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來，如果是年輕時候的王鑫，他得到了什麼重要的東西，絕對會給上級。王鑫的死，太過震撼，他走的並不算轟轟烈烈。但是他臨死前舉禮對明月的模樣，注定將為我一輩子至死都無法抹去的印象。

    但是，一叔卻搖頭。他告訴我，我錯了。一叔突然俯下，我正迷他要做什麼，他突然就把手向了木臺的下方。接著，他在木臺下方索著什麼，很快，他竟然在木臺的下方，打開了一個櫃子的小門。

    在此之前，我完全沒有發現木臺下方竟然還有一個小櫃子。線太暗。當我看到木臺上的牌位時，已經被絕對震撼了，我本沒有心思和可能去發現這道暗格。小櫃子被打開之後，一叔把放在邊上臺子的紅燈籠提了起來。

    直到紅燈籠的紅照進木櫃子，我才終於發現裡面有什麼。和木臺上一樣，木櫃裡，竟然也還有好幾個牌位，一叔俯著，一個一個地把裡面的牌位給取了出來。每取出一個，一叔就會遞給我一個。

    第一個牌位，是王鑫的，而第二個牌位，是一個陌生的名字。第三個牌位，一叔直接放在了木臺上，第四個和第五個牌位。依舊如此。我和木臺之間有些距離，沒有了紅燈籠的線，我看不清之後牌位上的名字。

    我的注意力。全被手中的兩個牌位吸引了。一叔把所有牌位都取出來之後，關上了木櫃，他隨手把紅燈籠放在地上，直了。紅從上往下映在我們的臉上，看著一叔的臉，我越發地覺得這個人可怕萬分。

    不僅是他的冷酷的格，更因為他極深的城府。他的心裡，似乎藏著一整個世界，很多東西，都存在於他的世界裡，在那個世界，一叔就是主宰，時間和空間，都無法阻擋一叔去縱那個世界。

    “這個人的名字，你不認得，你猜猜。他是誰。”一叔這樣問我。

    牌位上的陌生名字，是常羽飛。在此之前，我的確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名字。一直以來。我都以為一叔只會為八人造牌位，沒想到，他也為其他人造了牌位，牌位很新，顯然是剛剛制造出來沒多久的。

    我和一叔正在談論王鑫奪走千面手中牛皮紙的事，他突然給了我兩個牌位，一個是王鑫的，另一個，應該就是千面的。果然，當我推測出口的時候，一叔點了點頭，終於，我知道了千面的名字。

    一叔告訴我，就算這一年多以來，我和王鑫見了數次面，經曆過生死，但我還是不了解這個人。一叔和王鑫相識，已經有二十載了，雖然他們算不上朋友，但是時間，的確有資格讓一叔這樣評價我。

    他對王鑫的了解，要更勝於我。王鑫年輕時候發生過的事，我只能通過耳聽的方式了解，而一叔，卻和王鑫一起經曆過。

    一叔告訴我，王鑫的確是一生為國，但他心中的國，是一個理想的國度，他理解的國，並不等同於上級的統治者。一叔的話，讓我有些震撼，但是，一叔馬上又告訴我，這並不是他自己編出來的，這些話，全部出自王鑫自己之口。

    八人被包圍粵市，遭到抓捕的時候，曾經被王鑫帶人包圍在野外的一個林子裡。林子，易守難攻，王鑫一時之間也不敢派人進去，而千面，就是在那個時候，及時出現的。千面請求王鑫，放過林子裡的人。

    王鑫和千面的，好到難以想象的地步。千面出面求，王鑫立刻就覺得不對勁了，問起原因，千面也只是支支吾吾，不肯說實。這讓王鑫更加覺得奇怪，王鑫接到上級的絞殺命令，沒有任何理由，甚至於連對象的名字都沒有。這完全不符合法律的程序，任何時候，對任何犯罪嫌疑人，能抓活的，就應該先抓活的。在被審判之前，任何人都是無罪的，這是法律的基礎。

    王鑫做了一個非常大膽的決定：和千面，一起進到林子裡。

    王鑫沒有帶任何警方的人，去和那八個人面對面。千面的出現，也讓那八人倍意外。在詢問的過程中，八人守口如瓶，一叔告訴我，那個時候，八人的心裡還是抱著最後一希的。他們希警方會撤銷絞殺他們的命令。

    所以，除了上說警方的上級卑鄙無恥之外，他們並沒有把真相告訴王鑫。王鑫已然先知先覺，很快，他就說出了那段，讓八個人終生難忘的話。王鑫對國家的理解，非常令人欽佩，他不是一個只為上級做事的機，他是在為正義和法律做事。

    只是，當時的王鑫，本沒有料到警方上級要殺死眾人的決心，他太天真了，還答應幾人，會替他們向上級求，得到一個最公平的審判。然而，一叔卻告訴我，這八個人，非但不罪大惡極，而且本不構任何犯罪。

    因為千面的介，王鑫放緩對八人的抓捕，沒多久之後，一叔和警方高層的談判有了進展，上級終於下了命令：暫停抓捕。之後，便是眾人制造牛皮紙和棺材，各奔天涯的故事了。周淩在將牛皮紙給千面沒多久之後，王鑫就將千面手裡的牛皮紙奪走了，一叔推測，王鑫或許就是在那個時候，慢慢開始了解前因後果的。

    王鑫，搶奪了周淩給千面的牛皮紙，是為了不讓千面陷這場旋渦中去。可是，千面會在那個時候出現在林子外面，並欣然接了周淩的牛皮紙，顯然，他已經知曉了牛皮紙的重要，他自己，也想得到那張牛皮紙。

    林道凱將牛皮紙給千面，或許是那個時候，八人的分崩離析和背叛，讓他絕了，他想要徹底放下，最終也只能將牛皮紙，給王鑫這個人，只有這樣，他才放心。

    “這幾年，我一直在想，或許他就是幕後黑手。”一叔口中的他，指的是千面。後來千面做的那些事，一叔其實都知道一些，特別是在殺手阻止被剿滅之後，一叔完全知道了事的來龍去脈。

    千面和王鑫，反目仇，就是因為牛皮紙。據說，當年千面數次想要王鑫手中的牛皮紙，但是，王鑫死活都不給。後來，王鑫在圍剿鹹盜團夥的時候，偶然得到了江軍這個孩子，並把自己的親生兒貍貓棄了。

    千面救下了貍貓，並獨自養長大。千面在渝市，創建了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殺手組織，他沒有利用貍貓去換王鑫手中的牛皮紙，因為他知道，王鑫既然能狠心棄貍貓，就不會妥協。

    他一直在等機會，這一等，就是二十年。他讓王鑫，承了世界上最無法承的傷痛之後，真的迫王鑫出了牛皮紙。千面不會是幕後黑手，但絕對是幕後黑手的一顆棋子，因為千面想要將牛皮紙，給紅。二十年，如果不是和幕後黑手有共同的目的，誰又會去布這麼大的一個局。

    那張牛皮紙，最終被我和江軍在邊省得到了。

    我手中的三張牛皮紙，一張來源於屬於父親的那口棺木，兩張來源於王鑫，而這兩張，最早的時候，屬於林道凱和周淩。所有的糾葛，都圍繞著這麼多張牛皮紙，而這些牛皮紙，也是曆經多次輾轉，落到不同人的手中。

    關於牛皮紙的來龍去脈，太過複雜了，就連我自己的腦袋裡也非常的混。

    我手裡的三張牛皮紙，我已經明白他們的來源。

    “警方手裡也有三張牛皮紙，各自來源於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