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孫二人四目相對。

陳茉看到了柳氏的贊賞與鼓勵。

柳氏則從陳茉的眼裡看到了果決。

“可是，我沒想到陳蘅會知道我與六皇子的事，更沒想到，會拒絕六皇子的求娶。而今，德帝許了東府，由伯父伯母做主陳蘅的婚事……”陳茉凝了片刻，“祖母，陳蘅對六皇子與我有了防備，我們是不是換一個人？”

柳氏落定一子，“六皇子儀表堂堂，文才武略，樣樣不落人後，只要布局得當，一旦**六皇子，不得不嫁六皇子為妻，如此一來，搶了你的意中人，理虧在前，由不得東府不助六皇子奪寵爭儲。”

陳茉輕著自己的臉頰，陳蘅的疤不明顯，可臉上的疤痕很深，這麼長的疤，就算好了，要想沒有一點印記也不可能。

柳氏輕聲道：“你這傷口且再養養，我已令人四下打聽袪疤之法。”

“能嗎？陳蘅毀容，伯父與莫氏想了多法子，花了多金銀，還是落下了疤痕。”

西府如何與東府比，東府可以大把撒黃金白銀，僅是銀錢上拼不過他們，實力上也拼不過，就連莫太後也不知送了多玉膏到榮國府。

柳氏笑，“能留疤，你當真以為是玉膏不好使？”

陳茉錯愕不已。

柳氏道：“是你父親派人在玉膏中下毒。”

“下毒？”

“對，是腐骨散，許是用的玉膏太多，沒腐掉的，只留下一塊疤痕。”

好不甘心啊！

那麼淺的疤，敷一點就瞧不出。

但也證明了，玉膏確有生除疤之效。

“老夫人！出大事了！”

一個僕婦進了偏廳，過珠簾能看到裡頭愜意的祖孫二人。

柳氏不不慢地道：“何事？”

“稟老夫人，今兒外頭流言四起，說城南孫記大牙行與……與府中主子勾結，為奪家業，用三兩銀子將定四老爺賤賣給孫記大牙行的牙婆，還說當日大司馬府的五娘子撞破此事，抓了袁五娘一並賤賣他鄉……”

柳氏怒喝一聲“胡說八道！”

陳茉心下一，三兩銀子賤賣陳定，外頭怎麼知道只賣了三兩？

有一種不好的預，暗似有一雙眼睛，窺破了所有的。

僕婦繼續道：“都城大小茶肆、酒樓都在議論此事，說陳氏二房已經挑出一個下人，準備讓這下人替賤賣定四老爺的主子頂罪，還說孫記大牙行的東家也想到了推托藉口，要拿一個與我們府走得近的牙婆牙人頂罪差……”

柳氏在聽說孫東家被抓下獄後，確實與陳宏、田氏商議，要從府中挑一個口、忠心的婆子頂罪，這人選還沒挑定，外頭就滿城風雨。

如果他們真這麼做了，恐怕全城百姓都不會相信二房的無辜，甚至認為他們是在刻意開。

柳氏一掌拍落棋盤，棋子彈跳立變淩，傳出如玉珠落盤的音，幾枚棋子落到地上，有的滾行幾尺方才落定，“可惡！這些話從哪裡來的？”

“回老夫人，聽說昨日城中就有流言，而今日更甚……”

想封口已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