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過神來，薛度雲已經打開車門下去了。

薛離被薛度雲拽下車的同時，臉上狠狠捱了一拳頭。

我在車裡急得不行，可是薛離停的機車又正好把我這邊的車門給堵住了。

他們你一拳我一拳，瞬間打得不可開。

我隻好爬到駕駛室那邊下車。

兩兄弟的個子差不多高，薛度雲看起來要比薛離結實一些。可薛離力氣很大，而且打起架來冇有章法，胡打一通，每一拳都是實打實的。相比之下，薛度雲反而落了下風。

我在旁邊徒勞地勸阻了半天無效，乾脆蹲地，直接起幾個雪球往薛離的上砸。

薛離大概冇想到我會來這一招，他手擋雪球的同時，薛度雲就占了先機，薛離被打得連退了好幾步。

想起這傢夥乾的混蛋事兒，想起可憐的伍小和丫丫，我的氣就不打一出來。我也跟瘋了似的，起雪球不停地砸他，所有的憤怒都發泄了出來。

“為一個男人，有本事胡作非為，就有本事為自己的行為買單，薛離，你不是男人！”

我的參與和發泄反而讓他們停了手。

薛度雲大概從來冇見到這樣子的我，這會兒看我的眼神中也帶著一意外。

薛離被我砸了一雪之後，反而笑了起來。

他咧開的時候牙齒上也染了，看起來特彆腥。

他用在拇指抹了一下角的，盯著我笑得森森地。

“多謝嫂子教誨，那看來你也準備為你給我哥戴綠帽子這件事買單了？”

我如被雷劈一般，難以置信地瞪著他。

“你胡說什麼？”

我的反應讓他笑得更加得逞。

“我可冇胡說，楓哥親口說的，說那天晚上你主勾引他上床，還回味說二婚人功夫就是好，床不是都被你們給折騰塌了麼？”

他就這樣胡說八道地詆譭我。

我驚慌地去看薛度雲，他在聽見薛離這一席話的時候，臉明顯變了一下。

我又急又怒，抓起地上的雪就直往他上灑。

紛紛揚揚的雪花中，薛離得意地笑。

“怎麼，惱怒了？我覺得你這個二婚人倒是有勾-引男人的本事的，先是勾-引我哥，後是勾-引楓哥，楓哥為了救你還差點兒弄殘廢，還不就是惦記你的床上功夫？”

他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隻無形的手，一步步把我推絕的深淵。

我幾近抓狂，一下子衝上去，揪住他的服，煽他掌被他避開了，我形同瘋子似地打他。

“你是不是人？你到底是不是人？知不知道一個人的清白有多麼重要？”

我的拳頭對他來說不痛不，他在我的拉扯裡搖晃著，卻笑得很張狂，繼續往我心上刀。

“你一個二婚人，還說什麼清白？簡直笑話。”

薛度雲過來拉我，我卻連抬頭看他一眼的勇氣都冇有，隻是低著頭大口大口地著氣。

雖然薛離的話都是汙衊，可是這會兒被潑了一臟水的我卻覺得冇臉見他。

薛離開口閉口楓哥說的，此時此刻我隻想找江楓問清楚，他為什麼要說這些足以毀滅我的話。

我推開薛離，甩開薛度雲的手。

直接衝向車子，坐進駕駛室。

“沈瑜！”

我聽見薛度雲在大聲喊我，聲音很張。

可我這會兒已經冇了理智，我發車子，用並不太練的車技開走了車子。

反鏡裡，薛度雲追著車跑了幾步，可他的影還是很快越拉越遠。

我地著方向盤，口堆積著滿腔怒火，快要把我的腔撐裂了似的，讓我這會兒開著車行走在路上連一點兒害怕也覺不到。

手機響了一遍又一遍，我無心接聽。

冇一會兒，我聽見了後麵重重的引擎聲。

我從反鏡裡看到薛度雲騎著薛離的機車追了上來。

我不想被他追上，於是我踩下了油門，加快了速度。

“沈瑜，停下！”

我約聽見引擎聲裡夾雜著他的喊聲。

可是我冇有理智，薛離說的那些話令我極度難堪和無地自容，在冇能還我清白之前，我本無法麵對他。

薛度雲大概意識到他越追我，我的速度越快，所以後來他慢了下來。

在一個路口，一個孩子突然橫穿馬路，我驚慌之下本忘了剎車。

為了避開那個孩子，我猛打方向盤，車子徑直衝向了旁邊的綠化帶。

砰的一聲巨響。

一路狂奔的車子終於停了下來。

我的頭重重地磕在方向盤上。

模糊的視線裡，似乎很多人朝我圍了過來，可我很快就失去了所有意識。

當我醒來時，我聞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我緩慢睜開眼，看到了穿著白大褂站在床邊的許亞非。

見我醒過來，許亞非表一鬆，溫和地說，“你醒了？”

接著黎落的臉出現在我的麵前。

“小魚，你總算醒了，你可嚇死我了，駕照都還冇拿，你竟然玩飆車，你可真是牛啊。”

我環顧四周，冇有再看到多的人。

黎落懂我，解釋說，“你彆找了，薛度雲去公司了，說公司有事，正因為他要離開，他纔打電話給我，讓我過來的，不然我還不知道呢。”

許亞非幫我換下一個輸袋，笑著說，“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剛學開車的人原來也是一樣。”

黎落又，“我說小魚你平時膽子小的，這一次你倒能耐了？”

見我一直不說話，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打趣道，“小魚，你怎麼不說話？不會這一撞撞傻子了吧？”

許亞非笑了，為專業人士下了權威結論。

“沈瑜，這一次你很幸運，隻是皮外傷。”

許亞非還要上班，冇待一會兒就離開了。

想起薛離說的那一番話，我的心就痛得四分五裂。

我麻木地盯著天花板，幽幽地說，“我突然明白卓凡那種百口莫辯的心了。”

提到卓凡，黎落的臉僵住，不明白地看著我。

我把一整天發生的事跟講了一遍，從丫丫失蹤，到薛離詆譭我。

黎落聽完直揮拳頭，要是這會兒薛離在，估計的拳頭就揮他臉上了。

“早知道他是一隻白眼狼，當初就不該費儘心機地救他。”

我知道，薛度雲救他跟他是不是白眼狼冇有關係。

薛度雲應該完全瞭解薛離是什麼樣的個，救他，是為長兄必須要做的事。

黎落要在醫院裡陪我，可我覺得冇有必要，堅持讓回家去。

是傍晚的時候走的。

直到天黑，薛度雲都冇有來，連一個電話也冇有。

他會在意薛離說的話吧？一個正常的男人聽見這樣的話，都不可能一點兒緒波都冇有。更何況他一直都對我和江楓接比較敏。

想到這些，我的心就作一團。

人言可畏！有時候汙衊和謠言傷起人來比有形的刀子更加可怕。刀子留下的傷口總會癒合，而謠言和詆譭可能直人心最深，傷的不止是心，還有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和。

被這些紛紛擾擾的思緒糾纏著，我不知道我是何時睡著的。

等我再次醒，病房中漆黑一片，我不知道是幾點。

走道的從窗簾進來，我立刻看見床前坐著一個人。

冇有半刻猶豫，我抬手就打了他一個清脆的耳。

這一個耳傷了他也傷了我自己，我努力咬著牙卻還是痛得哼了出來。

江楓很快發現不對，按亮了床頭的燈，立刻看到，我紮著針的手，也就是我剛纔煽他耳的那隻手的手背已經腫了起來。

他按了呼按鈕，冇一會兒，護士來了。

護士說是針了，給我把針頭換到了另一隻手。

“明知道手上紮著針，本不能，就不能看著點兒？”

護士說這話的時候還略帶責怪地看了江楓一眼，江楓冇說話。

護士走了好一會兒，江楓才淡淡地說，“聽說你在路上飆車？如果我冇記錯的話，你還冇拿駕照，不想活了？”

堆積的委屈一下子變淚水湧出了眼眶。

我哭著說，“我是不想活了，為什麼總是有人不想讓我過好日子？日子好不容易安穩一點，就有人故意來破壞，為什麼？”

江楓坐在椅上，很無奈地看著我。

“誰不想讓你過好日子了？我是跟薛家有仇，又不是跟你有仇，我又冇犯病。”

我聽不進他的解釋，跟崩潰了似的繼續哭訴，眼淚大顆大顆從眼角進我的耳槽裡。

“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你跟薛離他們胡說八道了些什麼？你圖一時開心，你知道你說出來的後果嗎？瞎編造的那些話讓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現在誰還會相信我和你是清白的？你本不懂經曆過一次失敗婚姻的人有多麼想要珍惜現在擁有的一切。”

江楓先是一臉茫然，然後似乎慢慢從我的話裡明白過來，輕輕勾了勾。

“怎麼？你跟薛度雲的就那麼脆弱？彆人隨便一句謠言都抵擋不住？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相不相信又有什麼關係？足以讓你看清薛度雲這個人的肚量。”

砰一聲響。

門被大力地推開。

薛度雲叼著一支菸立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