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消息的時候,顧悸還在睡覺。
昨天他熬夜給《影風》寫了一個新的UI模塊框架,快天亮的時候才上床休息。
手機鈴聲響了好幾,顧悸暴躁的從床頭櫃了過來。
“說。”
“祤寧,Styx剛給我發消息說他不參加訓練賽了,這怎麽回事啊?”
顧悸一下清醒過來:“什麽?”
李偃:“他沒跟你說嗎?”
顧悸拿下手機看了眼微信:“李哥,我晚點聯係你。”
掛斷通話後,他立刻撥了封無祇的號碼,可在接通前又按了掛斷。
憑他對封無祇的認知,對方從來不是出爾反爾的人,所以能讓他食言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事。
顧悸輕瞇雙眸,不管什麽原因,他得先把小崽子穩住。
*
中午吃完飯,封無祇就帶著母親去辦理醫療簽證。
溫珩找人弄到了醫院出的邀請函,現在隻要準備好相關材料就可以申請麵簽。
母子倆從車上下來,封無祇幫封晚屏整理了一下頭上的圍巾。
紅斑狼瘡這個病不能曬到,更不能涼,所以封晚屏每次外出都是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兩人剛走進小巷,遠遠就看見了陸祤寧站在那裏。
顧悸穿了一件深藍英倫風大,襟大敞著,出了裏麵的黑高領。
他周圍繞著一層薄薄的白霧,煙過抬眸,來的黑眸中辯不出喜怒。
顧悸在看到兩人時,就熄了指尖夾著的煙。
“阿姨好。”
他盛氣淩人的貴氣仿佛一瞬間斂去,又變回了那個俊溫和的青年。
封晚屏剛了一聲小寧,封無祇就握住的胳膊:“媽,您先上去,我跟陸老板有事要說。”
“好。”封晚屏朝顧悸示意般的點了下頭,自己進了褪鏽的鐵門。
小巷中隻剩下了兩個人,封無祇主走向顧悸:“陸老板。”
眉心的褶皺昭示著顧悸的不悅,但他開口的嗓音卻淡淡的:“有什麽要解釋的嗎?”
封無祇的眼角掃過他腳邊散落的煙,低聲說了聲抱歉。
顧悸挑眉:“沒了?”
封無祇沉下一口氣,就在他要解釋原因時,陸祤寧忽然開口:“看著我。”
封無祇微怔,就聽對方迫十足的:“我說,看著我。”
他抬起頭,就見陸祤寧揚起了手。
封無祇下意識閉上了深眸,準備承對方的怒火。
“阿姨的病應該是紅斑狼瘡吧。”顧悸從大口袋拿出一張名片:“趙秋巖教授,我想你應該聽過他的名字。”
封無祇瞳孔驀地輕,渾僵的站在原地。
顧悸用安的語氣:“他是我大學同學的大伯,你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你直接聯係他就行。”
說完,他就把名片塞到封無祇手裏,轉走了。
“陸哥!”
顧悸角挽起了一瞬,轉過頭又落了回去:“還有事嗎?”
封無祇跑到他麵前,手裏的名片被他攥起了褶皺。
看著年滿臉的局促和愧疚,顧悸忍著笑意:“是要謝謝我嗎?”
“我不知道,該怎麽謝謝你。”
從認識開始,對方一直在給予他需要的幫助,而他的回報卻是一再的讓對方失。
顧悸抬手握住他的肩:“相信我,未來的你一定知道。”
和好後的兩個人一起回了出租屋,坐下後,封無祇把去國外治病的事說了。
“瑞士?”顧悸眉心微:“醫院名字你知道嗎?”
封無祇拿來醫院出的邀請函,顧悸從上到下看了一遍,拿出手機查詢。
幾分鍾後,他抬起頭:“你確定你表哥調查清楚了?”
顧悸將屏幕轉向封無祇:“這家醫院在綜合評級上隻有三星,它甚至連免疫科都沒有。”
這下換封無祇蹙眉了:“可他告訴我,那裏的醫生已經治愈了兩例狼瘡腎炎。”
這個表哥該查查了。
顧悸心裏這樣想著,上卻寬道:“或許他也是被人騙了。”
看封無祇還擰著眉,顧悸拍了拍他的:“好了,我跟趙教授約的是後天,今晚我們就去B市。”
“其他的你都不用心,我有套兩室一廳的房子,剛好夠你和阿姨住。”
封無祇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顧悸輕笑:“怎麽這麽看著我?”
“陸哥,我們……你對我有些太好了。”
“對你好還不行?”顧悸抬手環住他的脖子:“我就是覺得你像我弟弟,下意識就想護著你。”
封無祇轉頭:“你有弟弟?”
顧悸語調逗弄:“就是沒有,才想在你上過過癮啊。”
封無祇近距離看著他狹長又慵懶的桃花眼,男士香水的味道夾雜著淡淡的煙草味傳他的鼻間,驀地在封無祇的心上燙了一下。
他突然站起,耳尖滾起熱氣。
“怎麽了?”顧悸出微訝。
封無祇攥起側的手指,隻覺得耳朵越來越燙。
“小祇,小寧,來吃飯了。”
封晚屏的一句話解救了自家兒子,顧悸看著封無祇匆忙離開的背影,緩緩揚起了角。
小飯桌上,封無祇說了趙教授的事。
趙秋巖是國研究治療紅斑狼瘡的權威專家,患者裏就沒有不知道他名字的。
封晚屏既激又無措,隻能對著顧悸連連道謝,不停的給他夾菜。
“阿姨不用客氣,以後我和無祇相的日子還長著呢。”
封無祇覺顧悸看了過來,立刻回避的垂眸。
飯後,封無祇開始收拾行李。
顧悸拿起杯子吹了吹麵上的茶葉,不經意的問道:“你表哥什麽?”
“溫珩。”正在疊服的封無祇回:“他是EC戰隊的選手,IDWarm。”
【哈——??】047眼睛瞪的跟小燈泡似的。
顧悸手頓了一下,原主上輩子到底都在忙什麽,竟然連溫珩和封無祇是表兄弟都不知道?
“哦,我知道他,他們隊去年還拿了世界冠軍。”
這個曲被顧悸輕描淡寫的帶了過去,047卻揪起了小心髒:【宿主,要是溫珩告訴封小先生你的份怎麽辦?】
‘要說昨晚就說了,沒有陸言恒的允許,他不敢。’
溫珩肯定早就知道了封無祇私生子的份,但現在跟陸言恒之間有沒有易還未可知。
不過在陸言恒沒放棄騙走他手裏份之前,是不會曝私生子的事來刺激他的。
既然有這種天賜良機,他得做點什麽讓兩個人渣憋屈死。
顧悸低頭喝了口茶,然後放下杯子:“既然你和阿姨現在不去瑞士了,那應該跟你表哥說一聲,別讓他白忙了。”
聽取建議的封無祇拿起手機,撥通了溫珩的號碼:“喂,表哥,我……”
“這個你不帶上嗎?”顧悸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個保溫杯,忽然開口。
“嗯,不帶了。”
手機那頭的溫珩認出了陸祤寧的聲音,一瞬間像是被什麽重砸在了頭頂。
封無祇回完顧悸的話,就說起了去B市的事。
溫珩暴地打斷了他的話:“為什麽不去瑞士?!你知道我給你聯係這家醫院有多不容易嗎?”
聽著他憤怒的質問,封無祇沉了深眸:“陸哥已經幫我查過了,那家醫院不治紅斑狼瘡。”
陸哥陸哥,溫珩聽著這個稱呼,嚨像是要炸開一樣。
‘嘟’的一聲,通話被猝不及防的掛斷了。
看著從耳邊拿下手機的封無祇,顧悸挑了下眉:“你表哥好像很想讓你去瑞士。”
封無祇也覺察到了不對,但他沒想到機,還不能草率的下定論。
收拾完行李後,三人一起出發。
晚上11點,飛機降落在B市機場。出了航站樓,顧悸打開手機,全是陸言恒的未接來電和消息。
他愉悅的揚起角,看來渣男和渣爹已經通過氣了。既然如此,那就讓兩個人再多著急幾個小時。
陸祤寧名下的房子不是莊園就是別墅,為了不讓封無祇拒絕,顧悸現買了套公寓房。
進門開燈,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阿姨,這套房子我不常住所以布置簡單了點,您要是需要什麽我再去添置。”
封晚屏趕忙擺手:“已經夠麻煩你了,這裏很好很漂亮,千萬別再買什麽了。”
顧悸聞言,把鑰匙和門卡給封無祇:“那你們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封晚屏說天太晚了一起住,但被他婉拒了。
封無祇將人送到樓下,剛下完臺階,顧悸側過臉:“阿姨都知道留我,你怎麽不留?”
封無祇怔了怔:“我……那陸哥你睡臥室,我睡沙發。”
顧悸笑了一聲:“逗你的,你睡沙發抻不開,會影響發育的。”
說完,他了封無祇的頭:“哥走了。”
就在顧悸手落下的瞬間,封無祇的大手托住了他的手腕:“我送你到門口。”
顧悸垂眸看了一眼,調侃道:“你這樣,倒像是舍不得朋友回家的小男生了。”
封無祇像是被這句話電到了一樣,倏地撤回了手。
“開玩笑的,”顧悸像是什麽也沒發生一樣:“你不是說要送我嗎,走吧。”
兩個人並肩朝小區門口走去,轉過彎,顧悸用閑聊的語調:“說起朋友,你原來上學的時候過嗎?”
“沒有。”
顧悸意味不明的點了點頭,沒說話。
封無祇的餘看著他的側臉,鬼使神差的問了句他以前絕不可能問的話:“陸哥,你有朋友嗎。”
“也沒有,以後也不會有,因為……”顧悸在路燈下停了腳步:“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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