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靜姝說完之後，便住了。

皇上沒有發問，絕不宜多舌。

皇上今夜一定是親自捉了，正是最面無最憤怒的時候。在氣頭上，做出什麼舉來都不奇怪。

萬一皇上一個惱怒，下令將椒房殿裡所有人都殺個，也逃不掉！

皇上眼中依舊雲佈，聲音沉的可怕：“你只進宮半年，就已經知道了餘春幾人得寵。瑞蓮們幾個，都在皇后邊伺候了幾年，又豈會不知？剛纔當著朕的面，竟敢睜著眼睛說瞎話。”

“好一羣忠心的奴婢！”

咬牙切齒的語氣中，滿是令人心驚的殺氣。

凌靜姝手心冒著冷汗。生平第一次，死亡離這般近：“皇上請息怒！奴婢已經將知道的都說了出來，絕沒有瞞。”

皇上冷冷地看著凌靜姝：“你真的什麼都沒瞞朕？”

這種時候，絕不能有半點猶豫：“是，奴婢對天發誓。若有半字虛假，奴婢甘願千刀萬剮而死。”

這般狠辣的誓言一說出口，皇上沉的面終於略略緩和了幾分：“你說的這般斬釘截鐵，朕且信你一回。來人，將凌靜姝帶進宮中的天牢裡，等候朕的發落。”

頓了頓又道：“記著和瑞蓮們幾個分別關押，不得怠慢。”

凌靜姝深深磕頭謝恩：“奴婢謝過皇上不殺之恩。”

待凌靜姝起離開後，皇上臉上些許的緩和又凝結了寒冰：“來人，去把凌剛纔說的幾個侍都帶過來。朕今天要親自一一審問！”

……

後宮中有嬪妃或是宮侍犯了大錯，都會被關進宮裡的天牢，等候發落。

天牢位於整座皇宮的最北角，有幾百個林侍衛班看守，任何人都不能隨意靠近，守衛十分森嚴。

進了天牢，想再出來卻著實不易。除非是皇上開金口，否則，就只能一直待在天牢裡。

凌靜姝被幾個林侍衛看押著到了天牢。

相比起皇宮的奢華富麗，這裡彷彿是另外一個世界。

從狹窄的樓梯走下去，目所看到的，是一間間狹小的牢房。裡面被關押的子滿臉麻木鬱，昏暗不明的芒，給天牢更添了幾分暗冰冷的味道。

瑞蓮秋霜幾人都被關在裡面。當看到凌靜姝也被押進來時候，們的臉上都出同病相憐的神。卻無人敢張口吭聲。

侍將凌靜姝給了天牢的首領侍衛：“這是皇后娘娘邊的凌。皇上特意叮囑了，不得怠慢。”

能做到首領的侍衛，自然不是蠢人，立刻就聽出了侍的言外之意。

今夜椒房殿裡出了大事，瑞蓮們幾個先後被帶到了天牢關押起來。可皇上吩咐格外關照的，只有這個凌。

昏黃的芒下，凌略顯蒼白的臉龐的驚人。

這等可人兒，就算是被徐皇后連累進了天牢，也絕不會在天牢裡待多久。

首領侍衛心裡有了數，立刻吩咐一聲：“來人，將凌領著到下面一層的牢房裡。”

第一層天牢，關押的都是最普通的宮侍，十分簡陋。

第二層天牢，則是留著宮裡犯了錯的嬪妃用的。牢房寬敞多了，每一間都收拾的頗爲乾淨，還放了牀椅馬桶等必要的東西。負責看守第二層天牢的，都是宮，沒有男子出。

凌靜姝以一個的份，被關進第二層天牢，也算是格外憂待了。

……

第二層天牢裡並不是空的，之前一直關押著兩個嬪妃。

凌靜姝被帶進了最裡面的一間牢房。

一個材壯實面容平庸約莫三十歲的宮，面無表地落了鎖：“一日三餐會按時送來，待在裡面老實些，別整日嚷的。”

凌靜姝默默點頭。

此時心疲憊，腦海裡也是一片紛，實在沒心說話。

那個宮見頗爲老實安分，心裡十分滿意，難得好心地多了幾句：“進這個天牢的，都是犯了大錯的。除非皇上開恩，否則這輩子都休想出去了。而且，這裡也不準任何人進來探視。”

“我奉勸你一句，老老實實地在這裡待著，說不定還有出去的一天。要是敢鬧騰，可沒好果子吃。讓你上兩天不吃飯都算是輕的。”

凌靜姝勉強打起神：“多謝你提醒，我一定安分老實地待著，絕不會嚷。”

從夢中被驚醒，出來的匆忙，本來不及梳妝打扮。頭上只有一隻金釵，手上還有平日戴著的玉鐲。

凌靜姝將金釵和玉鐲都拔了下來，塞到宮的手裡：“以後還請姐姐多多照顧。”

金釵樣式簡潔大方，做工緻。玉鐲極好，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宮也是識貨的，在手中掂了掂，迅速地塞進了懷裡，臉上頓時有了笑容：“已經半夜了，你先睡下。明天早上我會送水來給你梳洗。”

凌靜姝道了謝。

宮很快離開了。

凌靜姝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目在牢房裡打量了一圈，脣邊溢出一苦笑。沒想到，進宮之後還有牢獄之災。

這間牢房打掃的還算乾淨，有牀有桌椅有箱子，還有一面小小的梳妝鏡。

就連最低等的宮住的地方也比這強一些。現在自是不能挑剔這些。

凌靜姝走到牀榻邊，合躺下。發生了這麼多事，此時毫無睡意，睜著眼睛，腦海中思緒紛紛。

徐皇后垮臺已經了定局。

皇上再心寬廣，也絕不容下一個不守婦道的人坐在皇后的位置上。

只不過，這等宮闈醜事，皇上也絕不樂見傳開。所以，纔會立刻封鎖了椒房殿，暗中審問椒房殿裡的人。要置徐皇后，也只會另外找藉口。

徐皇后一倒，羽翼未的燕王也就了一大助力，不可能是太子皇太孫的對手。還有昌平公主，沒了徐皇后撐腰，也不會再像前世那般跋扈囂張。

前世所知的一切，終於在此時徹底扭轉了方向。

而衛衍，也能卸下沉重的負擔，悄然鬆口氣了。

雖被關在天牢裡，凌靜姝卻出奇地沒覺得慌。

衛衍知道被關進天牢，一定會想法子將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