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起飛,在翔跑道上快速飛馳,衝上雲霄。
言歡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過白雲,耀眼明。
言歡打開那致的金屬盒子,看見裏麵有各式各樣的小件。
旁邊有標簽標注。
他去南極追尋的極照片,北極茫茫的白雪,熱帶森林的咖啡豆,汪洋沙灘邊的別致貝殼,奇珍異寶,稀罕至極。
言歡笑起來。
還以為紀深爵那樣的人,隻會送珠寶首飾。
這樣別出心裁的世界禮,頭一次見,喜歡至極。
打開他的日記本,有很多頁。
每一頁,都是他用鋼筆寫下的遒勁草書。
也全是,他寫給的,小書。
他說——
“我想和你見麵,地點你選,
森林、沙漠、世界盡頭的星空;
草原、海邊、清晨大霧的胡同,
別約在夢裏。
歡哥,我好想你。”
言歡笑著紅了眼,手捂住了,沉默無聲的看著那一本厚厚的日記。
像是窺他那兩年無人訴說的。
紀深爵說——
“最後一次在閣樓,我說我要去法國出差,那時我是去法國重新去選高定婚紗的。
我真應該,把你也帶著。
這樣,閣樓就不會失火,你也不會走。
都是一念之差。
來不及反悔了。”
“從前,我不信命,可現在,我信了。
我什麽都留得住,
獨獨就是留不住我生命裏最重要的人。
可能這是我的命。”
他還說——
“那天的除夕夜,我在小閣樓下放了一整夜的煙火。
我沒騙你,我真的放了一整夜的煙火。
隻是,我不敢讓你看見。”
那天,以為,隻有等了一晚上,卻不曾想到,原來他也站在閣樓下一整晚。
他們之間的緣分,大抵就是,在閣樓上等煙火,他在閣樓下放煙火。
兩兩等待,彼此失落。
眼淚,一滴一滴氤氳在日記本的黑墨水字跡上。
言歡終究合上日記本。
再也不去心中那弦。
可沒發現,日記本的最後一頁,被撕了一張。
那是最近的一篇日記。
……
這一年過的很快,言歡拍攝完了自己的新電影《敘利亞孤兒》。
這年年末的隆冬時分,言歡收到一封請柬。
喜帖,陸琛的。
對方是個英國皇室的公主,漂亮大方,出貴族,優雅與智慧在一。
言歡欣的笑起來。
這是冬雪送來的第一個好消息。
哈德跟楊華正在院子裏堆著雪人。
言歡在看喜帖。
楊華忽然攢了個雪球,砸到言歡上,言歡沒想到楊華會打雪仗,頓時愣了。
小老太可的哈哈大笑起來。
言歡不甘示弱,丟下喜帖也了個雪球朝楊華和哈德上砸。
一片溫馨。
……
陸琛坐在電腦前,跟言歡聊著天。
陸琛:“喜帖收到了?”
言歡:“收到了。”
陸琛:“到時候記得包個大紅包。”
言歡:“自然。”
陸琛:“你跟他,沒再聯係嗎?”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紀深爵。
這邊,言歡沒了消息。
陸琛登上郵箱,想了想,忽然想不那麽君子一回。
惡劣的,發了一封去國的郵件。
嗯,發給紀深爵的,喜帖。
這人占據了言歡全部的喜歡和熱,總要嚐嚐什麽才是真正失的苦頭。
……
彼時,北城,深夜。
紀深爵郵箱裏跳出來一封郵件,來自陸琛。
點開一看,裏麵什麽也沒有,隻有一封電子結婚請柬。
紀深爵手抖著立刻退了出來。
連鼠標都差點揮到了地板上。
結婚請柬……陸琛和言歡的?
紀深爵連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他不敢看。
可卻沒有辦法去阻止。
言歡就算跟陸琛結婚,他又有什麽資格阻攔?
他們,早已離婚了,言歡是自由,想嫁給誰,都是的權利。
紀深爵坐在那兒,渾僵了一整夜。
最後,他合上了電腦,沒有再去點開請柬查看。
他隻知道,新郎是陸琛,卻不知道,新娘不是言歡。
……
臨近除夕,楊華想回北城過年。
言歡答應了。
楊華歲數大了,念家,也實屬正常。
最近,倫敦一直下著雪,路上和房頂上的雪花,也一直沒有消融。
天氣預報說,國也在大麵積下雪。
楊華一邊在廚房做飯,一邊歎息道:“今年估計有雪災,這麽大雪,得不地方封路。”
言歡道:“也不知道能不能趕上回國的航班,一直下雪的話,飛機也要停飛的。”
“下的實在厲害的話,就算了吧,還是安全重要。”
言歡點點頭,說好。
言歡窩在沙發上,裹著一條毯,手裏握著遙控,調了個臺。
國際臺。
也在播報著天氣。
瑞士的阿爾卑斯山雪崩,多人傷亡。
雪崩還在持續。
言歡還對楊華說了句:“外婆,還真的發生雪崩了,我看我們過年別跑了。”
“那還是算了,像雪崩和空難這種事,遇到基本就是一個死。”
言歡看著電視屏幕,無意識的呢喃應了一聲:“是啊。”
吃過晚飯後,言歡早早的上了床,進了溫暖的被褥。
現在到了冬天,手腳冰涼,隻有床上能捂得熱。
睡到半夜,忽然被手機鈴聲吵醒。
那手機聲,穿寧靜溫暖的冬夜,毫不罷休的響著。
言歡手點亮了床頭櫃上的小臺燈,夠到手機便接了起來。
“喂?”
“言歡姐,我是深深!不好了!瑞士發生雪崩了!”
言歡聽到紀深深的聲音,蹙眉從床上坐起來,還沒弄清楚瑞士發生雪崩跟有什麽關係,“怎麽了深深,別著急。”
“我哥前幾天跑去瑞士了,說約了幾個登山俱樂部的朋友一起爬阿爾卑斯山,誰知道忽然發生雪崩了,我哥肯定在山上!言歡姐,你最近有跟我哥聯係嗎?”
言歡心髒狠狠一,“沒有,我已經很久沒跟他聯係了。深深,你真的確定,你哥這幾天就在阿爾卑斯山嗎?”
“我確定!我哥這一年渾渾噩噩的,前段日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緒很低落,整個人都在遊離的狀態,這陣子好了點,說約了登山俱樂部的幾個朋友一起去瑞士爬雪山散散心,他們登山的話,肯定玩兒真的,一爬爬個好幾天,還會在雪山上安營紮寨,按照時間算,我哥現在肯定沒下山!”
紀深深說著說著激的哽咽著,哭出了聲音,“言歡姐,你說我哥要是……怎麽辦呀?爺爺年紀那麽大了,我哥要是真出事了,我一個人該怎麽辦……”
言歡掀開被子,從床上起來,握著電話在房間裏來回踱步想著辦法,道:“深深,先別哭,我現在就聯係郝特助,問一下況,阿爾卑斯山發生雪崩,若是其中有華人,大使館一定會管的。”
言歡咽了咽唾沫,握著拳頭讓自己鎮定,安著紀深深。
“言歡姐,我真的不知道我哥還回不回得來,我打了一晚上電話,電話都打不通……”
“我再打打看。別著急,別著急……我們隨時保持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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