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在裝死!裝的!我就輕輕幾下而已,怎麼可能就死了!」二皇子反應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否認和逃避。
他扔掉寶劍,外強中乾地往後退了幾步,強作鎮定:「王氏!不賢不潔的婦人!詐惡毒!死有餘辜!看在岳父和孩子的份上,我暫且不與你計較!哼!」
二皇子一甩袖子,大步離開,走到外間,冷風乍起,幾點冷雨打在臉上,所有醉意盡數消散殆盡,整個人出了一冷汗,雙膝一,跪倒地上。
完了!他竟然親手殺死了王瑟!
完了!父皇一定不會饒過他的!
不能讓人知道這件事!一定不能!
二皇子掙紮起,沖回去,嘶啞著嗓子命人將王瑟邊知的侍人盡數綁起,扔到屋,關房門,趁著夜深人靜好掩飾,澆上油脂,做個走水的現場,想要一把火燒盡罪責。
等到火起,才有人問道:「小皇孫呢?哪裏去了?」
便有人想要去尋裴潤,二皇子卻是一味裝醉,遲遲不肯下令滅火救人。
倒也不是他非得讓那孩子死,但若是滅火救人,走了王瑟被他活活打死、並且焚滅跡的事怎麼辦?
所以這孩子是個福薄命短的,才生下來他就知道了。
火滔天,映紅京城半邊天空。
檀悠悠從睡夢中驚醒過來,披登高而,然而方向並不是很好,也不似裴融那般能夠把京中各府的大概方位記在心中。因此只能算是純粹的看個熱鬧而已。
倒是急得檀至錦和檀如意兄妹倆在下方跳腳:「到底是哪裏走水啊?看不清楚就趕下來,讓我們瞧瞧!」
只要不是謀反什麼的、會殃及尋常百姓的天災人禍就好,檀悠悠看了會兒便下了新制的瞭塔,讓那急得跳腳兄妹二人去搶。
檀如意沒爭贏檀至錦,眼看著檀至錦上了瞭塔,急得只是追問:「哥!是哪裏走水?不會燒到我們這裏吧?和咱們家的新房子離得遠吧?和忠毅伯府離得遠吧?」
檀至錦道:「好像是二皇子府的方向呢……」
檀悠悠突然想起王瑟臨別時的眼神,眼皮便是一跳,難不夫妻訌,放火燒府,來個兩敗俱傷?
倘若真是王瑟的手,王大學士一家子可算是倒了大霉,怕是都要被牽連。
正想著,就聽腳步聲傳來,廖祥過來道:「夫人,夫人,咱家府門前發生了一件稀罕事……」
檀悠悠的眼皮跳得更厲害了,連著心也跳個不停,聲音都是的:「什麼稀罕事?」
一個穿著錦緞綿襖,瘦瘦小小,不過一歲多的小男孩坐在安樂侯府後門外的牆邊哭個不停,嗓子已經哭啞,下墊著床緞被,此外再無任何東西,更不見半個人影。
周家的抱起來仔細端詳,一時也認不出來這是誰家的孩子,只好苦笑道:「夫人您瞧,這事稀罕得!」
檀悠悠盯著這孩子看了許久,使勁回憶裴潤是個什麼樣子,然而不過見著那孩子幾次而已,每次只是一兩眼,是真記不得什麼樣。
但從王瑟那些話來看,這孩子多半就是裴潤。
「先抱進去,哄他別哭,給他羊吃,帶他睡覺,等到天亮再說。」檀悠悠額頭,鹹魚被生活的鹽腌得想流淚了呢,這都是些什麼破事兒啊!小說都不敢這麼寫!
因這孩子來歷不明,近日的事一件接一件,不是太平時候,檀悠悠嚴令府中眾人將閉,不得傳說,違者一律家法嚴。
裴融一味只是昏睡,對這些事一無所知,檀悠悠躺在床上瞇了會兒,天剛亮就驚醒了,才吃了幾口東西呢,又吐了一氣。
吐得生無可,只想癱在床上不彈。
廖祥隔著簾子向稟告:「夫人,昨兒夜裏二皇子府走了水,聽聞二皇子妃和小皇孫一併歿了!這事兒鬧得極大,宮裏都被驚了……」
果然啊!檀悠悠垂死病中驚坐起,生活到是驚喜!
先去看那小男孩兒,大概是心理作用,居然從那張小小的臉上看到了王瑟和二皇子的影子。
那小男孩兒昨天夜裏哭得太累,這會兒還沒醒過來,小蝦米一樣地在被窩裏,愁眉苦臉的,瞧著就是個不幸的模樣。
周家的低聲向稟告:「這孩子太氣了,羊不吃,米不吃,蛋羹不吃,非要吃人!」
「先給他找個娘應對著。」檀悠悠大致猜到了原因,裴潤不好,王瑟便一直給他吃人,不給添其他輔食,於是惡循環,越來越糟糕。
現下才出這種事,也不能強行把這孩子的習慣扭過來,只能先將就著。
檀悠悠耷拉著眉眼,有氣無力地走到裴融床前坐下,撐著下頜盯著他看。
不過看了片刻,就見裴融兩道濃眉了,跟著人就醒了,看見就沖微微一笑,啞聲道:「怎麼啦?」
檀悠悠很奇怪:「你怎麼就醒了?我沒吵你啊?」
睡覺就是最好的修復劑,希他睡得好才能好得快。
「你這樣盯著我,我能不醒嗎?」裴融臉不好看,神和心卻是極好的。
「唉……唉……」檀悠悠嘆氣再嘆氣,眼看裴融忍不住了,才道:「昨天夜裏,二皇子府走水,二皇子妃歿了。」
裴融大吃一驚,隨即沉默下去,半晌方嘆了口氣:「如此也好。」
檀悠悠看他消化好這個消息,再扔一顆炸彈出去:「說是裴潤跟著一起歿了,但是咱家昨夜在後門外撿到一個孩子,我瞅著,就是裴潤!」
「……!!!」裴融再次目瞪口呆,不停翕,言又止的。
「想說什麼就說吧,憋在心裏不好。」檀悠悠見裴融和一樣震驚,心裏總算好了些,大家一起驚喜吧。
「不是我……我沒答應過替養孩子,我很久沒和見面了,真的……」裴融說出來的,卻是這麼一席話。
檀悠悠嘆氣:「我知道……我是在想,現在,怎麼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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