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的確也是讓李惜鸞頭疼的事,聽著衛樵的話,李惜鸞細細一琢磨便道:“嗯,聽你的。”
“對於陳家,不要急著下手,好讓他自生自滅後,咱們再出手收拾殘局。”陳家畢竟後臺還是比較結實的,衛家急吼吼的張開去吞,即便後功了也會崩掉幾顆牙。
李惜鸞輕輕點了點頭,對於陳家一直是不管不問的。不是擔心陳家狗急跳牆,而是因爲衛樵如今走仕途,擔心陳家的靠山會給衛樵穿小鞋。
衛樵蹭著李惜鸞的秀髮,聞著淡淡的幽香又道“對於錢放肅州的事,先緩一緩,雲大哥潭州刺史馬上就會上任,先拿下潭州再說。”
“嗯。”這個李惜鸞也是這麼打算的。
衛樵想了想,又道“至於衛家部的,你看著辦。該下的下該上的上,以後量管的嚴一些,賬面務必要清晰。”
經過一番折騰,李惜鸞也得出了許多經驗,聽著衛樵的話,輕輕點了點頭。
目前衛家就是這幾個問題了,其他的無關要的,自然有李惜鸞去考慮。至於樹大招風之類的,衛樵相信李惜鸞自然有的考慮,些許小事卻不必都去跟說。
兩人又膩歪了許久,李惜鸞臉皮薄,實不了,是紅著臉將衛樵趕下了牀。
一晚上四五次,衛樵雖然意猶未,但總得顧一下影響,嘿嘿一笑,穿了服,這裡用了早飯才頗有些食髓知味的向自己小院走來。
走進門的時候,香菱正極其認真的研究著那算盤,婉兒正給衛樵整理被子,徐茂扯著袖子,桌上使勁的著。
主人不,下人還如此勤,一般的主人肯定會欣喜,誇獎一番。
不過衛樵卻一陣翻白眼,心知三人肯定也知道他昨夜留宿李惜鸞小樓裡了。搖了搖頭,轉向著書房走去。
三人一見衛樵什麼也沒說,很快便轉頭對視一眼,見衛樵進了書房連忙湊了過來,看著衛樵的背影,低低的笑了起來。
衛樵也不理會三人,攤開宣紙,拿起『』筆,神『』冷然,重重的揮筆。
‘夫君子之行:靜以修,儉以養德。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夫學須靜也,才須學也。非學無以廣才,非靜無以學。慆慢則不能研,險躁則不能理『』。’
衛樵落筆,緩緩的吹乾。
昨日一夜春風,衛樵不僅夙願得嘗,多的是腦中一下子冷靜下來。回想著近一系列舉,卻是躁的厲害,失了本心。
“爺。”
衛樵正看的神,擡頭後愕然發現,前多了六個手掌。
衛樵神『』古怪道“幹嘛?”
“給喜錢。”香菱白小手擡高了許多,脆聲道。
香菱瞪大眼睛說的理直氣壯,的確,大家族這種事雖然沒有規定,但是約定俗的。一般主人有好事,都是要給下人一些賞賜作表示的。
衛樵沒好氣的瞪了一眼,不用說,其他兩人都是鼓的。
衛樵向懷裡掏了掏,還有幾塊碎銀,每人兩塊,看著三人俱是笑嘻嘻的神『』,衛樵也笑了“好了,這件事不準外傳,知道嗎!”
“是爺。”三人得了賞錢,自然高興的答應下來。
其實是衛樵做賊心虛了,只要有心人想打聽,兩人的事本就瞞不住。
衛樵剛想將幾人揮走,連忙又道:“香菱,把服拿過來,對了還有算盤。”一邊說著,一邊又把剛寫好的字遞給婉兒道:“裱起來,放書房裡。”
兩人答應一聲轉離去,徐茂愣愣看著兩人離開,又看向衛樵道:“爺,那我幹什麼?”
衛樵擡頭看了他一眼,道“過一陣去把轎子準備好,咱們去史臺。”
“奧”徐茂答應一聲,連忙轉向門外跑去。
屋裡準備一番,衛樵估『』著時間差不多,便換了服,拿了算盤便向門外走去。坐轎子裡,晃晃悠悠的向著史臺上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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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中丞。”
“見過衛中丞。”
“衛中丞請。”
當衛樵邁史臺大門的時候,見到的人都十分恭敬的打著招呼。滿臉堆笑,一臉的熱。
衛樵心裡暗歎這些人的消息靈通,點頭微笑,直奔三院後面走去。
一路暢通無阻,衛樵直接本著史大夫的班房走來。
走進門,衛樵擡眼就看到牛一郎正伏案專注的寫著摺子。
衛樵一愣,剛要抱拳相問,卻發現牛一郎前不遠的另一張桌子,傅明正正斜靠著椅子手裡拿著一本書看的神。
衛樵眉頭挑了挑,旋即輕輕一笑,擡腳走了過去,抱拳躬道“衛樵見過傅主簿。”
傅明正擡起頭看著衛樵,放下書,指著一邊的椅子笑道:“來了,坐。”
衛樵還沒坐下,一邊的牛一郎看的心裡一陣嫉妒。雖然他與傅明正‘一起’辦公不日子,可一直是畢恭畢敬,兩人也算是‘相敬如賓’,牛一郎從來沒有過這種待遇!
衛樵抱拳道謝,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
很快,下人便端著兩杯茶走了過來,放下茶便躬退了出去。
傅明正端著茶,笑呵呵道“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習慣?”
衛樵神『』淡然,笑道:“還沒有,雖然陌生不過還可以適應。”
傅明正點了點頭,放下茶,道:“嗯,剛開始都會不適應,時間長了就好。嗯,昨天吏部那理的不錯。”
衛樵點頭一笑,沒有吱聲。傅明正這句話,就等於接過他的投名狀了。
傅明正又看了衛樵一眼,若有深意道“你大概還不知道吧,閣要外放王元會。”
衛樵心裡一,神『』淡淡道:“去哪?”
傅明正角笑意一閃,道:“反應不錯。本來他是拒絕的,不過閣態度很堅決,他便退而求其次,要求去崇州。”
衛樵眉頭一挑,崇州可是以前衛家生意的大脈,即便崇州是塊繁華之地,但也很難說王元會去那裡沒有報復衛樵的私心。
傅明正饒有興趣的看著衛樵“怎麼樣,有什麼想法?”
衛樵笑著搖了搖頭,道:“如果是以前我或許會阻攔,但現卻沒必要。”
傅明正一愣,旋即點頭道:“也對,潭州比崇州大了許多,崇州有點事衛家也可以從容應對。”
衛樵也沒指雲飛的事可以瞞過傅明正,淡笑著點了點頭。
傅明正又道“可我想攔著他,你說怎麼辦?”
衛樵眉頭微皺,明白這算是傅明正對他不大不小的考驗了。低頭沉『』了一陣,道:“西北災害不減,可以設個賑災副使什麼的,規格提的高一點,派王元會過去。”
傅明正眼神帶笑的點了點頭,也明白衛樵的意思。無非是明升暗降,給王元會虛職,剝奪他實權。
兩人不似僚有點似朋友那般的低聲聊了起來。傅明正很健談,天南海北的奇事趣聞,天文地理,雜書奇談他都有涉獵,往往說的妙趣橫生卻又不乏哲理『』。而衛樵聽多說,往往一句兩句點中要害,偶爾一句發人深省,又不時冒出有點大逆不道卻深合理讓人反駁不得的話語。
這是兩人第一次聊天,可以說是很愉快的。傅明正對於衛樵的那種欣賞之越來越重,甚至還有點忘年的意思。
這些看得一直埋頭工作的牛一郎眼熱不已,跟傅明正關係好到這個程度,不飛黃騰達都沒天理了。
衛樵神『』始終淡笑,他也早就看出來,傅明正栽培他,好似因爲他跟他年輕的時候有些像,許多人也都這麼認爲。
——但他肯定,不止這個緣故!
沒有多久,林正也下朝回來了,一見衛樵與傅明正聊的正開心,連忙躡手躡腳的坐到自己桌上,拿起公文,自顧自的做了起來。
無論是牛一郎還是林正都已經習慣了傅明正的作風,兩人只要老老實實做自己的事,傅明正一般是不會打擾的。
兩人的聊天繼續,不知不覺說到了民變上。
傅明正聽完衛樵的話,皺著眉道“嗯,說的不錯,***,民變的源還是上。不過,要想直接追究當地員的責任,恐怕有些麻煩。”
衛樵也知道,不僅是相護的問題,有時候出的問題也很複雜,本就不好追究到人,也很難找到責任人。
衛樵沉『』了一陣,道“朝廷一般都是先擱置責任,平息事態,事態過後纔會徹底詳查。我看可以這樣,將各自的權職責任明確,一定要明確到個人,到時候追究直接一路追究下去,上中下三級,連坐。”
傅明正眉頭皺了皺,眼神微微閃起來。顯然,衛樵的話似乎打他了。
傅明正思許久,擡頭看著衛樵,道:“嗯,這個辦法不錯,不僅是地方,閣六部也可以推行。”
傅明正平平淡淡的一句話,牛一郎後那一直看似兢兢業業辦公的林正右手忍不住一抖。
閣六部牽扯無數人,如果真的按照衛樵說的這樣搞,那估計他會被無數人恨死。而且這樣推行,估計阻力會前所未有,空前的超乎所有人想象。
衛樵可不是初出茅廬的傻小子,聽了傅明正的話,一臉淡然的低頭喝茶,不吱聲。
閣六部,那是誰都可以進的嗎?誰沒有個七姑八姨,看似分工明確的六部,盤錯節的複雜程度,估計沒人能搞清楚。不要說傅明正了,即便是首輔想要推行估計都困難重重,哪怕是皇帝聖旨下了,困難也依舊不會減多。
傅明正見衛樵不說話,也知道他心裡所想,淡淡一笑,端著茶杯,眼神若有所思的閃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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