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啊，聽說那位陶大娘曾經是你的好朋友？」檀悠悠躺在孟嬤嬤懷裏，綿綿地沖著小郭夫人笑，瞧著是醉了，偏生說話利索的。

小郭夫人親手給喂醒酒湯，要笑不笑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檀悠悠道：「你怎麼會和這麼一個人朋友呢？分明不是一條路上的。你這麼高雅溫和，那麼魯刻薄，我想不通啊！」

「臭丫頭，醉這樣還不忘拍馬屁。」小郭夫人笑了會兒，認真地道：「是為了吃啊，吃東西不做作，看著特別香，我那陣懷著子，胃口不好，就想看吃飯，看著可過癮了，我也能多吃半碗。」

孟嬤嬤目瞪口呆，竟然是這樣的理由，這個小郭夫人果然非同一般。

小郭夫人沖孟嬤嬤一笑，低聲道：「嬤嬤從宮裏出來，平時又多和高門大戶打道，應該很見到這樣的人吧？其實吧，在座這些人，很多早年都是小門小戶，不過運氣好嫁了個得力的夫君，學一學規矩，也就像個人了。這位朱夫人手段算是淺陋的，其他人……嘖……

也別怪我不管，你家日後總要在其中行走的，總不能全靠別人幫出頭對吧？得靠自己。不過呢，這次的事也不完全是壞事，以後想必再無人敢和拼酒了。」

孟嬤嬤頻頻點頭：「不瞞夫人，老奴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只看著沒出聲，還沒到主子們倒下需要老奴墊背的時候。」

小郭夫人笑得燦爛，看到楊慕雲擰了帕子過來、小心翼翼地給檀悠悠臉手，就道：「大小姐芳齡幾何呀？」

楊慕雲大方地道：「回夫人的話，我十六啦！我爹捨不得我，說是要多留幾年，不是嫁不出去。」

「噗……」檀悠悠癡笑出聲，指著楊慕雲道：「郭家姐姐，這丫頭是個沒心眼的，護短得厲害，您要是給相看，要找個人口簡單，心眼實在的，不然玩不過人家。」

楊慕雲紅了臉：「誰要相看了，誰要相看了！醉了你就睡覺，別多！」

小郭夫人把醒酒湯遞給柳枝，搖著扇子琢磨片刻，道：「還真有這麼一個人，待我與楊家太太和大聊一聊。」

楊慕雲又又急，只管抓住檀悠悠的臉使勁地rua，恨道：「醉了也不安生，非得埋汰我。」

檀悠悠笑一笑，翻個安安靜靜地睡著了。

待到一覺醒來，已是次日清晨，個懶腰哼唧出聲：「柳枝，我口。」

一杯溫水遞到邊，裴融的聲音冷冰冰的：「喝吧。」

聽聲音不太好，怕是在生氣？檀悠悠從睫裏看，果然看見裴融黑著一張俊臉，索就不睜眼了，閉著眼睛就著裴融的手喝了水，甜地說一聲：「謝謝夫君。」繼續躺倒睡覺。

困是困，但是太了，檀悠悠想起昨天那個糟鵝掌和涼拌藕帶的味道，忍不住吸了一口口水，肚子也「咕嘟」起來。

「不想睡就起來吃飯，我不罵你。」裴融出大手握住的手掌，準備拉起。

檀悠悠順勢撲到他懷裏，摟住他的脖子，臉著他的臉小聲道：「夫君當然不能罵我了，我又沒錯。」

裴融抱沒出聲，良久，低聲道：「怪我不好。但是你可以不喝的，沒必要為難自己，我們之前說過，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自己理……」

「我知道啊。」檀悠悠愉快地道：「我就是從一本書中看到，說是烈酒裝犀角杯中能夠激發酒香，所以想要試試。還有就是陶大媽的樣子太丑了，我想狠狠打的臉。」

「……」裴融不知道這算是什麼理由，悶了許久，道：「犀角杯，我們家中也有的。你打人家的臉，卻把自己也給喝倒了？你知不知道你昨夜睡得像豬一樣？我也想把你的臉打腫呢。」

檀悠悠立刻捂住臉，張惶失措：「夫君不要啊！人家這吹彈得破，又香又，哪裏能和您老人家的臉皮比呢？」

裴融瞪著，嘆了許久的氣，低聲道：「你是我三世的仇人……」

檀悠悠道：「不對！分明你是我三世的恩人！我這輩子就是來還你恩的，不然你哪兒去找我這麼能幹又善良的媳婦呢？對不對？」

「話多水！」裴融抓住的臉了，最終也沒捨得下狠手，轉而拍拍的發頂，道：「起床吃飯！」

檀悠悠撒賴：「人家走不，夫君抱我！」

裴融看著不彈。

檀悠悠就抹眼淚：「我太可憐了，在外面被人欺負，回家夫君還不心疼我，讓他抱一抱都不肯。」

才不是什麼天使小可呢，要顧忌男人的自尊心，打落牙齒和吞啥的，啥苦啥罪都悄咪咪地獨自承，付出了，就要讓這個男人知道，就要讓他心疼。

裴融偉岸的軀便一點點下來，默不作聲地彎腰抱起，檀悠悠立刻摟住男人的脖子，親了他的下頜一口，低聲道：「夫君，我喜歡你這樣對我。特別喜歡。」

裴融一僵，雖未說什麼，作更溫了。

他把輕輕放在床沿坐好，還給拿了衫，笨拙地要幫穿。

檀悠悠見他頂著兩隻黑眼圈，下頜上也有胡茬，就道：「夫君是守了我一夜沒睡覺嗎？」

裴融垂著眸子幫系帶，面無表地道：「你想得！」

檀悠悠再抱住他親一口他的腦門，甜地道：「我不但想得，還長得！夫君，我還想吃宋史家的糟鵝掌怎麼辦？昨天沒吃夠！」

裴融抬起眼來看著，非常認真鄭重地道：「你放心，以後一定讓你吃個夠，吃得隨心所，吃一碗倒一碗都可以。」

「那不要！太糟蹋了啊！」檀悠悠大笑，咂吧咂吧：「其實啊，宋史家的酒真不賴。你看我喝了這麼多，醒來頭也不痛。」

堪比某臺某，真乃好酒！

裴融這回真黑了臉：「下次不許再喝這麼多！」

檀悠悠寸土不讓：「那你呢？」

「我一樣！」

「拉勾！」

「不拉！我不是小孩子！」

「夫君，別走啊，我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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