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祝溫書迷蒙睜眼,這個時刻,燈再昏暗也顯得刺眼。
近在咫尺的男人影變得朦朧,利落的廓仿佛被細的汗水暈開,模糊一片。
箭在弦上之時,令琛的聲音格外暗啞,被濃重地氣息聲包裹,每一個字都聽不真切。
“最后一次問你,確定嗎?”
祝溫書看著令琛眉心浸出的汗珠順著眉骨滾落,在下頜消融。
抬手,用指尖沿著他的臉頰,許久沒有說話。
知道自己此刻醉眼迷離,看起來很有酒后|那意思。
可若不是酒意上頭,祝溫書本不知道該如何向令琛表達,愿意全心全意接納他,去他。
不希令琛總是小心翼翼地捧著,仿佛稍不注意就會失去。十幾通電話沒有接聽,便連夜趕了回來。
就好像,于令琛而言,只是恩施,隨時可能離開。
所以今晚是祝溫書不自先用眼神邀約的。
在他只是親吻的時候,像飄搖在半空中,氧氣很稀薄。于是想落地,想要有更親的實。
“我很清醒。”
祝溫書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很想告訴令琛,不用擔心會后悔。
“我現在和你一樣。”撐起上半,親著令琛滾的結,“我很喜歡你。”
令琛的眉心在抖,盯著祝溫書,似乎要把此刻的烙進心里。
忽然,他雙手|進的背脊和床單之間的隙,將抱了起來。
服一件件被丟開,最后凌地堆積在地毯上。
嶄新的床單被套有一清潔劑的香味,最后卻被的汗水與呼吸覆蓋。
祝溫書原以為,令琛會一如既往地溫。
就像在黎城那幾天一樣,把抱在懷里就足夠滿足。
可今晚的他似乎逐漸卸下了偽裝,暴了一個男人最原始的侵略。
他親吻的全,舐的耳垂,在握住的腳踝時,肢再也控制不住力道。
他那天賜的清冽嗓音,第一次變得渾濁,摻雜了太多緒與|。
祝溫書無數次仰起脖子,雙眼不可抑制地閉又睜開,間溢出悶哼。
黎明前的天沉如墨,稀疏星月也被滾的黑云吞沒,整片夜空恍若波濤暗涌的深海。
好在有風吹過之后,濃云開始徐徐散開。
當祝溫書躬輕時,天邊終于出一晨曦亮。
-
天氣預報說今天江城有小雨。冬日暖只了個頭,沒能等來云散霧開,云始終在城市上空。
不知過了多久,祝溫書聽見淅淅瀝瀝的水聲。
很這麼嗜睡,掙扎著睜眼后,只見窗簾后著細微亮。
不像是雨天。
撐著暈沉沉的腦袋坐起來,目渙散的掃視四周,最后看向亮著燈的浴室,才反應過來,這水聲不是下雨。
迷茫地盯著那亮,不明白令琛為什麼又去洗澡。
算上中途兩人一起洗澡,這已經是令琛今天第四次淋浴了吧。
是有潔癖麼?
正想著,浴室水聲驟停。
祝溫書條件反地回被窩里,背對著浴室的方向閉眼裝睡。
房間鋪著的地毯,聽不見腳步聲。
但幾分鐘后,祝溫書能覺到令琛在靠近。
現在對令琛的氣息格外敏銳,幾乎能靠覺評判他距離自己有多遠。
等人走近床邊后,祝溫書立刻閉上了眼。
前籠上一道影,隨即,他的呼吸拂到祝溫書臉上。
這幾秒格外漫長,令琛沒怎麼,也沒說話,就靜靜地看著祝溫書。
好一會兒過去,祝溫書快憋不住時,額頭忽然被他輕吻。
當再次相,好像又回到了黎明時的親,坦誠無間。
祝溫書因為這個親吻松弛了下來,長長呼了一口氣,驅散張。
但可能作過于緩慢,還沒睜開眼,就聽令琛說:“還準備裝睡?”
“……”
祝溫書被拍睜眼,令琛的臉映眼簾。
他頭發沒完全干,幾縷發著額頭,有水珠滾落。
和幾個小時前,他撐在上,汗流涔涔的模樣如出一轍。
還有他此刻盯著的眼神,漆黑的眸子里還有未完全褪去的晴雨,好像下一秒,他就要說出那些讓祝溫書恥又沉淪的話。
“沒裝。”
祝溫書一晃神,連忙避開他的眼神,掙扎著要坐起來,“幾點了?”
掀開被子的瞬間,祝溫書聽到令琛說:“五點。”
“五點?!”
作僵住片刻,隨即慌忙下床。
雙腳沾地時,低頭看見自己未著縷的雙。沒了黑夜這塊兒遮布,那些肢記憶在腦海里變得象。
甚至,忍不住去想象令琛視角的自己的姿態。時不覺得有什麼,這會兒天亮了,人也清晰了,恥鋪天蓋地而來。
祝溫書閉了閉眼,很想對令琛說,以后能不能不要抬起的,有點承不了。
可又倏然回想起,自己好像說過這話。
得到的,是更讓臉紅心跳的回應。
“我得回去了。”
祝溫書走下床,去找自己的服。
清晨令琛給了一件自己的短袖,寬寬大大,用來當睡正好。
找到子后,正要彎腰穿上,就聽到令琛冷不丁說:“我就知道。”
祝溫書停下作,扭頭去看令琛。
“什麼?”
令琛低頭看了眼手里拎著的子后,抬起眼,頗有些迫地看著。
“穿上子就要走。”
“……”
他洗完澡后穿了件黑睡袍,腰帶松垮地系在腰間,出一大片膛。
此時他半仰著坐在床邊,發梢半干,脖子上還有位水珠流,偏頭看著祝溫書,角還有的笑意。
明知道他不是在真的控訴,但祝溫書被他的模樣蠱了。
覺自己好像真的有點過分。
想了想,放下服,重新走回床邊。
令琛慢慢直起,在靠近時,手一拉,祝溫書從善如流地坐到他上。
“我是真有事。”祝溫書垂頭,捧著他的臉,“還有幾個慕課要做,不想過年帶回家。”
“嗯。”
令琛側臉在掌心蹭了蹭,格外溫順。
可他的雙手卻起寬大的服,扶著祝溫書的腰。
溫熱糙的如同燎原之火一般,讓祝溫書全的神經末梢隨之一。
悶哼一聲,摁住令琛的手。
“哎,別,天都又要黑了。”
令琛沒說話,也沒再。
只是把頭埋進脖子,過了許久,聲音才從之間傳出來。
“吃點東西再走吧。”
祝溫書呼吸凝滯一瞬,想掰開他的腦袋,發現掰不后,之后自己轉頭看向另一側。
“令琛,你是個公眾人。”
“嗯?”
“不要這麼下流。”
“……”
半晌后,悶悶的笑聲從肩頭傳來。
“祝老師,你是人民教師,別滿腦子黃廢料。”
他微微后仰,抬起祝溫書的下,看著自己。
“我說的,”他另一只手臂忽然收,把祝溫書摁進懷里,和他鼻尖相抵,“真的只是吃飯。”
“……”
-
祝溫書不知道令琛什麼時候定的晚餐。
他一個個打開盒子,擺在餐桌上,祝溫書則扭著腦袋,明目張膽地打量這個房子。
自從昨晚過來,祝溫書在令琛的房間待了十幾個小時,這還是第一次走出去。
如同令琛自己所說,這就像個樣板間。
裝潢前衛簡潔,大到格局劃分,小到茶擺設,全都致地挑不出病。
可惜就是沒什麼人氣,連桌上擺件的位置仿佛都經過了心的設計。
“你這是新房嗎?”
“不是。”
令琛說,“才重新裝修。”
“噢……”祝溫書點點頭,突然想到什麼,猛地回頭去看令琛,“那不是有很多甲醛?”
“是啊。”
令琛撕開碗筷包裝袋,垂眸輕笑,“就等著你來吸。”
“?”
這是人說的話嗎?
祝溫書瞪大眼睛,雙手撐著椅子,做好了隨時走人的準備。
芳華正茂,還不想早早得癌癥。
令琛瞥一眼,把筷子遞過來。
“大晚上抱著令思淵在地上滾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惜命。”
大概是假酒后勁太大,祝溫書聽他這麼說了才反應過來,這房子要真的才裝修好,令琛也不可能帶過來。
估計已經晾曬幾個月了。
“那你怎麼一直住淵淵家里?自己有家不住。”
令琛目在飯菜上頓了片刻,才輕描淡寫地說:“懶得搬。”
在祝溫書問他之前,其實他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盧曼曼倒是提過兩次,問他準備什麼時候搬回來,好做準備。
令琛一直用“再說”兩個字敷衍盧曼曼,然后一直賴在令興言家里。
其實現在想來,其實就是習慣了家里隨時有人的聲音后,就不愿意回到這個樣板間了。
但此時此刻,他卻完全沒有這樣的覺。
無非就是因為面前坐了一個祝溫書。
“溫書。”
他忽然開口道。
“嗯?”
祝溫書還在打量這房子的裝潢,看都沒看令琛一眼,“干嘛?”
“你覺得這房子好看嗎?”
“好看。”
祝溫書給了個中肯的評價,隨即又補充自己的意見,“但我不喜歡這種風格,像個藝品,不像一個家。”
令琛放下筷子,坐直了平視祝溫書。
“那你喜歡什麼風格?”
“式田園風吧。”祝溫書轉回頭,沒注意到令琛的神,只是托腮看著前方的黑白壁畫,“餐廳里擺點花花草草不比這種后現代風格讓人有食嗎?”
“嗯。”
令琛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
今天的雨在傍晚時分落了下來,天比平時暗得更早。
還不到七點,小區家家戶戶都亮起了燈。
應霏睡醒后,拖著疲憊的腳步出來,下意識要去洗手間,卻被客廳里的|吸引了注意力。
徐徐換頭,看見沙發上躺了一個人。
“你怎麼還沒走?”
昨晚令琛帶著祝溫書離去后,應霏和施雪兒在餐廳里呆坐了足足有三四十分鐘。
后來應霏實在撐不住,直接回房間睡覺。
這一晚哭了醉了,還了驚嚇,一覺醒來頭痛裂。
這會兒看到施雪兒,應霏想起自己昨晚在面前痛哭流涕幡然醒悟還順著的話夸了令琛兩句,現在恨不得再給自己一掌。
“我不走。”
施雪兒捂著肚子哼哼唧唧地說,“我要等祝老師回來。”
“……”
應霏翻了個白眼,“你倆互相拉黑了是嗎?就不能打個電話?”
“我不。”
施雪兒咬咬,低聲嘀咕,“我怕打擾他們。”
見應霏愣著不,施雪兒又說:“有吃的沒?我胃痛。”
“沒。”
應霏掉頭就走。
“哎喲……要不是陪有的人喝酒,我至于這麼胃痛嗎?”
施雪兒抱著枕頭滾了兩圈,“算了,我還是點個外賣吧。”
“煩死了!”
應霏跺跺腳,怒氣沖沖地走去廚房,暴地掏出小煮鍋開始洗米。
經過一晚上的心理建設后,應霏還沒能接祝溫書的男朋友是令琛這件事。
可眼見為實,欺騙不了自己。
而作為令琛的黑頭子,平時在網上變著花樣罵他的時候完全沒在怕,不過是因為隔著網絡罷了。
現在意識到自己很可能舞到正主面前,應霏只覺得眼前一黑,預自己即將被令琛親自送進局子。
還年輕不想吃牢飯。
于是,背對施雪兒說:“喂,等下回來了,你去問。”
“憑什麼?!”
施雪兒說,“你倆是室友,你跟比較,你去問。”
比起黑,施雪兒這個狂熱也好不到哪去。
震驚過后,想到自己平時在祝溫書面前瘋狂花癡人家男朋友就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好像還說過想睡到他。
也不知道祝溫書有沒有把當小三看待。
嗚嗚嗚真的只是口嗨啊。
“我跟不!”
應霏說,“你和是好朋友,你去問。”
“我不要!我跟才認識幾個月,我們關系不好!”
“我是令琛的黑!我問不出口!”
“我是令琛的腦殘!我更問不住口!”
話音剛落,門突然打開了。
祝溫書走進來時,屋子里兩人像按了暫停鍵,目定定地看著。
“怎麼了?”
祝溫書問。
應霏突然豎起兩手指,“我發誓,我對令琛從此黑轉!”
“?”
施雪兒瞪大眼睛看向應霏,也學豎起兩手指:“我從此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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