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如果我喝了，大娘一定也要喝啊！」檀悠悠委委屈屈，目迷離，瞧著是已經半醉了。

「那是自然！」陶大媽暗自好笑，是酒量大，所以才敢和這小媳婦拼酒，當即端起犀牛角杯懟到檀悠悠口邊，今日非得把這小媳婦喝個爛醉不可！

「您太客氣啦，我自己來！」檀悠悠糯糯地接過犀牛角杯，雙手捧定，埋著頭狂喝一氣。

眾人只聽「咕咚」聲響，轉眼之間就見那俏的小媳婦拎著一隻空了的犀牛角杯，面不改心不跳地傻笑：「我喝了，該大娘您啦！」

陶大媽的頭皮有些發麻，總覺得有點不對勁的樣子，捧著自己的犀牛角杯正在猶豫，就見檀悠悠猛地一拍桌子，把臉懟上來，角含著笑意，聲音甜造作：「大娘，該您了，您不會要賴賬吧？」

小郭夫人冷幽幽地道：「做人必須言而有信，老人欺負新人已很過分，若再耍賴，與下九流無異。」

這話說得極重，在場的都是文家眷，都自詡為文雅人，誰願意做下九流呢？

陶大媽恨恨地瞪著檀悠悠，端起酒杯猛喝一氣，就不信自己還喝不過這個綿綿的小媳婦！

眾人看了的吃相，紛紛搖頭。

檀悠悠喝得文雅，滴酒不，陶大媽卻是喝得流湯灑水，酒滴得把裳都弄了，非常不雅觀。當然，這也是耍賴的手段之一。

「好了！我也喝了！」陶大媽用力把酒杯放在桌上，紅了眼睛死死盯著檀悠悠，這鬼丫頭怎麼還不倒？都暈了啊。

「連中三元不夠，咱們再來一個四季發財！再滿上！大杯！」檀悠悠瞇著眼睛，隨手一拋，那犀角大杯穩穩噹噹落在倒酒的下人面前，氣勢十足。

下人慌慌張張去看宋史夫人，只怕酒喝太多會出事。

宋史夫人也慌張，誰家待客不圖個歡樂祥和呀，今天倒好，遇著陶大媽這麼一顆耗子屎。

陶大媽很猶豫，的酒量有多大，自己清楚，現在以是極限，但這小丫頭看著早就不行了可就是不倒。

正猶豫間，只見檀悠悠腳下一個趔趄，險些倒地，幸虧楊慕雲眼疾手快扶住了，低聲抱怨：「明明酒量不行，偏要和人拼酒，差不多得了，醉了撒酒瘋丟人現眼，我可不管你。」

檀悠悠回頭沖著楊慕雲傻笑：「不會的，不會的，嗝兒~」

確實是強弩之末了，陶大媽豪氣萬丈：「來！」

檀悠悠舌頭打結：「這……這……這回該大娘先喝了！」

陶大媽並不怵：「好，我先喝，你若喝不下去，別怪我灌你喝！」

檀悠悠道：「要是您喝不下去，我能灌您嗎？」

「當然能！」陶大媽看向周圍眾人：「還請各位做個見證！我二人無論是誰喝不下這一杯酒，都可以灌！」

宋史夫人忙道：「差不多得了啊！」

「不行！」陶大媽斷斷續續飲了半杯酒，再也喝不下去，紅著臉指向檀悠悠：「你喝！喝完我再接著喝！」

檀悠悠端起犀角杯，仰著頭連續不停地喝，不過片刻功夫，已亮了杯底：「來，該你了，大娘！」

「我……我不……」陶大媽暈頭轉向，想要耍賴。

檀悠悠一提擺衝上去，一手扶住的後腦勺，一手抓住犀角杯，徑直往裡灌，邊灌邊碎碎念：「求求你做個人吧！一把年紀還這麼不要臉！」

陶大媽想要掙開，卻怎麼也掙不開，於是尖掙扎：「救命啊，殺人啦，殺人啦！」

「好了，好了，到此為止！」宋史夫人忙著上前把二人分開，著陶大媽給檀悠悠賠禮認錯：「這事兒錯在你，趕給人賠禮道歉！」

陶大媽犟著脖子不肯，楊慕雲吐唾沫：「不要臉！欺負人家白年紀小是吧，這是不把主人家和我家看在眼裡，也是不把小郭夫人看在眼裡！以後但凡有我在的地方，你最好別出現，不然見你一次臊你一次！呸！」

小郭夫人慢條斯理地搖著扇子走過來，乜斜著陶大媽道：「朱夫人，你家朱史也是個提得起放得下的大丈夫，你這做妻子的，不能當賢良助力也就罷了，至別拖後。你們剛才既然讓我做了見證，你就得把這酒喝，不然我這見證人面上無。下一次，有我在的地方，也不想看到你了。」

陶大媽無奈，只好看向陸翰林夫人，陸翰林夫人卻將扇子遮住臉，不肯與對視。

喝吧，可能真的會死；不喝，以後再不能參與這些宴席，相當於被宦眷圈子拋棄，生不如死。

陶大媽左右為難，後悔萬分，兩眼上翻準備暈厥過去，卻被楊舅母指著臉道：「你敢裝暈，裝了試試看！」

陶大媽無路可走，只好給檀悠悠賠禮認錯。

檀悠悠笑嘻嘻、輕描淡寫地饒了：「知錯就改善莫大焉，大娘知道錯就好了，我不比您惹事兒，怎麼也得謝郭夫人領我赴宴，謝宋夫人請我好吃好喝，不讓舅母心，不掃大家的興。」

息事寧人，這是宋夫人最想要的結果，當即看檀悠悠十分順眼。

楊舅母也道：「就是，我們是有家教的人家。」又小聲道：「自己不長腦子，也不知誰給攛掇的，拼酒，真想得出來！」

小郭夫人笑嘻嘻地道：「怎麼也該來個車戰嘛，你孤戰，說明人緣不好啊，也是，人以群分以類聚，在座的多數都是好人，誰願意和你呢，哈哈……」

陶大媽愧難當，醉酒遁倒，被宋夫人使人扶了下去。

檀悠悠繼續穩坐桌邊，除卻目有些獃滯，作有些遲緩之外，一切如常，不知的本不知道才剛喝了那麼多的酒。

眾眷打量著，反正是沒人再敢和喝酒了。

「你這個騙子！」楊慕雲想起途中喝酒的經歷，恨不得抓住檀悠悠腮上的使勁rua，這麼厲害的酒量，做不會喝酒？嗯？

檀悠悠看著傻笑：「表妹，人生苦短，假作真來真亦假，何必那麼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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