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瑤瑤極為開心，像飛出籠子的小鳥一樣，嘰嘰喳喳地說笑個不停，他和婉韻寒卻始終保持著沉默，偶爾目在倒視鏡中遇到，也都各自躲開，盡力回避。

　來到了看守所，和所長見了面，一番寒暄后，兩人把帶來的酒菜拿到所長辦公室隔壁的房間，在桌子上擺了酒菜。

　瑤瑤站在門邊，探頭向外觀，幾分鐘以后，就飛奔著跑了出去，伴著一陣爽朗的笑聲，穿警服的徐海龍，就懷抱兒，走了進來，他在瑤瑤的面頰上親了又親，隨即目又落在婉韻寒臉上，笑著點頭，又沖我擺了一下手，眼里出激之。

　“小泉，還是你想得周到！”

　把孩子放下后，徐海龍快走了幾步，握著我的手，用力地搖了搖，在半個小時前，看守所的所長已經向他講明了事的經過，雖然其中多有托詞，所長本人也借機送了順水人，但以徐海龍的頭腦，自然很輕易地猜出了事的真相。

　我笑了笑，見徐海龍氣很好，知道他在里面到了優待，也放了心，遞過一支煙，幫他點上火，笑著道：“沒什麼，就是一點小事，不要放在心上。”

　徐海龍狠吸了一口煙，笑著道：“來，咱們坐吧，好久沒有酒了，今兒要喝個痛快。”

　瑤瑤忙湊了過去，坐在徐海龍的懷里，用頭頂著他的下頜，乖巧地道：“爸爸，我給你準備了禮，想看看嗎？”

　徐海龍笑了笑，一臉慈祥地著，著瑤瑤的臉蛋，微笑著道：“當然想了，什麼禮，快給爸爸看看！”

　瑤瑤嘻嘻一笑，打開禮盒，從里面拿出幾張畫，放到桌子上，搖頭晃腦地道：“就是這些蠟筆畫了，是我畫了好幾天才弄出來的呢！”

　幾個人湊過去，卻見畫紙里是彩斑斕的世界，每張畫里都畫著不同的小人，瑤瑤出白的手指，一臉認真地解釋道：“這個個子高高的，是漂亮的媽媽，旁邊這個留胡子的是爸爸，扎辮子的是瑤瑤，我們一家人快快樂樂的，后來有一天，爸爸不見了，瑤瑤很不開心，每天晚上都在想著爸爸，就躲在被窩里哭，瑤瑤懂事了，再也不頑皮了，會努力學習鋼琴，學畫畫，爸爸你快回來吧！”

　徐海龍雙手抖，拿著幾張畫，看了又看，和婉韻寒對視一眼，兩人都是淚水漣漣，徐海龍把瑤瑤抱在懷里，低頭親著的臉蛋，輕輕聳著肩膀，久久無言。我鼻子一酸，也險些落淚，實在看不下去了，就起走到窗邊，點了一支煙，默默地吸了起來。

　足足過了五六分鐘的功夫，眾人的緒才恢復過來，徐海龍拿袖口著眼淚，仰頭嘆息道：“最對不起的，就是這孩子了，以后出去，一定要加倍補償，瑤瑤，你在外面要聽媽媽的話，知道嗎？”

　瑤瑤也拿手抹著眼淚，點頭道：“爸爸，你放心好了，瑤瑤會乖乖的，也會經常來看你！”

　婉韻寒掏出紙巾，幫孩子去眼淚，自己也破涕為笑道：“好了，瑤瑤，爸爸媽媽和葉叔叔，都被你給弄哭了，咱們吃飯吧，爸爸可能已經了！”

　“好的！”瑤瑤搶先拿起筷子，夾了個丸子，遞到徐海龍的里。

　“這孩子，真是懂事！”我由衷地慨了一下，就打開五糧，斟了兩杯酒，拿起酒杯，輕聲地道：“徐隊，祝你早日出來，重新和家人團聚！”

　“好！”徐海龍端起杯子，和我用力地撞了一下，兩人同時仰頭，把杯中酒喝下。

　“慢一點，別太急了，你們哥倆真是的！”婉韻寒站了起來，為兩人重新斟上酒，把瑤瑤抱了回來，輕聲地道：“海龍，真的不用從外地找辯護律師嗎？”

　徐海龍擺了擺手，輕聲地道：“不用，該怎麼判，都是定好的事了，上法庭就是走個過場！”

　婉韻寒點了點頭，夾了口菜，默默地道：“就是擔心出現意外！”

　徐海龍笑著搖頭，自信地道：“沒事兒，這個事上，他們不敢耍花樣的！”

　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低聲地道：“前些日子，到萬文了，和他說了幾句話，總覺得這人可疑，卻不方便去查。”

　徐海龍神微變，向我使了個眼，低聲音道：“小泉，既然已經說好了，就不要去招惹萬家父子了，免得節外生枝。”

　我點了點頭，輕聲地道：“知道，他們在青勢力太大，咱們現在還沒有拼的資本，不過，況會改變的，或許用不了三年，就能找機會為你翻案！”

　“翻案倒是不必，這已經是極好的結果了！”徐海龍沉良久，拿起杯子，低聲地道：“小泉，這次真的是一只腳踩進了鬼門關，要是沒有你，恐怕不會活著出來了，大恩不言謝，咱哥倆再走一個！”

　“言重了，都是份的事！”我嘆了一口氣，和他撞了杯子，又喝了一杯酒。

　徐海龍拿起酒瓶，把酒滿上，又向門邊了一眼，悄聲地道：“東西你看過了嗎？”

　我不想瞞，也如實說道：“看了一點，還留了備份，以防不測。”

　徐海龍面陡然一變，張地道：“不行，要燒掉，否則，就會引來殺之禍！”

　我還是有一些顧慮，就皺著眉問道：“不住小辮子，那邊反悔怎麼辦？”

　“這個辮子不要！”徐海龍擺了擺手，低聲音道：“小泉，后手我已經留好了，他們不敢輕舉妄的，你回去以后，一定要把東西燒掉，別留患！”

　“好吧！”我點了點頭，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心中狐疑，不知道徐海龍所說的后手，到底是什麼，不過，出于信任，我還是決定回去以后，把藏在祖屋的東西找出來，一把火燒掉。

　婉韻寒蹙起秀眉，狐疑地道：“海龍，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一點都不明白，聽著還怪嚇人的，你們不會有什麼吧？”

　徐海龍嘆了一口氣，小聲地道：“你別管了，這是我和小泉之間的事，剛才酒桌上說的話，絕對不可以傳出去，泄一半點，都會引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婉韻寒嚇了一跳，知道事嚴重，也就沒有言語，只是點了點頭，拿起筷子，夾了，送到瑤瑤的碗里，悄聲地道：“瑤瑤，專心吃飯，別聽大人講話！”

　瑤瑤嘻嘻一笑，揚起小臉，眨著眼睛道：“知道了，媽媽，我什麼都沒有聽見呢！”

　“真乖！”婉韻寒嘆了一口氣，默默地起，為兩人添酒。

　這頓飯一直吃到晌午，中間，看守所的所長還進來一趟，送了兩瓶酒鬼酒，陪著兩人喝了一杯，就告辭離開。

　我和徐海龍推杯換盞，喝到最后，兩人都是酩酊大醉，歪在椅子上，各自說著醉話，醒酒時，已經是下午三點鐘了，早已過了探視時間。

　三人收拾了東西，準備離開，徐海龍醉醺醺地抱起瑤瑤，在臉上親了幾口，就又放下，著婉韻寒，小聲地問道：“韻寒，最近家里沒遇到什麼麻煩吧？”

　婉韻寒點了點頭，拿手著眼角，悄聲地道：“有小泉幫忙照看著，一般的麻煩都能解決。海龍，你不必擔心，專心服刑就好了，我會一心一意地等你回來。”

　“那就好！”

　徐海龍又握了我的手，用力地晃了晃，低聲地道：“兄弟，家里就托付給你了，用不了七年，哥哥肯定能出來，到時你一句話，上刀山下火海，我絕不含糊！”

　我點了點頭，語氣堅定地道：“外面有我，一切放心。”

　“好了，你們走吧！”徐海龍擺了一下手，又不舍地看了瑤瑤一眼，就轉過子，臉上現出悲戚之。

　我走了過去，在他肩頭拍了拍，就先行離開，站在車邊，點了一支煙，默默地吸了起來，我心里知道，從今以后，自己最后的那點念想，也都該斷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