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驍如雖名為鎮南王。
可實際上手中掌握的地盤橫東西南北,還手握曾經的東陵皇城,南疆邊界數城,可謂是財大氣地廣博大。
略對比一下,祁驍手中的地盤幾乎等于魯王所控地的數倍大。
就算是曾經被稱作是大褚正統的祁琮,也是絕對的比之不及。
盤踞廣闊土地,手握百萬重兵。
這樣的祁驍雖依舊被稱作王爺,可手中權柄早就超過了一個帝皇能有的權限。
在這種明顯的優勢下,就有人逐漸起了別的心思。
魯王占據著掌大的一塊地方就可自稱為皇。
那祁驍為何不可?
祁驍無論從哪方面看都比魯王更優勢,魯王都能當的皇,祁驍自然也能當得。
這個念頭一旦在心頭冒出,瘋長勢頭大概就跟見了春風的野草差不多,難以自控。
慢慢的,就有依附于鎮南王府的人試探著提出,問祁驍打算什麼時候登基。
一旦祁驍稱皇,這些依附于鎮南王府的人上就有了從龍之功。
有了這樣的功勞,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宗族數代祖墳只怕都要爭先恐后的冒青煙。
登基這種事兒,趕早不趕晚。
左右祁驍早就離了大褚的管轄,稱皇稱帝也無人可攔。
人們揣測著祁驍的心思,期待著自己的輝煌時刻,小心的出了爪子,一點點試探祁驍的意思。
這樣的試探早就有之。
只是祁驍的態度一直都很模糊。
要麼就裝作聽不出大臣們的暗示,要麼就直接說自己暫時沒這意思。
祁驍自己穩當得很,別人再著急上火也沒半點作用。
提議祁驍登基一事,也就這樣莫名奇妙的被耽擱了下來。
祁驍本以為這些人死心了。
沒想,得知祁仲在宿城被擁立為皇后,這些人更加著急了。
世人講究的是個名正言順。
仿佛有了名正言順的由頭,走路說話都能比之前更多上幾分底氣。
祁驍若一直都是個不明不白的王爺,那按規矩說,從份上論,他就比祁仲等人生生矮了一截。
份不對等,就變相等同于祁驍被別人制了一頭。
這樣的事兒祁驍可以忍。
那些心心念念惦記著自己的莫大功勞之人卻忍不了。
當初冒險留在京城擁護祁驍,一是為了不違背自己的良心背井離鄉。
更大的原因,不就是因為在祁驍上了寶,指著有朝一日犬升天嗎?
如今祁驍坐著不,那他們這些人的好又從何而來?
這些人坐不住了,明里暗里的向祁驍詢問了好幾次。
可都被祁驍輕描淡寫的擋了回去。
然后,這些不死心的,索就聯名上了折子,直接把這事兒攤開了說了。
上折子議事這項制度,是在鎮南王府離大褚的掌控后,為方便管理行事設定的。
按理說,一個王府不應該有這樣的制度,也不可直接任命員。
可當時況混,為了能更好的管理名下土地城池,祁驍索就照搬了朝中制度,相當于是變相的整出了一個小朝廷。
這樣的制度,有事時用起來是的確省心。
可當下邊人齊心協力想給祁驍找麻煩的時候,也煩人得不行。
祁驍已經把相關的折子全部都打回去了。
他以為自己的意思表得很明顯。
不料,這些人卻像是白長了一雙眼珠子,還要不識趣的把這事兒提出來惹人厭煩。
祁驍臉沉得嚇人,張就冷冷的吐出了兩個字。
“不見。”
林總管更為難了。
他小心瞥了一眼祁驍的臉,低聲說:“來的都是老臣,在民間朝野都頗有聲,當初王妃戰安和打南疆時,不人還出了力,兩個時辰前他們就來了,此時還在等著,王爺若是不見,只怕是不太好。”
文人與武人不同。
他們不拳腳,卻能憑借著一張皮子把人說得頭皮發麻。
所謂的老臣更是此道的個中好手。
不張則以,一張就是之乎者也的一通胡言語,直把人說得頭暈腦脹,讓人難以反駁。
祁驍之前就領略過多次這些老臣的本事。
此時聽著這些人的名,心里的憋屈簡直就脹滿到了不可忍的極點。
若不是還記著這些人的本事和之前出的力,祁驍估計都要忍不住手趕人了。
祁驍臉比之前還難看幾分,可到底是沒再說不見這樣的話。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緩和了語氣,對鐘璃說:“我去前邊會會這群冥頑不靈的老東西,阿璃先回去休息可好?”
鐘璃這會兒已經聽明白了大致是什麼事兒,無奈一笑輕輕點頭。
“既是有正事要說,我就不去湊熱鬧了。”
那些老臣的本事鐘璃也是討教過的。
提起那些人就頭疼,當然是能不見就不見的好。
鐘璃不放心的在祁驍的手背上拍了拍,低聲說:“有什麼話好好說,別輕易發火。”
不管怎麼說,這些老臣活了大半輩子,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為百姓謀取福利維持生計。
這樣的人,放在什麼時候都值得讓人敬重。
為了一些無關要的小事兒,沒必要怒。
祁驍勉強勾著角說好,親自把鐘璃送回了棠心院,才折朝著議事的大廳走了過去。
祁驍去之前,鐘璃想得還好。
祁驍不是不知道輕重的莽人。
只要那些來的人別太過分,祁驍不至于會當場給他們難堪。
至于別的,那就先把這些人應付走了再說。
可往往事與愿違。
鐘璃在棠心院中沒坐多久,紫荊就一臉復雜的走進來,在鐘璃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鐘璃眉心適時的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褶皺,口吻微妙。
“王爺發火了?”
紫荊心有余悸的咽了咽口水,無聲點頭。
說是發火其實都說輕了。
實際上,祁驍是差點直接了手。
若不是跟著一起前來的北候辛苦攔著,只怕蹦噠得最厲害,話最多的那個老爺子,如今已經是躺著被人抬出去了。
只是北候到底只是一個人來的,勢單力薄,實在是難以與固執得像茅坑里的石頭似的老大人們抗衡,也實在是勸不住。
眼看著場面就要失控了,北候忙不迭的找機會出來傳了消息,想著請鐘璃前去瞧瞧。
他攔不住話多如水的老大人們,可鐘璃能攔住祁驍啊!
北候都出來求援了。
鐘璃自然不可能再對此視而不見。
換了得的裳,面沉如水的朝著大廳走。
尚未進門,遠遠的隔著一道門簾,鐘璃就能聽到大廳中傳出的爭執。
聽清了爭執的容,鐘璃腳步不自覺的微微一頓,站在原地對著后的人微微擺手,安靜側耳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