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萱那麼小,肯定是我走到哪帶到哪。」檀悠悠命令娘收拾東西,有限的生命要花在值得的人和事上,這才是正理。
眼看著檀悠悠這就要出門了,安樂侯又挨了裴融一爪,這才低咳一聲,眼睛看著地面低聲道:「兒媳婦,我來給你賠個禮。」
裴融揮揮手,所有下人低頭退出去,屋裏就只剩下自家人。
檀悠悠沒吱聲,只管低著頭逗萱萱玩。
安樂侯見不理自己,又又惱,不得不著頭皮繼續道:「從前的事,是我對不起你。好在你沒事,未曾釀大錯,如今咱們也了一家人,你和向要好,又有了萱萱,從前的事就忘了吧,以後我一定善待你,一定善待萱萱。」
「不,釀大錯了。」檀悠悠很認真,「我頭上的疤一直都在,而且每逢天氣變化都會疼痛,也常常做噩夢。」
真正的那個小姑娘已經死了,必須讓殺人犯意識到錯誤。
害怕不是殺人的理由。
也不是所有的問題都能用道歉賠禮來解決。
何況安樂侯這個禮賠得並不很真心誠意,該有的愧全都沒有,不過被無奈而已。
「那,你想要我怎麼做?」安樂侯看向裴融,表示他能做的都做了,是檀悠悠得理不饒人。
裴融扶了一下漲疼的頭,沉聲道:「我看這樣好了,給你們母分一半家產,算作賠償。如何?」
分一半家產?檀悠悠挑挑眉頭,裴坑坑這是想做什麼?
沒開口,安樂侯就當不同意,賭氣道:「不行是吧?那你砍我一刀,把這口氣出了如何?」
「不用了。」檀悠悠淡淡地道:「家產我要,就當是替萱萱拿著。看在孩子的面上,砍回去什麼的就算了。今日既已把話說到這裏,希公爹不要再以為我會下毒使壞,試探我的孝心和真心究竟有多。人心最經不起考驗,若是再讓我看到親手做的粥飯無故被人倒進馬桶,這輩子都別想再吃到我做的一粒米一菜。」
「萱萱娘親手做的粥飯無故被人倒進馬桶?」裴融吃了一驚,轉頭看向安樂侯要說法:「這是怎麼回事?」
安樂侯老臉微紅,矢口否認:「我不知道。我病得糊裏糊塗的。」
裴融怒道:「李姨娘總知道!來!」
安樂侯瑟了一下,可憐地道:「向……」
檀悠悠止住裴融:「算了,何必拿可憐人折騰。到此為止。」
裴融本來也想著算了,但是看到安樂侯明顯又高漲起來的緒,心裏一,索不依不饒:「不行!既然父親不知道,說明這事兒就是李姨娘自作主張!實在太過可惡,小小妾室竟敢挑撥離間,糟踐糧食,決不能輕饒!來問個清楚明白!該休就得休了!省得犬不寧!」
安樂侯這才真急了,忙著道:「兒媳婦,你幫我勸勸向。家和才能萬事興,剛才咱們已經說好往事過去就算了的,這又要鬧大,讓人白看笑話。」
裴融惡聲惡氣地道:「父親為何捨不得那惡婦!來人啊,把李姨娘來!」
「兒媳婦……」安樂侯眼地瞅著檀悠悠,倘若李姨娘過來當面抖個清楚明白,他這張老臉真沒地方擱了。
檀悠悠道:「算了,我不耐煩在這件事繼續糾纏。」
裴融這才算了:「行吧,委屈的人是你,你說了算,我聽你的。」
檀悠悠勾勾角,敷衍得特別明顯。
安樂侯卻是鬆了一口氣,忙著說道:「我累了,要回去歇息。」
裴融道:「父親記得讓李姨娘過來給萱萱娘賠禮致謝。」
安樂侯耷拉著死人臉,有氣無力地「哦」了一聲,整個人萎了一大截。
裴融也不送他,了周家的和鮑家的把人推回去,轉手就掏了析產書給檀悠悠:「給你和萱萱的。」
檀悠悠沒想到他是來真的,並且已經弄好,不由呆了一呆:「什麼意思?」
裴融道:「就是你看到這樣,這些東西都是你的了,我已讓廖祥去衙門備案。稍後會把房契地契一併給你。」
檀悠悠默了片刻,將析產書收好。
裴融默默地看著的一舉一,低聲道:「悠悠,你覺著我剛才做得怎麼樣?」
「還行。」檀悠悠給他一個笑:「好。尤其最後那段。」
非得讓李姨娘過來待罪行,著安樂侯請求,開口才答應消停,真的是很好地制了安樂侯——
清楚地讓他明白,想讓兒子和自己一條心,必須和兒媳搞好關係,讓替自己說話,拿為難只會適得其反。
這才是聰明人的聰明做法。
裴融得了讚揚,忍著高興長嘆一聲:「我為了咱們這個家,為了萱萱,真是絞盡腦。」
「改天給你做豬腦花吃,以形補形。」檀悠悠笑一笑,把娘進來繼續收拾萱萱的東西。
裴融忙道:「你們真要去壽王府的莊子裏泡溫泉?」
「當然是真的,這種事還能杜撰麼?」檀悠悠沒問他去不去,反正問了他也不會去。
「出去散散心也好,這個也給你。」裴融再遞一封信過去。
檀悠悠見那信封得嚴嚴實實的,奇怪道:「這是什麼?」
「暫且別打開。四日之後再開。」裴融幫著把萱萱的嬰兒床拎出去,吩咐使婆子送去車上。
「什麼東西啊?」檀悠悠抓著信封袋使勁晃,想聽聽裏頭到底裝了什麼。
「沒金子銀子珠子,也沒寶石。就是一封信。四日之後打開就知道是什麼了,在那之前千萬別打開。」裴融過柳枝:「出門跟車的人都安排妥當了麼?」
「安排妥當啦。調了四個護院跟著。」柳枝穩重地道:「大爺也要跟去的,另有四個使婆子……」
裴融細細琢磨一遍才點了頭:「可以,就這樣安排,去罷!」
檀悠悠坐上車,見裴融一直在門口那兒目送們,不得和檀如意道:「總覺著這人今天有些怪。」
檀如意搖著扇子大喇喇地道:「沒覺得,還是那麼狡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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