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院的這場火,燒了不過一刻鐘。
可就是這一刻鐘,把蘭院的主屋燒的乾乾淨淨。
就如獨孤鶩說的那樣,這場火併不簡單。
那個匿在暗的文華高手把火候控得恰到好。
白泠甚至懷疑,如果不是自己今晚恰好闖蘭院,只怕這場火會悄無聲息燃燒,沒有人發現。
主屋被燒,那一個藏在了暗格里的旨也燒了一堆灰燼,本無從辨認。
順親王府的人被驚,除了小世子和已經睡下的眷,府中的其他人都被驚了。
廳堂,紅的喜燭還未燃盡。
順親王妃振了振嗓子。
「你如今也是我們親王府的兒媳婦了,也要懂得家醜不可外揚。納蘭姑娘的事,我也不是有心要瞞你,而是打算你嫁進來后,再與你細說。」
納蘭純,納蘭湮兒的妹妹,老太師的另外一個孫。
只是和份尊貴的納蘭湮兒不同,納蘭純是個庶,娘是納蘭湮兒娘的陪嫁丫鬟,比納蘭湮兒小兩歲。
雖然不像是納蘭湮兒那樣出類拔萃,可也是個正常人。
「你應該也知道,阿鶩已經娶過三任王妃。第一任王妃嫁進來當晚就暴斃了,後來納蘭太子妃提起的妹妹也很仰慕阿鶩,聖上也贊同這門婚事,我想著,小錦那孩子也怪可憐的,一直沒有娘,就做主答應了。」
納蘭純嫁進來時,獨孤鶩並不同意,他以戰事繁忙為由,不願意回府。
親當日,因獨孤鶩不在,只能讓東方永代替他拜了天地。
「可就在親那晚,府中有刺客,掠走了小錦。納蘭純為了救小錦,了重傷。等到醒來時,就了如今的癡傻模樣。我們找遍了醫和各地的神醫,都說是頭了傷,這輩子都治不好了。」
順親王妃說罷,嘆道。
「我不是讓親王妃把送回太師府。的診金和以後的開銷,都由我負責。」
獨孤鶩蹙了蹙眉。
納蘭純對他而言,不過是個知道名字的陌生人罷了。
這門婚事,從頭到尾,都不是他答應的。
「獨孤鶩,你也太冷了。是你的王妃,那刺客是為了刺殺你,才夜闖親王府的。更不用說,還為了救小錦變了癡傻。你一句話就把一腳蹬開了。本就是庶,不待見,又嫁過人,了癡傻兒,還怎麼回去?」
東方永拍案而起,一臉的怒。
他猶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納蘭純時,是在楚都的街上。
被發狂的馬驚到,他救下時,子滿臉的,那小鹿般的眼,不敢看卻又看他的模樣。
那一眼,他就了心。
可當他再見到時,卻了他的大嫂,嫁給了那個他最厭惡的男人。
那一晚,他趁著酒勁,前去房瞧一眼。
被掀下蓋頭時,那含帶怯的模樣,他這輩子都忘不掉。
他更加忘不了。
捨救下小錦,倒在泊里的場景。
「我從未要娶,也沒有接進順親王府,更沒有讓人把小錦帶到房中,喊做娘。」
獨孤鶩掠了眼納蘭純。
這三任王妃,都不是他所要的。
納蘭純傷后,他才知。
他只是回來看小錦時,做了善後事宜,給了太師府一大筆錢。
「夫君……」
納蘭純怯生生,著獨孤鶩,一會兒笑,一會兒哭,一雙眼只是怔怔著獨孤鶩。
「誰也不許把純兒送回去。」
東方永斬釘截鐵道。
「阿鶩,你看,納蘭純這副模樣,的確不好送回去。留在親王府也不過是多一張,免得我們順親王府落人口實。」
順親王妃也滿臉的為難。
可捨不得花那麼一大筆錢出去,把納蘭純丟在蘭院,眼不見為凈,平日只用送個一日兩餐,花不了幾個錢。
「不送回去也行。」
白泠想了想,沉道。
東方永暗暗吃驚,這個白泠,倒是還有些良心。
「那就把送到庵堂里靜養,的腦子傷了,這種病,要靜養,留在順親王府,萬一又來了刺客,只會刺激。」
白泠慢條斯理道。
「風白泠,你敢,我要你的命。」
東方永大怒。
「三弟,你別怒。我還沒說完,送去庵堂只是暫時的。蘭院這場火來得突然,幸虧我今晚發現了,否則,就被火燒死了。太師府要是知道納蘭純死在了我們這,這個罪名,你可擔不起。等到我們查清楚,刺客到底是什麼來路,再把接回來也不遲。」
白泠說著,端起一杯茶,撇去杯口的茶沫。
刺客,可不就是那個文華印的強者麼。
找到他(),下輩子吧。
東方永啞然。
「我知道郊外有一清凈的庵堂,先送納蘭純過去。」
獨孤鶩一錘定音。
納蘭純依舊是又笑又哭,彷彿沒聽懂們說的話。
天一亮,順親王府門口,一輛馬車就把納蘭純送走了。
馬車漸漸遠行。
一道目,在暗凝視著發生的這一切。
「倒是有些手段。我費心安了幾年的樁子,被借力使力給拔了。」
男人輕笑出聲。
兩年多時間,都沒有找到所謂的旨。
白泠一來,就找到了暗格,獨孤鶩趕來,他當時也來不及出手,只能放火。
好在,旨一毀,他最後的顧慮也消失了。
「白泠,我們往後的日子還長。」
男人嗤笑一聲,影消失在晨曦中。
這房花燭夜,對白泠而言,可謂是一波三折。
雖然避免了被獨孤鶩抓包,可旨也丟了。
沒有了旨,也就意味著,白泠沒法向永業帝差,東方蓮華的和離書也就沒了。
白泠回到了喜房,不滿面愁容。
白泠想到了龍婆。
昨晚,虧了有龍婆幫忙,才能發現納蘭純,白泠心頭一。
龍婆在現實中,幾乎沒和白泠說過什麼話。
昨晚,是它難得的主開口幫忙。
龍婆會不會知道旨的下落?
想到這裏,白泠忙強迫自己睡,只有了夢,才能更好向龍婆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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