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好好的一頓飯,也許是因為有了心事兒,所以吃起來變得索然無味。
也可能是所有人都有心事兒,氣氛始終不溫不火。
我吃了一點,就放下了碗筷。
看我放下碗筷,屋里大部分的人都放下了碗筷。
“小弟,你吃飽了嗎?如果菜涼了,讓你姐夫去給你溫一下。”
孟春玲剛說完,鄺虎站起來就要去熱菜。
我一再說真吃飽了,春玲姐兩口子才算做罷。
出了食堂,春玲姐領著一直往西走。
“小弟,下午又給你收拾出了一孔窯,雖然老了些,但暖和,你和你朋友臨時先湊合住下,那個孩和星星點點住一個屋。”
我點了點頭沒說話。
我知道們兩口子肯定安排得很周到,這些我不用心。
再說了我在荒郊野外宿慣了,條件好與壞,我都不在乎,能有個地方住下就行。
最后春玲姐把我領到了最靠西的一孔窯里。
炕上放了兩套被褥,洗漱用一應俱全。
我也不想繞彎子,開門見山就問:“姐,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你快跟我說說。”
我不問還好,我一問春玲姐眼淚馬上又下來了。
“等一下你姐夫來了,一起告訴你吧!”
正說著話,鄺虎推門走了進來。
黃一看我們可能有話要說,很自覺地從屋里出去,順手把門帶上。
春玲姐看了看我,我示意沒事兒。
然后春玲姐和鄺虎兩口子這才一個主說,一個補充,把發生的事兒說了一遍。
中間我問了一些關于看門老頭和星星點點的事,他們也都一五一十地給我做了解釋。
原來孟春玲家就是定西縣本地人,與干娘家只隔一堵墻。
當年干娘家的日子過得好,而孟家日子過得。
因為干娘沒孩子,所以特別喜歡春玲,后來就提出想收春玲為徒。
孟家也是祖輩在此,所以知道白家是干什麼的。
別看窮,但骨頭,覺得扎紙不是正途,就死活不同意。
再后來麥沉不辭而別了,干娘一蹶不振,白家沒有兒子,逐漸沒落。
干娘不愿意留在家里,選擇離家出走。
等再回來時,孟春玲了孤兒。
干娘著春玲才十五六歲,叔伯大爺也不管,就想收春玲當干兒。
春玲父母在生前就說過,不讓春玲和白家走得太近。
現在只剩春玲自己,但還是不敢答應。
干娘也沒勉強,但還是給了很多幫助,資助上完了大學。
孟春玲大學畢業后,本來想留在大城市,可這時聽說干娘在定西辦了一所殘障學校。
于是懷著報恩的心回到定西縣,在這所殘障學校里當了一名老師。
隨著孟春玲回來,還有一個人跟了過來,那個人就是鄺虎。
孟春玲在揚州上的大學,而鄺虎家在揚州當地開著最有名的醫館。
鄺虎有兩個哥哥,可鄺虎父親從小最疼鄺虎,也把醫傾囊相授。
結果遭到了兩個哥的嫉妒,父親死后,把鄺虎趕出了家門。
鄺虎無奈一人去登山散心,湊巧孟春玲那天也在山上,還不小心崴了腳,鄺虎出手救治,就認識了孟春玲。
二人相識后,鄺虎常去孟春玲打工的地方看孟春玲。
一來二去兩人就有。
本來鄺虎想找個地方開醫館,憑著他的本事兒,養家糊口沒問題。
可沒想到孟春玲非要回定西,鄺虎一開始不同意,可孟春玲走后,他因為太過思念,就跟了過來。
結果發現殘障學校里都是智力和有病的孩子。
鄺虎醫者仁心,就在學校里當起了校醫。
又過了幾年,干娘就把學校到了孟春玲和鄺虎兩口子手上。
學校也從原來的二三十個孩子,一直發展到了今天的四五百孩子。
最早只是收一些家里養不起的孩子,后來一些家里條件還可以的,也把孩子送過來。
鄺虎利用自己的醫,醫好一半多的孩子。
學校的人越來越多,所以就在原來基礎上一直擴建。
一直建到了今天看到的規模。
過年了,大部分的孩子被父母接走了,可留在學校的,是父母送來以后就消失了。
也有是親戚送過來的。
而學校周圍的那十幾戶人家,都是這個學校里老師的住所。
剛開始只是當地的人過來幫忙,后來學校給發工資,就有一些有點文化的人過來當老師。
這期間所有的費用都是干娘一個人出的。
可靠干娘的錢,已經不能維持學校正常運轉。
因為干娘這些年幾乎和玄門斷了往來,只是靠扎紙來掙點錢寄過來。
孟春玲只好讓鄺虎出去給人看病,掙些錢補到學校。
從此鄺虎經常一出去就是半年,可鄺虎醫湛,但不說話,有時候到窮人,看了病也不忍心要錢。
很多時候還會搭上自己的草藥。
那些藥都是鄺虎一邊當游醫,一邊上山下河自己采的。
結果出去一趟也帶不回多錢?
不過孟春玲并沒有因為這些事兒而埋怨鄺虎。
八年前的臘月二十五,那年下的雪比今年還大。
鄺虎行醫半年,趕回定西過年。
當時雪下得太大了,實在沒法趕路。
鄺虎就找了一個樹避雪,想等著雪停了再走。
半夜的時候約聽到有孩子的哭聲。
鄺虎還以為是錯覺,這荒山野嶺的怎麼可能有孩子呢?
后來哭聲越來越大,鄺虎尋著聲,冒雪尋了過去。
結果找到了一個山,山里有三個大人一個小孩。
小孩就是現在的點點,點點那時候也就三四歲的樣子。
兩只眼睛全是,正在地上哭。
而三個大人有一個已經被熊撕碎片,另外兩個也被熊拍死,臉上的皮全被掉了。
不過從穿著和頭發看,是一老兩,兩是一男一。
被熊撕碎的是那個年齡大的,頭發已經花白。
鄺虎估計是一家四口在山躲雪,結果到了冬眠的熊。
可令鄺虎到奇怪的是,為什麼熊唯獨放過了這個孩子?
鄺虎怕熊再折回來,就把那三個人草草地埋了,把點點帶回了學校。
回到學校一檢查,發現這孩子的眼睛并不是熊所傷,更像是人為的。
鄺虎心為孩子醫治,整整花去了大半年的時間,孩子的眼睛奇跡般地復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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