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高氣傲，背后又有家族支持，王妍從小到大就沒過這種屈辱。

　即使面對謝玉漓，兩人最多也是口舌之爭，從來不拳腳。

　撞在地上的膝蓋此刻作痛，卻仍舊抬著下，不想在蘇音面前表現出來，輕嗤道，“果然飛上枝頭就真把自己當凰了。

　從前見你，還算謙虛有禮，現如今得了被德妃娘娘收為義，價不同，行事做派也跟著囂張起來了。”

　蘇音慢吞吞地眨了下眼，“你也飛一個試試？”

　“你……！”

　瞧著瞪得渾圓的眼睛，蘇音繼續道，“人之所以會跟自己沒有利害關系的人生氣，無非是嫉妒或者自卑，王小姐屬于哪一種呢？”

　“你有什麼值得我嫉妒的？”王妍倒也不是那麼沖的人，此刻神思漸漸回籠，“本來我和你就沒什麼集，今日若不是你躲在這里聽，我又何須如此？

　德妃娘娘一向重禮儀，難道就沒有教過你非禮勿聽嗎？”

　“娘娘重禮，但更強調要行得正坐得直。”蘇音垂眸，無所謂地擺弄的自己的指甲，“若你心里沒鬼，又怎麼在意有沒有人聽到呢？”

　本來王妍不手攔，就當沒聽到。

　可有人總要上趕著來找不痛快，再忍豈不是給東宮丟臉。

　王妍嗓子一噎，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是我王家的家事，希你不要手。”

　“放心，王家的事我沒有興趣，我只對新科探花尤家興趣，”蘇音沖著挑了挑眉，眼底頗有幾分戲謔的意味，“畢竟我是東宮的人，總得為殿下謀劃不是？”

　王妍看出來了，就是專門同自己作對的。

　瞇了瞇眼，“這麼說，你是要從中破壞了？”

　“看我心。”

　蘇音回答地模棱兩可，又極其囂張。

　王妍視線落在臉上，倒也還算平靜，“這般行事，就不怕給殿下帶來禍患嗎？”

　“你說的禍患，是王家嗎？呵……”蘇音抿，“我只記得殿下跟我說過，被欺負了，直接手便是，剩下的，他會解決。”

　完全就是一副恃寵而驕的模樣，王妍卻毫沒有辦法。

　打不過，說不贏，就算份也不過！

　心里憋屈得厲害，留在這里只能徒增火氣，王妍索轉離去。

　膝蓋的疼痛到底影響了行，即使裝得再好，還是一瘸一拐的。

　蘇音就這麼看著逐漸走出視線，嘆了口氣又搖搖頭。

　再勢大，終究也只是臣子。榮寵一旦收回，亦或是站錯隊，百年門楣，傾塌不過瞬間。

　回廊重新安靜下來，只有過往的風聲在樹葉間鬧騰。

　蘇音側，瞥向一叢湘妃竹，淡淡地說了句，“出來吧。”

　躲在后面的人大概是沒猜到這麼快就被發現了，猶豫片刻，才緩緩出真容——

　青白裳，形纖瘦無比，一雙眼睛如同琥珀般鑲在臉上，看起來可憐又無助。

　竟是王思。

　蘇音瞧著步步挪，也不催促，直到人踏上臺階，行至自己面前，才開口道，“你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