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那個男人的影跟著媳婦一路隨行。

　莫耀氣得發抖，那種從心底涌出來的怒氣將他整個人都淹沒了，他覺自己置于憤怒的火海，每一個細胞都在燃燒。

　可是……

　可是那個蠢貨居然無于衷。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妻子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莫耀看不下去了，他想醒來，他不想做夢了，這個夢境太恐怖了。

　但是，但是他醒不來啊！

　他就像是被這個噩夢給纏上了一樣，他想閉上眼睛，沒有用，他力掙扎，還是毫無波瀾。

　在努力之后，他發現自己無力支配這個夢境，他除了旁觀事態的發展，他什麼也做不了。

　莫耀很沮喪，心里揪得像是要炸了一樣。

　他開始在心祈求，祈求夢中那個蠢貨做點什麼，或是質問，或是大喊大，怎麼樣都好了，你倒是有點反應啊！

　莫耀都想要給自己跪下了。

　終于，蠢貨了，跟著一起進了小院，他說：“我過來看看孩子。”

　過來看看孩子，這特麼是什麼話？

　莫耀有一種想要弄死“自己”的沖。

　他也不知道怎麼了，在過憤怒這種緒之后，他開始變得暴躁，心狹隘，自私跟卑鄙。

　賈彩書：“大妞跟二妞五點半才放學。”

　意思就是你晚點再來吧。

　如果夢境中的莫耀有實，那麼他現在肯定是癱坐在地上的。

　因為夢里的景告訴他，那個蠢貨跟媳婦的婚姻出現了問題。

　蠢貨：“我在這里等一會。”

　他賴著不走，賈彩書也沒有理他，接過梁國手里的擔子，兩人將滿滿兩筐豆子放在院里小角落上的磨房門口。

　看的樣子那些豆子是做豆腐要用的。

　此時的莫耀已經不去想蠢貨掙了那麼多錢，為何媳婦還要去磨豆腐來補家用。

　他麻木了，正在跟心那個可怕的事實做著斗爭。

　只要一想到那兩人可能已經離婚了，他就極力地在心中否認，一遍遍告訴自己那不可能。

　蠢貨再蠢也不可能蠢到這個地步，就像自己一樣，媳婦鬧離婚他就不離，拖著也不離，反正不離，不離不離，死都不離。

　賈彩書沒有再管他。

　看見那兩人在磨房門口忙碌，莫耀能覺到蠢貨很張，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梁國，好像要將他千刀萬剮。

　莫耀一見，興地道：“蠢貨，你去揍他啊，快去啊！”

　但是蠢貨沒了，直到那個男人擔著蘿筐離開他也沒有。

　他只是開口問，“你跟梁國在一起了？”

　賈彩書看了他一眼，直言道：“有那個意思，但還沒有結婚。”

　果然，果然，果然……

　當事實被無地揭開，莫耀覺自己的世界已經崩塌了。

　他覺很冷很冷，好像有人從他的頭頂淋了一盆冰水，渾都在發抖，牙齒都在打。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緒傳遞給了夢境中那個蠢貨，他看見那人的拳頭了，手里的三個紙袋都要被他抓破了。

　他說：“彩書，在外面這三年，我覺還不錯，覺夠了，如果有好的工作，我也可以回來。”

　他是在求饒，他想復婚。

　但是他說得比較委婉，高傲得像一只孔雀。

　賈彩書說：“那麼好的機會，你別放過。”

　這是拒絕，也說得很委婉。

　活該活該，莫耀真的想一掌扇死站在院子中間的“自己”，讓你傲氣，答不上來了吧，活該！

　院子里，蠢貨眼睛都開始泛紅了，那是他氣到極致的一種表現。

　但是他不能走，他與賈彩書的婚姻已經破裂了，這次回來他是來挽回的。

　蠢貨終于開始解釋了，解釋當年他認為的誤會。

　他說：“我跟楊言青，一直以來什麼都沒有，當初是你誤會了。”

　楊言青？

　這個人是誰啊？

　莫耀確信，他本不認識這個人，但很顯然這是個關鍵人。

　莫耀在心里默默念叨著這個名字，然后腦中突然像幻燈片一樣閃過一些老舊的畫面。

　楊言青，他知道這人是誰了，是慶城工大從外面招進來的科研生。

　第一屆科研生，一個是他，一個就是楊言青。

　怎麼會這樣，另一個科研生明明是紀邵北啊，什麼時候換一個的了？

　這個夢境到底是怎麼回事？

　莫耀非常非常苦惱，他不想再繼續做這個荒謬的夢了，他想要醒來，他想要睜開眼睛，他想要回到現實。

　他又一次做著各種嘗試，只可惜還是失敗了。

　院子里，蠢貨還在說：“我在xxx大學跟幾乎沒有接，也有對象了，好像最近就要結婚了。彩書，當年那些事都是你誤會了。”

　賈彩書帶著些歉意地對他笑了下說：“我知道，一直以前我都知道，我明白你沒有那些七八糟的想法，沒有想過要去做任何對不起我跟孩子的事。不過，那些事都過去了，全都過去了。莫耀，我們現在都有不同的人生了，各自也有自各的生活，以前的事你忘記吧。”

　在賈彩書說前兩句話的時候，莫耀心還一陣狂喜，盡管院子里的蠢貨讓他很生氣，但就算是夢境，他也希能跟媳婦復婚，讓一家人重歸于好。

　只可惜賈彩書已經放下了，還在勸前夫忘記。

　怎麼可能忘記，莫耀聽到這句話時心都涼冰了。

　不能忘記，絕對不能忘記。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較什麼勁，反正現實跟夢境他都不想放棄。

　他有一種預，如果蠢貨放棄，他將孤獨終老。

　莫耀是一個除學習以外對別的事沒什麼興趣的人，因為這種子，他也不喜歡改變。

　有些事認定了，就是一輩子。

　就像他跟賈彩書的婚姻，不管當初他是出于什麼原因答應跟賈彩書結婚，但已經是他媳婦了，他們也有了兩個孩子。

　什麼喜歡和他很去想，也很去在意到底有沒有。

　他只知道這個人就是他媳婦，就是他的人。

　這個認知刻在腦子里，他就認定了，一輩子都不可能改變。

　他就是這麼倔，他就這麼地偏激，就好像他對學習的那種追求跟堅持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