,所有人都是。」
楚舟停下腳步,回過頭,滿眼疑地著他。
陶亦言面很平靜,訴說的語氣也很平靜:「我在JY男團的時候,理不好和隊友的關係,團氣氛也不好,團活也不想給其他人留餘地,私心地想要走觀眾所有的視線,解散後也沒正眼看過別人,所以他們恨我。」
他又苦笑一聲:「現在我又被新人一頭,所以這是報應吧。」
楚舟:「……」
……我為什麼要停下來聽他講屁話。
「你的確很自以為中心。」楚舟有些無語,「你覺得我們的關係,我難道很適合當你的傾訴對象嗎?」
陶亦言:「……」
楚舟微微皺眉:「難不你想聽我鼓勵你?」
陶亦言有些心虛:「抱歉,我不自……」
「算了。」楚舟無奈地嘆口氣,「明明是自己調整不好狀態走下坡路還要做錯事,還老天報應呢?老天這麼忙還要空報應你一下,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這麼多年,別的沒長進,臉倒是越來越大。不過你人品的確不咋地,會這麼覺得也不奇怪了。」
陶亦言被懟得一愣一愣的:「……你倒也不必這麼兇吧。」
楚舟輕輕「呸」了一下:「你討人嫌。」
陶亦言:「……」
楚舟懶得繼續理他,回頭就走:「你好自為之。」
人生一旦開始了下坡路,是很難剎車的,除非發現問題後有十分振作的神和強大的毅力,所有的檻最終都要自己過去,任何人都幫不了你。
但楚舟看見陶亦言一副自甘墮落的喪氣模樣,突然覺得他的下坡路可能停不了車了,哪怕他曾經多麼輝煌,或許終點也要到了。
楚舟重新走會場時,林宇清的燈牌閃得他眼都恍惚了,耳邊的音樂依舊歡欣鼓舞,奏著最狂熱的節拍,高的提詞還在隨著歌手的唱詞而滾。
「生命就是戰場,麗的歌會綻放。」
「最深的慾,我要拼命去闖。」
……
觀眾的熱在黑夜中發亮,因為所有的一切而高漲,在醉生夢死的娛樂中盛大的燃燒著。
這就是娛樂圈,無論你功或是落寞,它都永遠熱鬧,永遠浮誇,永遠人來人往。
傅洵在遠看見了他,視線越過人群,與他相,然後出了手。
楚舟快步奔了過去,然後拉住了。
還好。
還好他這在茫茫塵世里,用最真的心,遇上了最好的人。
從此這世上的一切,都有所值。
這場盛會持續了很長,直到十二點的到來,倒計時鐘聲響完之後,場一片沸騰,放著最後的歌。所有的觀眾都站起來歡呼,嘉賓全部站在了舞臺上,五六的彩片從空中往下傾倒,像是一場彩熠熠的雨,整個會場在綺麗和夢幻中迎接新年的到來。
攝影師卻沒有休息,一直在拍嘉賓們,傅洵和楚舟分開兩側站在臺上,中間夾了個傅遲。傅遲正背對著他們朝後的招手,傅洵和楚舟偏頭對視,但奈何前頭是盯著他們拍的攝像機,背後是茫茫的人海,於是誰都沒有邁出先靠近的那一步,怕一靠近就克制不住自己的。
傅遲打完招呼,回過頭看著他們倆,忍不住笑了,輕聲道:「小在鏡頭面前還謹慎的嘛?想靠近,這樣不就得了。」
於是他站在中間,一手搭著一個人的肩膀,往中間一攬,楚舟和傅洵的距離一下就面對面靠近了,作很自然,就像三個好朋友一起慶祝年似的。
「這樣不就好了……」傅遲喃喃,「不過覺我夾在你們中間有些奇怪就是了。」
楚舟忍不住被逗笑了,傅洵警惕地瞥了傅遲一眼:「你別靠他太近了。」
「你這個人真是事兒。」傅遲有些無奈,然後便刻意將臉往傅洵那邊湊,「行,我聽你的,我靠你近一點行了吧。」
傅洵又開始嫌棄:「你別湊我這麼近。」
傅遲左右為難,於是憤恨:「你這個人真是……!」
楚舟笑得肚子疼,在旁邊和稀泥:「行了,別為難他啦……」
這一切都被攝像機拍的一清二楚,這個場面隨後便被截圖發微博珍藏,被洵舟、遲舟、雙傅和三個人各自的一通瘋轉,出了圈,被譽為「遲舟洵第一名場面」。各種看圖編故事,不同的編的故事還不一樣,甚至有人整理微博,看得路人都不亦樂乎。
新年從其樂融融開始。
賀南風也在舞臺上抓空中的彩片玩,結果一回頭髮現另外三個人都不在,正氣呼呼的鬱悶著,開始四張找人。
賀南風回過頭,突然看見林宇清站在不遠的人群里看著,彩片粘在他的披風上,像掛了花的騎士,卻讓人看不明白他的神。
「姐姐。」林宇清嚨了,喊了一聲。
但周圍太吵,賀南風聽不見,稍稍瞇了瞇眼,指著自己大聲喊道:「你說什麼?你在喊我嗎?」
「姐……」林宇清出手,剛想上前一步,便突然有人群浩浩湧了過來,遮擋在他面前,讓他一時過不去。
他再次抬頭的時候,看見傅遲過來找到賀南風,然後帶著往別走了。
賀南風走之前,還疑地朝剛剛的方向了一下,不過的高不夠,被人群擋著看不到什麼,便聳了聳肩,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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