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郎中也被顧綰的狠樣子嚇著了,哆嗦著兩只手上前給采。
隨著顧綰的一滴滴流蕭烈,蕭烈臉上的青氣漸淡,顧綰那張臉卻眼可見的慘白下去。
半晌,蕭烈鼻息漸緩,流的也沒那麼快了。
顯然,顧綰的給蕭烈帶來一線生機!
許樂一下子跪倒到顧綰跟前,“屬下該死,是屬下無知、魯莽,誤會王妃了!”
顧綰眼前一陣陣發黑,顧不上跟他客套,直接道:“現在,你帶人去找石縣令,先在縣衙出重金懸賞肯為王爺渡的人,縣衙找不到再去書院、武館、鏢局這樣的地方去找……務必找到可以給王爺渡的人!”
許樂一愣,您這咋還前后矛盾呢?
剛才死也不讓咱們去找人,這會兒又非找來不可,您到底讓我們聽哪個?
顧綰知道他的疑,可沒力氣說太多,只能挑最重要的話說,“我一個人的不夠!若想救王爺,還要更多的!但是,只能重金懸賞全憑自愿。不能威,不能給任何人落下口實!”
許樂遲疑道:“若全憑自愿,怕……怕是沒幾個人肯來!”
畢竟是朝廷明旨認定的妖,就連他們這些刀尖上打滾的,聽了也是心頭一驚,普通人有幾個不怕的?再多的金銀也得有命花不是?
顧綰也明白他的顧慮,想了想道:“把我的份宣揚出去,告訴他們,我親自給王爺渡過了,沒死!讓他們放心!”
如今,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許樂把心一橫,領著人走了。
顧綰回頭又對韋郎中道:“麻煩韋叔給我弄碗濃些的紅糖水,里面稍加些鹽。”
韋郎中二話不說趕照辦。
一大碗紅糖水喝下肚,顧綰覺自已心跳沒那麼快了,眼前也沒那麼黑了。
又吩咐韋郎中道:“現在把我的給停了!等會兒來人的時候,再續上。讓他們親眼看見我給王爺渡!”
“這、這個還能斷了再續?”韋郎中一頭懵。
他是真懵,畢竟這事兒他只是在師傅的筆記中看見過,自已剛上手試就出事了,嚴格意義上說,這是他頭回給活人渡。
“韋叔放心,按我說的辦就是!”顧綰沖韋郎中笑笑。
雖然不懂醫,可好歹還有些常識,這點事兒還是有把握的。
的笑容太平靜,有種安定人心的力量。除此之外,韋郎中確實也沒別的選擇,索把心一橫,全按顧綰說的辦。
沒想到第一個來的竟然是小葉。
看見顧綰毫無的臉,小葉眼圈一下子紅了。
若不是他暗中幫逃走,就不會落到陳八斗手里。蕭烈就不會為了救而失昏迷,那也就不用冒死為蕭烈渡,難道真像江扶搖所說,一切皆是天命!
強行改變,只會讓吃更多的苦?遭更多的難?
顧綰抬眼瞧著小葉眼底深深的痛意,莫名有些不安,這份心疼……好像超出了姐弟之!
下意識坐直,把挽起的袖子往下拽了拽。
細小無比的作,卻帶著一疏離與戒備。
小葉心頭像被利劍劃過,他飛快的垂下眼睛,聲道:“你把自已的給了別人,你、你不會死吧?”
原來他是在恐懼這個!
顧綰暗暗松了口氣,忍不住罵自已神經過敏,真當自已是朵花啊,人見人?
“我沒事兒,死不了,回頭好好休養幾天,補一補就好了!”
為了取信小葉,扯了一彎明的笑容,語氣也輕快極了。
小葉心如刀絞,可面對敏銳無比的顧綰,他一兒也不敢出來。只能故做平靜的松了口氣,然后挽起袖子把胳膊遞給韋郎中,“麻煩您取我的吧!我來給蕭王爺渡!”
韋郎中采了他幾滴指尖,半晌憾的搖頭,“你的與王爺不合,渡不了!”
小葉的心陡沉,“你、你再試試?”
“試也沒用!這也得看機緣!”韋郎中搖頭。
小葉還有些不甘心,“可是……”
顧綰笑著攔住他,“沒什麼可是的,你這份心意我替王爺領了,你放心我撐的住。”
與蒼白的臉相比,那句‘我替王爺領了’更加的刺耳刺心!
小葉神復雜的看了顧綰一眼,滿心擔憂卻什麼也不能說。
仿佛老天爺也跟蕭烈做對,寥寥幾個被重金打,肯為蕭烈渡的人,竟然沒一個能和蕭烈的相合。
眼見著蕭烈的的呼吸又弱下去,顧綰一咬牙,再次把胳膊遞給韋郎中。
韋郎中一臉為難的看著,幫渡吧,這臉不比蕭王爺好到哪兒。不幫渡吧以,蕭王爺那眼瞅著要完!
糾結中,王嬸突然大著嗓門闖進來,“試試我的,我跟蕭娘子是鄰居,的行我的肯定也能行!”
這都什麼跟什麼?
顧綰苦笑不已,還沒等說話。隨而至的王里長拖著哭腔往回扯王嬸,“你個錢迷眼的死婆娘!把給別我了你還活不知?你要死了,我跟大可咋過?”
“你懂個屁!”王嬸使勁往回拉男人,“沒看見蕭娘子渡了還好好的坐在這兒嗎?那小子骨還不如我呢,行我就不行了?再說了,哪個人一個月不來幾天葵水,你看哪個是淌淌死了?”
王嬸這理論,新奇而彪悍!
顧綰……
咋沒想到呢?
“這能一樣嗎?”王里長真要哭出來了。
“這有啥不一樣的,不都是淌嗎?行了,你該干啥干啥去,真不舍得我遭罪,回去給我燉只母補補,只當我做個小月子!他韋大哥,來來,給我驗驗,看我的行不行!”王嬸擼袖子就上。
王里長死抱著不撒手,“大他娘!可不中啊……不中……”
王嬸怒了,一腳把他踹開,“不中你個鬼!指著你每個月拿回來那點兒銀子,啥時能給大買個鋪面當掌柜的,他要沒出息誰家好姑娘肯嫁?沒人嫁,你們老王家就斷香火了!別在這兒嚎喪,一邊呆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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