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妃？”顧白嬰愣了一下。

　高座上的人笑了一笑：“瞧瞧顧小仙長這張的樣子，看來對我們黑石城的小殿下，不是普通師叔對師侄的關心啊。怎麼？喜歡？”

　孟盈幾人的目霎時間朝顧白嬰看來。

　顧白嬰蹙眉：“你到底想說什麼？”

　“本殿也不是鐵石心腸之人。對男事，魔族一向開明，不似人族不就棒打鴛鴦。你若喜歡，也可以留在黑石城，做了混沌殿第八位寵妃，自然就能日日與相見了。”不姜慢條斯理地開口，“你覺得如何？”

　“魔后殿下，”孟盈疑問道：“第八位‘寵妃’，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啊，我想起來了！”門冬一拍掌：“先前咱們在馀峨山，魔族里的人曾說他們小殿下混沌殿中有七位寵妃，難道是真的？”

　那時候除魔軍和魔族被迫攜手進山，彼此都看對方不順眼，什麼話都說得出口。他們還以為是魔族的人隨口說說，眼下聽魔后的意思，竟是真的？

　簪星真的在混沌殿中養了七位寵妃？

　真是看不出來啊！

　“沒想到師妹竟是這種人......”田芳芳大震撼。

　“胡說什麼？”顧白嬰眉心狠狠一跳，斥道：“怎麼可能養寵妃？”

　“怎麼不可能？”不姜抬了抬下，似乎很樂意看到他們這般不可置信的模樣，氣定神閑地開口：“人間帝王都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呢，堂堂一個魔界公主，才七位寵妃，已經很專了。上哪找這麼好的人呢？也只有我們黑石城了。”

　說得理所當然，以至于讓眾人都愣了一下。

　“小雙，”不姜淡淡一笑，“你來說說。”

　“是，殿下。”小雙溫聲回道，上前一步，面對太焱派眾人，語氣誠摯，“屬下也在混沌殿中，小殿下溫寬仁，待屬下們極好。顧小仙長年英俊，風姿瑯然，倘若了混沌殿，必然得小殿下重，風頭無雙。”

　這話說的，顧白嬰像人間帝王后宮爭寵的嬪妃人一般。

　眾人看顧白嬰的眼頓時有些微妙。

　顧白嬰神僵，下顎繃得極，仿佛被人玷污了清白侮辱了自尊的烈，一言不發。

　不姜瞧了他半晌，“噗嗤”一聲笑了：“看來，顧小仙長還是放不下宗門弟子的段啊。”

　“咳，”田芳芳見氣氛有些僵，適時地上來打圓場：“這個，婚姻大事不是兒戲，要不要進混沌殿做寵妃，還得容我師叔考慮一下。再說，”他撓了撓頭，“我和師弟師姐們也都想去見見師妹，但總不能我們都去做寵妃吧，就算我們想，瞧著也不夠格是不是？”

　殿中寂靜。

　良久，不姜的聲音響起：“你說的也有理，不管怎麼說，你們在馀峨山五塔中，對簪星多有照顧，也算簪星的朋友。黑石城不是不講道理的地方，今日已晚，諸位就先在這里休息吧，待明日簪星出了魔元池，要不要見你們，得看自己的意思。小雙，”吩咐邊人：“帶仙長們下去。”

　“是。”

　顧白嬰還想再問，被田芳芳推搡著往外走了，明凈也要跟上，不姜揚眉：“大師不必走。”

　明凈腳步一頓。

　“本殿還有話想與大師說呢。”笑得開懷。

　......

　另一頭，小雙帶著一行人進了一魔窟，吩咐人送來一些茶點就離開了。

　這魔窟與黑石城無數魔窟一般，既花里胡哨又森詭異，都是水晶柱子和金桌銀床，間或夾雜著人的骸骨裝飾和慘白的紙燈籠，鬼火泛著瑩瑩綠，一看就讓人心生恍惚。連送上來的點心都做了人斷指的形狀。

　不過此刻，誰都沒有心思端詳這詭異的裝點。

　“我真沒想到，簪星師妹回到魔界后，居然會養七位寵妃。”他忽而想到了什麼，抱了抱自己：“還好當初我恪守禮儀。”

　顧白嬰沒好氣道：“閉。”

　“難怪呢，”一邊的牧層霄似是想起了什麼，喃喃低語：“難怪當初要那樣問我......”

　眾人一頓，顧白嬰懷疑的目朝他看來：“問你什麼了？”

　牧層霄臉微微一紅，輕聲開口：“當初在藏寶地，我和師妹一起掉圣樹的圣域里，當時師妹問我，有沒有想過找八位夫人......我那時候還覺得奇怪，我以為......”

　他以為是簪星對他尚未死心，過來試探他口風來了。

　牧層霄說完，一抬頭，發現眾人看他的目格外詭異，他忙站起，張地看向孟盈：“但是我當時就說了，沒有，我絕對沒有這樣想過！我怎麼可能找八位夫人！”

　“嘖嘖嘖，”門冬搖頭：“想來當時是看中了你的子，問你想不想做的第八位夫人呢，可惜你沒聽出來，真是個不開竅的。不過，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楊簪星素日一副不通的模樣，沒想到是個風流、四留的花心蘿卜！”話雖如此，小孩兒臉上倒是半點譴責也無，反有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興。

　孟盈有些擔憂地看了顧白嬰一眼。

　這位向來天大事落在上都渾不在意的七師叔，此刻一言不發，神的冷漠明明白白地昭示著他此刻心的不爽。

　也不知是不是門冬說得太激了，顧白嬰腦海里，突然想起很早一樁舊事來。那時候在姑逢山，簪星讓他教習幻，回頭卻將同他的約定忘了。楊家的仆人老牛看見他，告訴他簪星“要與牧姑爺商量什麼事”。既他“顧姑爺”，卻又牧層霄“牧姑爺”......

　那頭門冬還在眉飛舞地說道：“不過我聽說，魔族本就風流，換掉道是常事，畢竟舊人哪比得上新人人？”

　“砰”的一聲，桌上茶杯被人重重一頓。

　年神慍怒：“說夠了沒有？”

　窟中半晌無人開口。

　許久，小孩兒小心翼翼的聲音響起：“那師叔，你到底要不要做第八位寵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