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真有擔當!」檀悠悠算是明白為什麼王瑟會和楊慕雲說,天底下沒有比裴融更君子的人了。
果然很君子,就是對不夠君子。
只是說了一句「難道皇子不計較迎娶再醮之婦」,他就氣那個樣子。真君子,難道不是應該說,我全你嗎?口是心非。再不然就是被看穿了,惱怒想要迴避!
檀悠悠腹誹著,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裴融卻是睡不著,聽到旁檀悠悠發出綿長平穩的呼吸,他忍不住心生嫉妒,手去堵的鼻孔。
檀悠悠拉起被子蓋住頭,弓起,把部高高翹起對著他的頭,順便狠狠踹了他一腳。
裴融險些被踹到關鍵部位,嚇出一冷汗。有心想要扔下檀悠悠獨自去書房裏睡,卻又本能地覺著這樣不行。於是挪到床邊,儘力和檀悠悠保持距離,輾轉反側很久,終於睡著了。
睡著睡著,突然覺得一空,接著就被痛醒,他迷茫地睜開眼睛,黑漆漆一片什麼都看不清,但手及的地方都是又冷又,並不是在床上。再一,床在一旁,他這是摔在了腳踏上。
裴融低聲咒罵一句,慢慢起重新躺下,想想又點亮燈去看檀悠悠,只見檀悠悠攤一個大字躺在里側,睡得四平八穩的,距離他的位置且遠著。
所以不可能是把他踹下去的,只能是他自己睡得太靠邊了,不小心掉下去的。
裴融自認倒霉,吹滅了燈繼續睡,只是這回不敢再往床邊靠了。
黑暗裏,檀悠悠睜開眼睛又閉上,唯小人與子難養也,就是那個小人和子。
裴融夜裏沒睡好,第二天早上破天荒地起遲了,醒來之後習慣地手去推檀悠悠,卻了個空。
他驚醒過來,轉頭去看,只見檀悠悠的枕頭擺放得整整齊齊,被子也疊放得整整齊齊,躺人的地方是早就涼了。
這太不尋常了!裴融豎起耳朵靜聽,卻沒聽見屋裏有任何聲響。他趕披下床查看,室空無一人,妝臺擺放得整整齊齊,彷彿本沒用過,躺椅是空的,凈房裏也是空的,架上只有他的服,沒有檀悠悠的服。
裴融莫名有些慌張,抖著去開檀悠悠的妝奩盒子,空的!他又趕去看的櫃,只剩幾件裏在裏面,那些新做的好裳全都不見了!
「來人!」裴融大步往外沖,這人不會是趁他睡著半夜逃了吧?
「公子醒啦?」周家的和鮑家的一個在窗花,一個在桌椅板凳,見他這麼衫不整地衝出來,都很驚訝。
「呢?」裴融大聲道:「到哪裏去了?」
周家的和鮑家的從未見過他這可怕模樣,嚇得呆住了,心中暗自嘀咕是不是又犯了什麼事,這才惹得公子大過年的都不消停。
上次們出賣,不但沒怪罪,還一人賞了兩百個大錢,說是知道們的難,又誇鮑家的會說話。
這是大度不計較,若是遇到個小氣計較的,早就想辦法把們趕出去了。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這次絕對不能再摻和進去!於是齊齊搖頭:「奴婢不知。」
「你們怎會不知?」裴融暴躁得不得了,邊走邊穿裳準備帶人出去找。
走到左院,聽見裏頭傳來子的歡笑聲,檀悠悠的聲音特別突出,銀鈴似的。
裴融以往總會覺得太過活潑不夠莊重,這會兒聽到這笑聲卻覺得特別好聽。他大步走進院,循著笑聲趕去,只見孟嬤嬤坐在椅子上,檀悠悠盛裝打扮,拿腔拿調地來回走,不時問一句:「這一怎麼樣?」
孟嬤嬤上前把檀悠悠頭上的簪釵取下兩,換上一朵絨花,端詳一番,說道:「這樣就可以了,這一去壽王府,絕不會出錯。」
裴融輕輕呼出一口氣,僵的骨骼也跟著鬆懈下來。他就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檀悠悠。
確實很聰明,而且今天的狀態遠比昨天好很多,顯然是在很努力很認真地上進。
孟嬤嬤也和他之前見過的不太一樣,似乎是更加上心。
「見過姑爺!」柳枝拎著食盒過來,笑瞇瞇地給他行禮,又往屋子裏喊:「小姐,姑爺來啦!」
檀悠悠立時收了笑容,乜斜著看過來,明顯是不高興的樣子。
裴融有些張,生怕檀悠悠當眾不給他臉面。這小婦人記仇,多半還記著昨天夜裏的事。但他是真的不想提從前的事,第一是已經過去,不必再提;第二是多提對大家都沒好。
「夫君總算醒啦!」檀悠悠眨眨眼睛,突然笑了:「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從我後面起喲!不勤了!」
「昨天喝了酒。」裴融看著檀悠悠燦爛的笑容,竟然有些疚,於是胡找個借口,落荒而逃:「你繼續練著,我去安排過年的事。」
檀悠悠轉過,繼續恭敬地請教孟嬤嬤:「我還有什麼要地方需要練習的,請嬤嬤教我。」
孟嬤嬤讚許地道:「想明白就好了,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您不止是為安樂侯府,更是為了您自個兒。」
今日除夕,孟嬤嬤下午要回家過年,明日一大早才來。檀悠悠做完功課送走孟嬤嬤才有空過問裴融:「夫君在做什麼?」
鮑家的向報告:「公子領著人掛好桃符、又春,這會兒在驗看明日祭祀用的三牲。要過去嗎?」
檀悠悠道:「不去了,還把年禮冊子拿來我看。」
等到把年禮冊子上的人家挨著記了三遍,裴融走了進來,先遞過來一張紅紙:「這是今夜的晚飯菜譜,你看看有沒有要添加的?」
檀悠悠頭也不抬地道:「沒有要添加的,有什麼就吃什麼,我不挑食。」
裴融沉默下來,在旁坐著一不。
檀悠悠繼續背啊背,記住了一抬頭,見裴某人還在那兒坐著,就道:「夫君有事?」
裴融從懷中拿出一個錦盒遞過去:「給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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