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婆子吧啦吧啦說了在村子里的風，最后說道：“老二，你一定要在南鎮買宅子，到時咱家在村子里敲鑼打鼓放鞭炮，讓他們說我們福家沒有一個有出息的，看看現在怎麼樣？誰家能比得上？”

福土坑自己吹牛顯擺不覺得，聽親娘如此顯擺，覺得夸張。

他說道：“娘，管別人說啥呢，咱掙了錢，吃好的喝好的過自己的日子。娘到顯擺，到時候人家問娘借銀子，娘給不給借？”

嚴婆子眼睛咕嚕轉一圈，沒說話。

福土旺在旁邊說道：“娘已經給堂嬸借了二兩銀子。”

福土坑驚訝，問道：“娘不是最討厭堂嬸嗎？怎麼想起給堂嬸借銀子了？上回娘不是說問堂嬸借銀子，一個銅板都沒借嗎？”

福土貴說道：“娘在人家跟前吹得太狠了，人家張口借，娘下不來臺，只好借了。”

福土坑撲哧一聲笑了，見親娘一臉惱，說道：“算了算了，借了就借了，娘要記住，以后你別把家底都借出去，一家子喝西北風呀。”

嚴婆子趕說道：“絕對不會，我是被你堂嬸哄騙了，說給家香梅買好布料繡屏風賣，一年之準還我。到了一年要是不還我，我把家砸了。”

也后悔把銀子借出去，可是后悔也沒用。

因為這個事，嚴婆子有點喪氣，早早回屋躺下了，翻來覆去睡不著，想怎麼把銀子要回來。

第二天福家準備實驗包包子，福滿滿最先要包大包子。

以前的福家一年包不了幾回包子，水平本不行，別說味道，賣相都不好看。

所以得事先練習。

福滿滿和父親定下包子價格，先參考面食行。

這里的一文錢買兩個饅頭，也就是炊餅，面餅一文錢一個，如果帶的餡餅，兩文錢，也有一文錢一個的，不大。

素菜包子一文錢兩個，沒有饅頭大，餡的包子一文錢一個。

大概都是這個價格。

福滿滿準備賣一文錢一個的大包子，素菜里面放油渣，再用鹵湯拌餡，雖然是素菜包子，能吃出味來。

鎮上不比縣城，有錢人，大多數圖實惠，飯量小的子，一個大包子能吃飽。

包子一文錢一個，這種包子里加了菜，如果是純的包子，不按個賣，按籠賣，一籠八個，餃子餛飩按碗賣，價格還沒定，要核算本之后再定。

主要的是調餡，要和姥爺學學。

福家開始天天蒸包子吃包子。

福滿滿是想得好，等自己手不是那麼回事。大包子吃了覺得油膩不說，還能吃出菜腥味。

家里人說好吃，可是家里人哪里吃過現代的各種味包子，自然覺得好吃。

福滿滿覺得一定要打出招牌來才行，犯了強迫癥似的和包子干上了，特別是那個大包子。

嚴婆子覺得孫跟犯病似的埋頭做包子，覺得自家要虧，這麼大包子，里面還有油渣，才賣一文錢。

可是孫說還不行，嚴婆子不知道孫要包出什麼樣的包子才行。

福滿滿去找姥爺，問問姥爺怎麼包大包子又好吃又不油膩還沒菜腥味。

張姥爺看著外孫，來回打量，福滿滿不知啥意思，以為自己表達錯了。

“姥爺，我說錯了嗎？”

張姥爺一拍手，猛地說道：“沒說錯，不愧是我外孫，舌頭跟我一樣。”

福滿滿嚇一跳，啥舌頭一樣？

張姥爺興地說道：“我就是這樣，能嘗出來菜腥味，腥味有些人能嘗出來，但是這個菜腥味很多人嘗不出來。我為啥以前不想開鋪子，那就是很多菜做不到我滿意。我自己都不滿意，我怎麼拿出來賣？”

福滿滿點點頭，老爺還是個完主義者。

“我很聽到有人說菜有菜腥味，第一個說這話的是西門老爺，就是你大舅子老丈人，我倆太合得來了。還有就是你，這說明我們的舌頭是一樣的。”

福滿滿說道：“那是因為我們刁，鼻子尖。”

張姥爺說：“也不是，很多刁的人嘗不出來菜腥味，我們這種舌頭，人家覺得好吃的我們覺得不好吃。可是西門老爺說了，你開鋪子是賣給人家吃，不是自己吃，人家吃了說好就行。我想也對，所以來開鋪子了。”

福滿滿一下子明白了，要是按照的口味，那包子做出來一文錢虧本，要賣兩文錢，自家不賺錢別人還嫌貴。

又不是參加食大賽，開鋪做生意，服務普通老百姓，普通人說好吃就行。

福滿滿拍掌道：“姥爺說得太對了，是我鉆了牛角尖，幸虧今天來找姥爺了，不然我一個月都開不了鋪子，還琢磨怎麼調餡哪。”

張姥爺說道：“大多數人沒吃過什麼好味道的菜，對他們來說油大解饞。還有，你家不是閑人多嗎？在鄉下做條，到時候包子里放條，個大餡多，一吃流油你說誰不買？”

福滿滿點頭跟叨米似的說道：“對對對，姥爺說得對，我這就買條試著包一下。姥爺，我問下為啥吃著有腥味？姥爺做的沒有腥味。”

張姥爺洋洋得意道：“我也琢磨了好幾年才琢磨明白，有腥味是喂泔水還有什麼七八糟的東西。”

他說完還下眼，福滿滿秒懂，有的人家把豬養在廁所里。想一想就惡心。

張姥爺繼續說道：“沒有腥味，有的香甜，那豬得心喂養。你看有錢人家哪里會隨便在屠夫那買，自個家的莊子里有人喂豬，專門供給自己家吃。你姥姥別的不會，會喂豬，是我一點一點教的。你說我要是賣鹵用心喂養的豬賣，肯定賠錢。可是我們覺得有腥味，老百姓一直吃那種泔水豬，不覺得有啥味。”

福滿滿明白了，難怪包包子，灌湯包，都覺得有腥味。

張姥爺小聲說道：“我有兩鍋鹵湯，一鍋是在店里賣的，另外一鍋是我自個家吃的。以后我把自個家吃的那個鹵湯，給你包灌湯包。就算不會吃的人，吃了這個包子，再也不會去別人家吃灌湯包。”

福滿滿湊過頭去小聲說道：“多謝姥爺，回頭我要想起幾個菜，我給姥爺說，姥爺研究一下，絕對是咱張家獨有。”

張姥爺捋須一笑，他沒覺得外孫說話有啥好奇怪的。他們祖孫倆舌頭一樣，這是天生隨了，他張家祖上就有這樣的人。

【作者有話說】

關于價，每個朝代不同，本文架空，我選了個容易算賬的。

就是現在，二十年前的價和現在相差好遠。

所以，別在這方面較真。