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楊二正才蘇醒過來，卻覺渾酸痛，彈不得，努力睜開眼睛——不好，咋什麼都看不見呢？難道自己的眼睛失明了嗎？

“這是哪里呀？”忍不住這樣問了一句。聲音居然有些空曠。

“這是祥云啊……”居然有人回答，而且是那個給了自己青春啟蒙的鼻音很重的人的聲音。

“是您嗎？”楊二正又試探著問。

“是我呀……”真是那個鼻音很重的人在回答。

“您是誰呀？”楊二正其實還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誰。

“我是我呀……”

“是您救的我嗎？”楊二正想確認這一點。

“當然是我呀……”鼻音人毫不猶豫。

“您為什麼要救我呀……”楊二正想知道原因。

“這還用問呀，路上遇到一個奄奄一息的貓啊狗啊也不能見死不救，袖手旁觀呀……”鼻音人卻給出了這樣的答案。

“我當時……”楊二正言外之意是想知道，他當時在什麼況下。

“你當時倒在路上，差點兒絆了我一個跟頭，本來以為是個沙包呢，停下來回頭一看，居然是個沒斷氣的大活人！了你半天，也不應聲，想喊別人來救你，深更半夜的，也不見個人影，無奈之下，我就把你給弄到這里來了……”鼻音人十分簡略地將經過給說了出來。

“可是，您深更半夜的出來干什麼呀？”楊二正覺得這個問題很重要。

“我這個人，就晝伏夜出，幾乎每天都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才出來的……”鼻音人卻這樣回答。

“可是你一個人家，夜里出來不害怕嗎？”楊二正懷疑的就是這一點。

“唉，凡事習慣了，也就好了，你說老鼠弱不弱，夜里都敢出來，我是個大活人，有什麼不敢出來呀……”鼻音人居然自比老鼠。

“您——真是人？”楊二正忍不住真的將心的疑問給說了出來，因為一直在黑暗之中，不由得就有些心有余悸。

“不是人是啥呀，難道你以為，我不是人，是鬼？”

“我可沒那麼說……”

“你當然不該那麼說呀！你又不是沒跟我接過，要是鬼的話，哪里會有溫呢？”鼻音人馬上拿出了有力證據來證明自己不是鬼魂。

“可是，假如您是……”

“假如我是狐貍變的人，也就會有溫了對不對？”鼻音人居然馬上領會了楊二正想問什麼。

“是啊，不過這可不是我說的……”楊二正也變得越來越狡猾了。

“是，不是你說的——不過你完全可以懷疑我是個狐貍啊……”鼻音人居然又這麼說。

“難道您真的是千年的狐妖變的人，就住在這祥云里，到了夜里才出去溜達，偶然遇到了我半死不活在路邊，就把我給救到這里了？”楊二正索將心中的猜疑都表述出來了。

“你要是真那麼認為，誰也攔不住啊……”鼻音人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到底是不是呢？”楊二正就想較真。

“這就看你是不是那麼想了……”鼻音人不肯定也不否定。

“我可不想您是狐貍變的人……”

“為什麼呀……”

“那我豈不是被狐妖給魅了嗎？”楊二正的邏輯居然是這樣的。

“難道狐妖有什麼不好嗎？狐妖變的人，是世界上最完的人，比你在人間見過的任何人都善解人意，都嫵人……”鼻音人居然為狐妖變的人大加贊賞。

“狐妖是好，不過也只限于在傳說中，一旦回到了現實，最好還是不要的好……”楊二正也說出了這樣的觀點。

“那，假如我是狐妖，你還想不想再跟我好了呢？”鼻音人竟然直接提出了這樣的問題。

“可是我覺，您本就不是狐妖啊！”楊二正馬上轉變了態度，也轉變了話題。

“既然覺不是，為啥還要說剛才那些話呢？”

“您一口否定不就好了嗎，省得讓我無限猜疑。”

“男人就是要篤信自己的信念，風雨無阻，雷打不！不然的話，人云亦云，忽左忽右，那將搖擺不定，一事無……”鼻音人又拿出當時啟蒙楊二正的時候，那副導師的姿態了。

“難道我信什麼，什麼就是真的？”楊二正居然還懷疑這一點。

“是啊，俗話說，信則有，不信則無嘛……”

“那俗話也說，寧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無……”

“對呀，這是一個人的選擇呀——那你到底選什麼呢？”鼻音人的人頭腦異常清晰。

“那您說我該選什麼呢？”楊二正又來這一套。

“你是男人，我是人，在是非面前，男人要自己決斷，不可問人……”

“可是，我這個男人沒人承認啊！”楊二正突然回到了現實……

“誰說沒人承認，我就承認你是個男人……”鼻音人居然給出了這樣的評價。

“可是，我連您是誰都不知道，您承認我，又有什麼用呢？”話題又讓楊二正給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