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兒?”
我雙手撐著鐵鍬,努力地回憶著,我清楚地記得,那天自己開車來到農機廠的時候,一路上都留意觀察過,甚至還故意兜過圈子,確認沒人跟蹤之后,才放心地把東西埋下。
而且,自己挖的這個坑,位置也很好辨認,不可能出錯,東西怎麼會不翼而飛了呢?
“真尼瑪是活見鬼了!”
我啐了一口,把鐵鍬丟下,點上一支煙,繞著老槐樹轉了兩圈,皺眉向四下里打量著,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浮上心頭。
仿佛黑暗之中,有一雙野般森可怖的眼睛,躲在暗,正在死死地盯著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撲過來,讓我到汗豎起,有些不寒而栗。
要說起來,文英阿姨的家十分清幽安靜,平時很有人過來,即便是家里有人來打掃院落,也不可能到這槐樹下面挖坑,這個幾率太小了,完全可以排除,那剩下的,也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想到這里,我皺著眉,狠狠地吸了一口煙,腦海中忽然浮現出萬正友的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孔。雖然只是見過一面,可那人給我的印象極為深刻,尤其是那雙毒蛇般銳利的眼睛,極察力,仿佛能一眼看到人心里去。
我覺得自己可能低估了對手,萬正友不但是分管公安口的副市長,而且他還是從公安系統一步步干起來的老刑警,偵破經驗極為富,如果被他盯上,后果將是不堪設想的。
但問題是,東西如果被取走,萬正友懷疑到自己上,為什麼這些日子會這樣平靜呢,按道理說,對方有很多種辦法,可以永遠地讓自己閉,他為什麼沒有采取行呢?
“是時機未到,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我叼著香煙,陷沉思當中,我忽然覺得,事變得愈發復雜起來,復雜到難以想象,如果理不好,可能隨時都會引來殺之禍,畢竟,包裹里面的東西,是一個重磅炸彈,假如炸響,青場甚至會發生一起震驚全省的大地震!
當然了,還有一種比較樂觀的可能,就是對方出于某種顧慮,投鼠忌,也不敢輕舉妄,這種猜測也是能夠站住腳的,理由很簡單,自己和尚庭松的關系,在青場雖不是盡人皆知,卻也不是什麼,只要稍加了解,就能夠知曉,而尚庭松最近又得到了省委周副書記的認可,風頭正勁,想必萬正友等人,也會心存顧忌吧?
沉良久,我把香煙丟到地上,用腳用力地踩了踩,決心先打個電話,投石問路,試探一下萬正友的反應,之后再來想辦法解決這個患。
假如勢態真的惡化,也許就真的要用省委周副書記的關系了,雖然時機還不太,但也只有打出這張王牌,才能擺平青場那些人了。
想到這兒,我麻利地掏出手機,撥了號碼,給對方打了過去,電話接通后,很客氣地道:“喂!你好,萬市長,我是開發區管委會的葉慶泉,咱們前些日子見過面,您還記得嗎?”
“哦!是小葉啊!記得記得,當然記得了!”電話那端,萬正友的聲音極為熱,就像是和多年未見的老朋友敘舊一般,很親切地道:“小葉啊,吃過晚飯了嗎?”
“吃過了。”
我點了點頭,開門見山地道:“萬市長,這次打電話過來,就是想冒昧地向您問一下,徐隊的事怎麼樣了。”
“是案子上的事啊。”
萬正友著手機,展一笑,停頓了一下,就神篤定地道:“那好說,這樣吧,我現在和客人在一起,講話不太方便,改天我打電話過去,咱們見面詳談,怎麼樣?”
揣著對方說話的語氣,以及話語中約出的深意,覺得況仍在可控范圍,至,短期應該不會突然惡化,我暗自松了一口氣,微笑著道:“好的,萬市長,那就不打擾了,您先忙。”
“好的,好的,小葉,案子的事,你不用擔心,一切有我,回頭見面了我們詳談!”萬正友說完,就掛斷電話,把手機丟下,背著手走到窗前,皺眉沉思了起來。
我也是面沉似水,站在老槐樹下,試圖理清思路,準備接下來的對策。我約覺得,現在的局面,有點像麻桿打狼,兩頭害怕。
關鍵自己要在氣勢上過對方,讓對方不敢輕易手,也不能得太,免得對方孤注一擲,鋌而走險,這就需要掌握好火候了,稍有不慎,就容易禍起蕭墻,立起變故!
說來有些奇怪,在和萬正友通過電話之后,我原來心里的一怯意竟消失殆盡,甚至有種和高手過招的興。
若是能夠在沒有掌握證據的況下,震懾住對方,那就再好不過了,下次見面,就是一個互相底的過程,要做好充足的準備,爭取做到不戰而屈人之兵!
“水來土掩兵來將擋,就這麼辦,收工,睡覺!”我走到墻邊,把鐵鍬放下,拍了拍手,就背著手返回了屋里。
剛剛進屋,就見文英阿姨坐在沙發上,一邊看著電視,一邊拿手抹著眼淚。
我吃了一驚,趕忙奔過去,低聲地問道:“阿姨,什麼電視劇這麼人,怎麼還看哭了呢?”
文英阿姨著眼角,悻悻地道:“不是,被你宋叔給罵了,那個老沒良心的,他嫌我煩人!”
“唉!宋叔叔真是過份!”我苦笑著咧了一下角,嘀咕了一句之后,心想:壞了,之前開玩笑說的話,引得二老拌了。
我就有些心虛,瞅了文英阿姨一眼,低著頭,不好意思地鉆進了屋里,再也不敢出來了。
但怕什麼來什麼,沒過多久,遠在省城的宋叔叔就打來電話,將我狠噴了一頓……
“喂!葉慶泉,你在干嘛呢?”
“寫悔過書呢!”
“寫悔過書?”
“嗯!沒錯,真該好好檢討一下了!”
“寫這個干嘛呀?”周璟雯抿一笑,著手機,走到床邊坐下,一臉的疑。
我嘆了一口氣,愁眉苦臉地道:“本來想開個小玩笑,沒想到,惹得叔叔阿姨在電話里就拌起了,搞得阿姨剛才哭哭啼啼的,你看這事兒鬧的……唉!”
周璟雯愕然,隨即咯咯地笑了起來,直笑得花枝,起伏不定,半晌,才停了下來,有些幸災樂禍地道:“你不是吧?”
“我也不想啊,誰知道老兩口都跟孩子似的,說吵就吵起來了!”我苦笑著搖頭,極為無奈地道。
周璟雯以手掩,竊笑半晌,才輕聲安道:“沒事兒,老人拌是常有的事兒,過日子嘛,哪能沒有鬧矛盾的時候,沒關系,過兩天就好了,你也不必太在意。”
我微微一笑,拿著簽字筆,在紙上劃弄著,低聲地道:“有經驗啊,是不是也經常氣你爸媽?”
“干嘛要告訴你啊?”周璟雯躺倒床上,角含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我笑了笑,輕聲地道:“不說也知道,肯定有的。”
周璟雯點了點頭,嘆了一口氣,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確實,從小到大,我都不是個省心的孩子。”
我子后仰,搖著椅子,微笑著道:“一個孩子家,溫點多好啊,干嘛那麼淘氣。”
“淘氣?”
周璟雯撇了一下,笑著道:“這個用詞可不太準確,應該是……是什麼好呢!”
“刁蠻任,古靈怪!”我在心里嘀咕著,拿筆敲了敲桌子,盡量委婉地表達道:“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潑辣,個比較強!”
“也不是!”周璟雯笑了笑,忽然嘆了一口氣,有些苦惱地道:“怎麼說呢,他們都覺得我是公主脾氣,有點難接,但其實不是那麼回事兒。”
“那是怎麼回事?”我著鼻子,啞笑半晌,搖著頭道:“我倒是覺得他們沒有說錯。”
周璟雯蹙起秀眉,陡然抬高音量道:“喂!你這個人怎麼回事兒,故意找別扭啊?”
“沒有,實話實說而已。”我著鼻子,嘿嘿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